第465章 咒殺
「宛雉，算了吧，你和他的路數截然相反，收徒之事莫要再提。」
冥蘭主宰都發話了，宛雉帝君只好不甘的收起小心思。
畢竟是同族，都屬於永恆境界，要留一些情面，冥淵主宰雖然心裏面暗樂，但是沒有繼續出言奚落，以極具辨識性的陰惻惻聲調轉移了話題。
「開始便是兩大永恆帝君留影，看來後面不會輕鬆了，估計是法寶之靈在探查過他的底蘊後，覺得非永恆帝君留影或是修有最強之道的絕頂道君留影，都不配成為他的阻路者……總之，我們有好戲看了。」
許多永恆帝君皆是輕輕頷首表示認同，由先前的懶散變得精神起來，對族群新人——冥河世界神能走到哪一步很感興趣。
殿廳中央的畫面里，第三戰已經開始了。
白茫茫的天地里，出現了一尊全身籠罩在一具幽黑重甲里，面部的「T」字型縫隙和周身甲片接駁的縫隙里，皆是冒出縷縷黑煙，令人難以確定他甲冑下的身體到底是什麼形態。
「麻煩了，看來法寶之靈是鐵了心要在前三場給『冥河』一個下馬威，把他都給請出來了。」
「唉，煙龍道君，他能算是我古修行者之殤，可惜了。」
「煙龍道君，曾經在無盡疆域道君排名中位列第一，修生滅道，以不死和詭譎聞名，一手咒殺之法令無數道君、帝君聞風喪膽……這都多少混沌紀沒見到有新人挑戰到他了？都快忘了他這一道留影的手段……對了，煙龍是不是把他合道失敗後，經我們一起合力完善的《煙龍不死身》留給了這一道留影？」
想起《煙龍不死身》的效果，一瞬間所有永恆帝君都精神起來，準備看好戲。
……
「吾名，煙龍道君。」
穿著幽黑重甲似巫妖王般的古修行者道出了名號。
「道君？」
姜哲沒有絲毫輕視，反而警惕起來，能排在那兩位菜鳥帝君之後，必然是有特殊之處，曾經應該是一位巔峰道君。
轟！
毫無徵兆的，對面的黑甲身影陡然炸開，令姜哲猝不及防。
瞬間，烏煙滾滾，充斥天地間。
同時，澎湃偉力降臨，壓在姜哲身上，縷縷烏煙纏身，令姜哲遭受到束縛，一舉一動都會受到雙重壓制。
姜哲眼睛一眯。
「心力流，世界投影！」
接著，一頭頭面相凶暴，爪牙猙獰，鱗甲泛著幽光的孽龍從煙霧中探出頭來，轉瞬形成合圍之勢，朝姜哲撲殺而來。
姜哲很確信，在這種陣仗下，就算是擁有主宰潛力的逆天世界境，都會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陷的時間長了，絕對有殞命之危。
「世界投影！」
要以魔法打敗魔法。
姜哲控制著自己世界投影的輸出力度，恰到好處的抵消煙龍道君的世界投影對自己的影響。
否則，火力全開，絕對能碾死僅有世界境極限的煙龍道君留影。
他還想和他們多過幾招，吸收些「營養」……當然，雷霆道的除外，不是雷霆道的聖城之主、主宰，幾乎對姜哲沒有任何啟發。
霸王槍出現在手裡，姜哲雙手握住靈活的舞起了槍花，激盪的電光將纏身的烏煙打散，並清空周圍的滾滾烏煙，消弭掉束縛之力。
「雷霆·電鏈！」
條條烏煙孽龍撲殺而至之際，姜哲順勢倒持長槍，朝地下一紮。
嗤啦——
一條條電鏈從槍尖迸發，蔓延向四面八方，延伸愈遠則愈加粗壯，如一條條雷霆巨蟒般，撞上了烏煙孽龍……激烈交鋒中，電光在潰散、黯淡，烏煙也在潰散、消弭。
隨著孽龍群被擊潰，卻有一縷縷不可磨滅的黑光直奔姜哲而來，就連雷電天幕都防禦不住，徑直落在了姜哲身上。
姜哲有毀滅道的底子，輕易感應出一縷縷黑光的本質，心中警鈴大作。
「掛印記？咒殺！」
那一縷縷黑光就像一顆顆定時炸彈，在他體內積攢，時刻都有可能被引爆。
無法防禦，無法剝離，在姜哲擊潰孽龍的一剎那，聯繫就誕生了。
甚至，姜哲懷疑，就算他不擊潰孽龍，任由孽龍們攻擊只做防禦，也會被孽龍掛上一層層黑光印記。
「離譜了，罕見的正面強上，進行咒殺。」
姜哲絲毫不慌，甚至還在百忙之中吐槽了一句。
遙遠處，滾滾烏煙最濃重的地帶，一頭威勢最重的孽龍探出頭來，黑幽幽的眸子凝視著姜哲，那是煙龍道君的真身，閃爍的眸光意欲牽動著姜哲體內積累的黑光印記。
咒殺，開始了。
姜哲在煙龍道君顯露身形時，就有所預料，已經做好準備，並且先其一步動手。
「雷霆·淨化！」
嗤啦——
激烈的黯紫電光從姜哲體內迸發，由內而外，完成一場大清掃，給他的神體刷新到最自然、最完美的狀態。
積攢的無數層黑光烙印，於凶暴的雷光掃蕩中，付之一炬。
強行建立起的聯繫被切斷，咒殺落空了。
……
古老殿廳內，一位位永恆存在都被姜哲這神之一手驚到了。
沉寂了一會，才有陰惻惻的嗓音響起。
「雷霆之最強淨化？這可不常見呀，這小子是怎麼悟出這一條最強之道的……不得不說，『淨化』屬實完克煙龍道君的咒殺，再想辦法解決了《煙龍不死身》，第三關對他來說將不是阻礙。」
陰鷙如雕隼般的紫袍宛雉帝君嗆了一句。
「煙龍道君沒那麼容易被解決掉的，有《煙龍不死身》，如果無法在短時間內擊潰所有煙龍，每一條倖存的煙龍都會是他的真身，永遠保持全盛姿態，隨即一念衍生出新的煙龍，且一條條煙龍崩潰又凝聚，暗合生滅道意蘊，會令咒殺印記更強、更難處理，達到一個這小子淨化不掉的閾值……憑此，煙龍道君才能在無盡疆域道君排名中位列榜首，無可動搖！」
「宛雉，要不要來賭一把，我用我的陰影之刃賭你那快要進化成宇宙之寶的紫金翼？」
冥淵帝君覺得自己剛才的好心都被浪費了，看這傢伙不順眼，要跟他槓到底。
咚！
冥蘭主宰提起權杖狠狠砸了一下地面，強行制止了這一場鬧劇。
「好了，安靜看著，都閉嘴吧。」
這倆人都要賭上主兵器了，再繼續下去可就真傷和氣了。
……
姜哲化解了一次咒殺後，開始由守轉攻。
世界投影！
心之世界發力，不再只是抵消煙龍道君的世界投影壓制，反過來加大力度壓制煙龍道君，鎖定住滾滾煙霧裡的那一道孽龍身影，令其難以逃脫。
姜哲單手托著霸王槍，用力擲出。
嗤啦——
黯紫色、充斥毀滅意味的閃電划過天際。
攢射的閃電摧毀了虛空中所有阻礙它行進的「道」，撕開一黑洞洞的口子，後面是流光溢彩的通道，一瞬鑽入其中，當從另一側黑洞洞的出口鑽出，就已經來到煙龍道君顯化的孽龍面前。
這是超越空間的一擊！
完全不給煙龍道君反應機會，一擊釘殺。
狂暴電鏈飛舞，撕裂煙龍道君的神體，要將之徹底磨滅……烏煙中的孽龍身影轟然潰散。
「不對，是替死類秘術？」
姜哲意識到不對勁，猛地扭頭，順著世界投影提供的氣息，便看見包圍他的孽龍群里，有一條普普通通的孽龍轉化成了煙龍道君的真身，威勢濃重。
在其指引下，鋪天蓋地的孽龍們再一次圍殺而來，姜哲拂袖一揮，密密麻麻的電鏈以他為源頭蔓延，由細變粗，化作雷電大蟒，絞殺孽龍。
被擊潰的孽龍只剩下一縷黑色幽光跨越空間距離，烙印在姜哲身上，為咒殺做積累。
毀滅道的一重要分支就是咒殺，姜哲對咒殺是有研究的。
他敏銳的察覺到，這一次強貼上來的幽光烙印氣息強了許多。
「對面是生滅道，難道一次生滅輪迴，再次新生就會強上一分？隨著時間推移，與煙龍道君纏鬥越久，擊潰的孽龍越多，煙龍道君引動的咒殺就越強？」
「煙龍道君能靠孽龍群里的孽龍替死，看起來毫髮無傷？是否意味著我想要重創他，就必須在一瞬間內覆滅所有孽龍，不給他剩下任一替死的選擇？」
姜哲的戰鬥意識十分敏銳，迅速推測出一些信息。
「屠殺孽龍群，會增強煙龍道君的咒殺強度；不屠殺孽龍群，煙龍道君能替死……如此矛盾又完美的搭配，煙龍道君若不死，絕對是個極其難纏的傢伙。」
他叫「道君」，而不是「帝君」，下場很好推測。
見孽龍形態的煙龍道君眸光一閃，又要對自己動用咒殺，姜哲先一步在神體內迸發雷光，淨化掉了積攢下的一層層烙印。
看著電鏈絞殺孽龍，無盡黑色幽光如潮水般的不間斷地朝自己湧來，姜哲聳聳肩。
『想要解決其實非常簡單，世界投影，全力押上！管你是真身還是由秘術顯化的孽龍群，統統碾碎！』
『不過那樣做沒有任何意義，現在也只是考驗，不是生死攸關的時候；我追求的道的感悟，而不是蠻橫的戰力。』
「看我用雷霆道破掉你的手段！」
抬手，托起霸王槍，鎖定煙龍道君混在孽龍群里那具氣息不凡的真身，猛地擲出。
黯紫閃電划過長空，凌厲又霸道地迫退所有阻礙的「道」，包括煙龍道君吞吐出的濃重烏煙。
這一道貫穿一切的閃電，不同以往。
奇妙氣機牽引之下，濃重的烏雲在高空中匯聚，其中醞釀著令人膽戰心驚的力量。
天劫！
修行雷霆道，這是絕對避不開的，只要師從天地，你便能悟出這一條最強之道。
當然，絕大多數修雷霆道的道君，是沒有魄力執掌天劫的，即使天劫僅僅是考核天仙的，與道君們的層次相差千里，可那也是宇宙規則不可動搖的一部分。
在霸王槍所化的紫電超越空間之前，就有一條條電鏈以其為源頭蔓延開，交織成電網，覆蓋了整個孽龍群。
紫電撕裂虛空，鑽入黑洞之後流光溢彩的通道，另一端出口突兀出現在煙龍道君真身面前，完全不給其反應機會。
這就是所謂「超越空間」的攻擊。
黑洞洞的出口之後，流光溢彩的通道中，霸王槍所化的紫電攢射而出，釘殺孽龍。
緊接著。
轟隆——
天雷迸發，如瀑布般的紫電，似天河決堤般從烏雲里灌落。
電鏈結成的「地網」勾動天雷，引導它們落向目標，秘術所化孽龍群於一瞬間灰飛煙滅，一頭不留。
煙龍道君要找替死鬼？沒有！
紫電攜帶恐怖貫穿力，從其眉心扎入，深深攢進龍頭裡，隨著頸骨、脊椎節節向下，才顯露出霸王槍的真身。
嗤啦——
烏金槍身迸發激烈電弧化作一條條狂暴電鏈，狂舞著，從內部撕碎龍軀。
天降劫雷和覆蓋虛空的電鏈巨網驟然收緊，集三方之力，將煙龍道君所化的孽龍殘軀剿滅的一乾二淨。
『貫穿、蔓延、傳導、撕裂、降劫，五條最強之道，部分結合，全力爆發！』
『你這都還能活下來，我就要考慮嘗試去合「終極道」干你了！』
「終極道」是由「三」到「一」的過程，所謂的「三」就是指複數的最強之道，三條、五條、七條、九條……
至於最終的「一」，代表終極雷霆道的「一」，萬般最強之道的駕馭者，姜哲早有腹稿。
……
煙龍道君留影，死！
源頭不在了，烏煙消弭乾淨，令人心悸的烏雲也隨之散去，天地又恢復白茫茫一片。
姜哲沒有著急離去，拂袖在身前一掃，一份流光溢彩的清單勾勒而出，上面列著煙龍道君掌握的神通、秘術，以及他最根本的傳承。
『果然，傳承只到合道邊緣，他失敗了……唉，要我說，還是在『咒殺』上著墨太多了，單純走毀滅道，而不是生滅道，也許就真要稱你一聲『煙龍帝君』了。』
『找到了！那一道替死神通叫……《煙龍不死身》？聽名字應該是他自創的……嗯？怎麼顯示是聖城之主級數的神通？唔，原來是經冥蘭主宰和一眾聖城之主推演出的後續。』
『借鑑一下。』
『還有，毀滅道的聖城之主級完整秘術《惡咒》；生命道的神通……《不死之身》？等等，有誓言約束，不能傳給奧莉安娜，只能我吃透之後，向她轉述核心理念了。』
這一次，姜哲在「幻境」里停留了許久，意識才回歸神體，沿著台階繼續向上攀登/朝聖。
當然，前兩次也稍作停留，取走了威麟帝君和宛雉帝君的永恆雷霆道……額，雖然這對他幫助並不算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