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郁淮已經被嚇得糊塗了,因為他確實不想死,只要能讓自己活命,他說什麼都行。
可是剛才那熟悉的聲音,卻是如此冰冷,說出的話,卻是讓郁淮如此絕望。
隨著郁淮的絕望,外面走進來一行人。
晉陽一身華服,面色冰冷,身後跟著侍女侍衛,派頭很大,莊嚴肅穆,一國公主的威嚴,讓許多百姓都感覺到了些許的恐懼。
「參見長公主。」
周圍侍衛百姓行禮,就連京兆府的趙大人,也同樣起身到了前面,恭敬的行禮。
「趙大人免禮。」
晉陽矜持的點頭,同時也示意周圍百姓侍衛免禮。
「殿下,你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郁淮感覺到晉陽和以往很不一樣,眼神中的冷漠仿佛是要將一切都給燃燒殆盡的模樣。
可他仍舊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希望晉陽可以救他一命。
而郁淮這句話之後,周圍的百姓就都將目光放在了晉陽的身上。
這裡的百姓還有官員大多都清楚,郁淮是晉陽長公主的人。
公堂之上如此囂張狂妄,估計就是仗著長公主的勢力。
覺得無論犯了怎樣的錯,都有長公主給他兜著,所以才有如此膽量殺死了自己的全家人。
所以很多人都看向了晉陽,想要看晉陽會不會給郁淮撐腰。
郁淮殺人之事,人證物證俱在,而且剛才眾目睽睽之下還殺死了自己的親弟弟,逼死了親生父親。
此番罪責,罄竹難書。
若是郁淮還能因長公主的原因而脫罪,那日後大晟律法,就真如同擺設一般。
百姓們的神色也漸漸變得凝重冷漠下來。
關係到自身以後,每一個人都在等著今日京兆府的審理,等著晉陽的開口。
「殿下,我如此忠心於你,難道您都忘記了嗎,哪怕是要薩哈熱你,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是有苦衷的。」
郁淮仍舊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拉著晉陽的衣裙,祈求著說。
「長公主殿下,郁淮所犯下的罪責已經證實無誤,今日這裡的所有百姓和侍衛都能作證,無可抵賴。」
趙大人看晉陽一時間沒有說話,本來是微微躬著的身體也慢慢變得筆直起來。
臉上神色也逐漸凝重起來。
趙大人也知道自己為官多年,並不算得上是 一個多好的官員。
可他卻是一個聰明人,也是一個有底線的人,知道什麼事情是他該做的,什麼事情是他不該做的。
他很清楚,今日之事無論晉陽說了什麼,用怎樣的權勢逼迫自己,他都不能妥協。
否則他的官就是做到頭了。
得罪了晉陽不怕,得罪了百姓不怕,可若是明晃晃的不將大晟律法放在眼中,那第一個不放過自己的人就是 高坐名堂的那位皇帝。
晉陽此時心中的憤怒已經是無法言表了,面上努力做出一副平靜的模樣。
「郁淮是本宮府中的人不假,可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侍衛,和本宮素來也沒有什麼交情,之前本宮聽到有人來報,說是郁淮打著長公主府的名號,肆意妄為,明目張胆的殺人,實乃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
晉陽語氣凝重無比,這話不僅是對著趙大人說的,也是對著周圍百姓說的。
在宮中聽到屬下來報郁淮事情的時候,她當即就摔碎了茶盞。
那個時候太后還有皇帝皇后都在,幾人還很好奇的問晉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此事還沒有解決,晉陽無法告訴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也不是時機。
便笑了 一下,說是府中出了一些事情,她要回去解決。
就趕緊告辭了帝後和太后。
雖然郁淮在明面上對太后有救命之恩,但是這個時候,晉陽卻是提都不敢提的。
這樣的一個人太后有了救命之恩,那不就是陷太后於不仁不義之中,到時候麻煩可就更大了。
她很清楚,這件事情要解決的辦法就只有一個,就是在百姓們的面前證明郁淮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郁淮所做的事情,更不是自己授意的。
而且要親自到百姓們的面前將此事都給說清楚了,最好給他們一個交代。
這樣她自己才能置身事外,否則皇帝對她也怨怪,朝堂之上說不定還會有人彈劾 於她。
「雖然本宮對他所做的事情絲毫不知情,可他畢竟是本宮府中的人,他犯下如此滔天大錯,若是本宮不管不問,不出面的話,必然無法給諸位百姓一個交代,給死者一個交代。」
晉陽的話說得很好聽。
郁淮的心卻是猛然下沉。
他明白了,晉陽這是要放棄自己了。
晉陽要保住她自己的名聲,就不可能再去管郁淮,甚至還要出面說嚴懲郁淮,否則就會有流言傳出。
「當初見郁淮雖是罪人,可畢竟已經受到過懲罰,心軟之下,就讓他入府成為了一個侍衛,起碼溫飽無憂,誰知道一時的好心卻迎來的卻是一個豺狼虎豹。」
說到這裡的時候,晉陽的眼中已經落下淚水,痛心疾首的開口,看樣子也是因為郁淮做出的錯事而感覺到自責。
「所以今日本宮前來,就是和趙大人說明,郁淮觸犯律法,行此大逆不道,枉顧人倫的惡毒之事,那就要付出代價,本宮今日在這裡做個見證,該如何判決,就要如何判決,等此間事了,本宮會進宮同陛下請罪,是本宮識人不清。」
晉陽的態度非常誠懇,就是周圍的百姓也因為晉陽的態度而慢慢放鬆了神色。
還好,這長公主還是講道理的,不是來給郁淮撐腰的,而是見證郁淮付出代價的。
可是郁淮,在聽到晉陽如此偽善的一點發言之後,卻是心頭火起。
昨日她還說要幫助自己位極人臣,幫助自己得到太火皇帝的青睞,讓自己重新迎娶溫婉。
今日就變了臉色,恨不得自己快些死去。
他早就知道晉陽是一個狠心無情之人,可到了這個時候,心中仍舊被憤怒充滿了胸腔。
自己知道那麼多晉陽的秘密,她難道就一點都不顧忌嗎?
眼神中多出了一絲狠厲之色。
既然晉陽要自己去死,那自己死之前,也要將晉陽的秘密公諸於天下,讓晉陽也無法做人,讓世人和皇帝都知道這是個怎樣狠心惡毒的人。
讓世人知道,她因為自己的嫉妒和私心,對溫家女眷做出了怎樣人神共憤的事情。
心頭決定之下,猛然站起身來,就大聲開口。
「晉陽,你不要如此假仁假義,你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嗎?你害死的人何止一個,你勾結齊........」
郁淮猛然開口,他要直接說出晉陽的各種罪行。
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面前就是人影一閃,一個匕首快速的略過他的口腔。
鮮血迸濺,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