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銳斂起笑靠在姚緋身邊摘下手環斜著看內側的字,果然有個F。字體剛正,橫豎規規矩矩,看起來像是商家統一刻印的LOGO,是姚緋的字。
「你的上面刻的是什麼?」商銳眼眸深沉,望著姚緋,他的嗓音啞然,「給我看看。」
「不給。」姚緋起身走到窗戶邊拉上了窗簾,打開餐桌上方的燈,說道,「給你帶了蛋糕。」
「你的上面不會刻著我的名字吧?」商銳唇角上揚,黑眸中的笑很深,嗓音緩慢,「商銳?還是我的英文名?銳哥?男朋友?寶貝?親愛的?」
「你吃不吃蛋糕?」姚緋想刻許願池裡的王八,字太多,她的時間不夠,只刻了個s。
「吃。」商銳反覆的看那個F,姚緋是個中規中矩的人,她很少說情話,也不玩很虛的東西。她送一塊黃金,刻上她的名字,重中之重了。商銳把手環戴回去,走過去到姚緋對面坐下,看到蛋糕盒上的LOGO。
這家蛋糕非常難買,全國只有一家店在北京。這回不是敷衍他,她特意去了趟北京,給他買了一個蛋糕。
她做的很多,說出口的很少。
他們是兩個極端的人。
「禮物我很喜歡,這家蛋糕我也很喜歡。」商銳坐到對面單人沙發上,傾身凝視姚緋,心裡有些感動,她那麼好,他恨不得讓全世界知道,他的女朋友有多好,「對面的女孩我也很喜歡,姚緋,我喜歡你。」
「嗯,對面那個男孩也很招人喜歡,需要插蠟燭嗎?」姚緋拿出蠟燭,對上了商銳的眼。商銳的眼又黑又沉,她心跳的很快。
「要。」商銳點頭,拿出手機,「我拍一張照片,發朋友圈。」
「可以拍,別發。這家蛋糕只有北京有,我剛從北京飛過來,蛋糕發出去就是官宣。如果現在官宣,我們必須有個人離開劇組。」
商銳不情不願的點頭。
蛋糕有點走形,路程太漫長了,再小心也不如在店裡漂亮。天氣燥熱,奶油融化了一部分,並不好看。
姚緋拿出七夕蠟燭插到了蛋糕上,點燃了蠟燭。商銳圍繞著蠟燭拍了一圈,拍的十分珍重,又錄了視頻。他坐到姚緋身邊,攬住姚緋的肩膀俯身吹滅蠟燭,轉頭跟姚緋交換了一個綿長的吻。
「今天拍戲怎麼樣?」姚緋接過商銳遞來的蛋糕,她過一段時間還要減肥,這個角色後期有一段被毒販注射新型毒|品的戲,她需要很瘦,蛋糕這種高熱量的東西,她並沒有多大興趣。
「不怎麼樣,榮豐的罵聲響徹整個片場。」商銳給自己切了一塊蛋糕,往後仰靠在沙發上,姿態倦懶,他也是真的累,「我演的還不如十二號那天好。」
「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入不了戲。」商銳挖了一塊奶油,停頓了一會兒,說道,「我有顧慮。」
「顧慮什麼?能說嗎?」
「跟你沒什麼不能說,我覺得蔣嘯生很難代入,我最近有點迷茫,我偶爾會恐懼。」商銳咽下奶油,抬眼注視著姚緋,「他是個惡貫滿盈的人,干出了很多泯滅人性的事。我代入他,我過不了心裡那關。」
「你又不是他,你永遠不會做出那些事,你只是短暫的路過他的人生。」姚緋吃了一塊巧克力,明白他的點,演壞人確實需要克服一些心理,「你不是蔣嘯生,他的罪由他來承擔,你是商銳。不管過去還是未來,你都不會做那些事,你有道德底線。出了戲你有很好的家庭,你有很多人在等你,有人愛你。」
姚緋又吃了一口蛋糕,把蛋糕放下了,她這個角色一點都不能胖,她非常克制。
「需要看點影片放鬆下麼?」
商銳緩緩抬眼,「黃色的?」
姚緋沉默,這個黃色影片是過不去了麼?
商銳笑了起來,他身體後仰靠在沙發里,笑的十分燦爛。
「再笑你出去。」姚緋說,「我只會看跟拍攝內容有關的影片。」
「不笑你,這個梗過去了,要看什麼?」商銳斂起了笑,姚緋生氣起來也很可愛。
演蔣嘯生壓力太大了,他每時每刻都處於那種逼仄的壓抑中。
只有看到姚緋,他才回到人間。
姚緋這邊影片多了,她打開電腦找了部很經典的犯罪片,放到桌子上,說道,「蔣嘯生這個角色,要麼當成一個作品演,搜集這個角色的特點,可以有一些模仿,比如那些紀錄片裡面真正毒梟的模樣,或者經典電影裡面的反派,去抓他們的特點。要麼就沉浸式表演,去代入他。我不是說讓你真正的代入他去干那些壞事,你得找你內心最陰暗的一面放大,用這些情緒去填充他的人設。我之前跟你說這個角色的話有偏頗,當時我不太想讓你演,勸退你。這個角色你的切入點和我們都不一樣,你看到的是蔣嘯生這個人。他的全部,從出生到死亡,完整的一個人。你把他的情緒理順就好演多了,為什麼會這樣?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每一個動作台詞背後的故事,蔣嘯生是一個完整的人。無論他是好人還是壞人,他所有的變態都有跡可循,才能演好這個人物。」
商銳把最後一塊蛋糕吃完,敞著長腿靠坐在沙發上,「你為什麼不想讓我演蔣嘯生?」
「不想讓你糊。」姚緋起身去拿水,遞給商銳一瓶,看著他,「我希望你永遠光芒四射,站在巔峰。」
同樣的話從姚緋口中說出,是不一樣的滋味。
「商銳。」姚緋關掉了屋子裡全部的燈,只餘下電腦屏幕的光,她坐到沙發上轉頭凝視商銳,「你是那麼耀眼。」
「為什麼現在改變主意?」
「不想讓你糊。」姚緋依舊是那個答案。
商銳俯身而來,激烈的吻鋪天蓋地之勢壓下來,他吻的很兇。姚緋仰靠在沙發上,攬住他的脖子。
「姚緋。」
「嗯?」
「我想更近一步。」商銳親著她的耳釘,緩緩往下。
姚緋攬住了他的脖子,來啊。
商銳打橫抱起她放到了床上。
窗外已經進入全然的黑暗,電腦在餐桌上放映著電腦,畫面在明暗之間照出方寸的光亮。
姚緋在黑暗中看商銳深邃的面部輪廓,光線越暗,觸感就越清晰。身體的所有感官被放大,她閉上眼。
商銳問她想過嗎?她想過。
在拍盛夏那場床戲的時候,她就想過。她會把所有的畫面都想像成商銳,那樣,她就很容易接受。
商銳貼上她的腿,姚緋忽然驚醒,睜開眼看他。
商銳的襯衣脫到一半,松垮垮的掛在肩膀上。
「你明天有戲嗎?」商銳嗓音沙啞,撐在她上方,眼眸暗潮沉黑仿佛海底深處,翻湧著情緒,「有動作戲嗎?」
姚緋嗓子有些干,她眨眨眼。腿上貼著的那個太清晰了,她有那麼一點好奇,他的到底長什麼樣。她忍著滾燙的耳朵,忍著瘋狂的情緒和緊張。
「拿到行程表了嗎?」商銳親她耳朵,他聽說下午姚緋過來,來不及看通告單就過來了。他急不可待,想見到姚緋。
姚緋側頭避開,商銳追過來,密集的親吻,聲音啞然,「有沒有?」
「有。」姚緋思維回籠,明天確實有通告,拍打戲近鏡頭。
商銳一頭栽到了姚緋的肩膀上,把臉埋在她的頸窩,很輕的咬她的鎖骨,「小爺這輩子是開不了葷了。」
姚緋仰頭躺在床上,聲音啞的快要燒起來了,「你別咬出痕跡,導演會罵人。不行嗎?」
「你男人體力很好,明白麼?非常好。」商銳鬆開她翻身躺到床上,靠在床頭拿起姚緋的煙盒取了一支煙點燃,猩紅的菸頭亮了起來,他把打火機撂到桌子上,在薄薄的煙霧中壓下躁動,「拍打戲你肯定受不了。」
姚緋在想這個體力好和受不了之間的聯繫,耳朵開始紅,一點點紅,一直蔓延到了脖子。
空氣越來越灼熱,兩個人的氣息混在一起。床上凌亂的很,被子被踢到一邊。兩個人的腿亂七八糟的搭在一起,姚緋想抽出腿,商銳的長腿立刻跟上來夾住她,把剩餘的半截煙遞給她,「嗯?」
商銳的眼眸黑沉,修長手指夾著煙,一縷很輕的白煙蜿蜒落入黑暗中。他的唇很紅,有著接吻後的痕跡,有點誘人的意味。
姚緋沒接,她又取了一支煙點燃,她沒興趣抽別人抽過的煙。
菸草平復躁動。
原來做完第二天是開不了工的?他很有經驗,他哪來的經驗?
電腦里的電影還在播放,台詞對話在光線的明滅中響著。明起來時,姚緋用餘光看到商銳還支棱著。
到底是什麼樣?
商銳把煙抽完他越過姚緋傾身在床頭櫃的菸灰缸里按滅菸頭,他覆在姚緋上方,兩個人氣息纏繞廝磨。
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仿佛已經在做這世間最親密的事。
他撐在姚緋上方,濃密纖長的睫毛動了下,低頭碰到姚緋的唇。姚緋移開手上的煙,怕燙到他。她也吻著商銳的唇,帶著菸草氣息,微微的苦。
他們越親越深。
漸漸纏綿。
姚緋手指上的菸頭蓄出一截菸灰,她仰頭接受著商銳的吻。再一次碰到作案工具,很ing。
姚緋的身體僵住,睜開眼看他。
商銳離開了她的唇,也看她,黑沉的眼帶著侵略性。
有一點陌生,姚緋喉嚨滾動,手指上的菸灰隨著動作飄落,飄飄然然的落到了桌子上。
「你嫌棄我。」商銳的嗓音啞到了極致,桃花眼的深處浸著潮濕的霧,「姚緋。」
姚緋怔住,「啊?」什麼東西?誰嫌棄他?
「你不願意跟我抽同一根煙。」商銳垂下睫毛,壓住了黑眸中的情緒。
「為什麼要抽一支煙?」姚緋臉上滾燙,手上的半截菸頭一抖落入了菸灰缸,濺起了火星,隨即徹底的陷入黑暗。她攬住商銳,手落下去摸他的頭髮。他的頭髮有點硬,很她的頭髮觸感差距很大,她心跳的飛快,「有什麼說法?」
商銳輕哼,高挺鼻樑貼著她的額頭,緩緩往下移動,貼著她的鼻尖。
姚緋避開,很癢,「商銳。」
商銳的喉結滑動,他俯身貼著姚緋的耳朵,「我還ING著,你負責麼?」
商銳像是伊甸園裡引人犯罪的蛇。
姚緋的手被他勾著,緩緩落了下去,貼上那瞬間她快燒起來了,大腦一片空白。
商銳圈著她,親著她的發頂,在她的耳邊喘了一聲。那一聲撩的姚緋耳朵都快燒起來了,她抬眼看他,她恨這默契,她明白商銳的意思,「商銳。」
「嗯?」
他的聲音似乎帶著暗火,灼燒著姚緋的耳朵。姚緋動了下,看著他俊美的臉有種很朦朧的欲。
姚緋開口,很輕,「怎麼做?」
商銳笑出了聲,他笑的十分張狂,翻身壓下來,「我教你,姚緋,我愛你。」
姚緋聽到了傳說中的價值百萬的喘。
他們在床上開了一次手動擋。
商銳在床上挺強勢的,帶著一股子年輕的狂野勁兒,野性十足。還沒真刀實槍,姚緋就有些招架不住。
他親著姚緋的後頸,在她的耳邊用最性感的聲音,一邊操作一邊教她手動擋的具體要領。他的聲音低沉,暗啞的像是潮濕雨夜裡的星火。
結束的時候,他們的衣服都濕了,全是汗。肌膚相貼,姚緋靠在他懷裡感受著餘韻消散。
全然的陌生,她蜷縮著腳趾有些恍惚,嗓子乾的厲害。
商銳開了燈,抽紙擦手又幫姚緋擦手,擦乾淨。他笑的桃花眼瀲灩,把姚緋攬到懷裡,親她汗濕的頭髮,恨不得把她蹂進身體裡。
手動擋也能這麼爽,讓人上癮的快樂,真刀實槍不得上天了?
難怪人人都要談戀愛。
他的眼梢含著霧浸著笑,唇角上揚看著懷裡的女人,他的手心覆在姚緋的手背上,兩個手鐲碰到一起發出很輕的聲音。黃金夫妻手銬,更帶感了。他修長的手指穿過姚緋的手指,十指交扣,嗓音低啞,「你快樂嗎?我很快樂。」
姚緋拉過被子把頭埋了進去,她想靜靜。
商銳沒有賢者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