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參鹿茸雞湯肉,需要小火慢熬小半天,丁安夏趁著這點時間又去了一趟柳智才的住處,將山上采來的藥分給他,最後才開口用丹參換了幾片人參。
丹參屬寒,人參屬溫,拿來交換最好不過。
不過人參比丹參貴一些,原本采來的藥將將還上欠下的藥錢,因為交換又欠了一點錢。
丁安夏苦了臉。
柳智才看了下丁安夏采來的藥,都是一些不常見的藥材,看品相年份也不像是他摘種的那些,他立刻明白這人應該是上山了,不由為她這樣不知死活的做法感到氣憤。
「我不是叮囑過不要上山!究竟是啥事讓你連命都不要了?」
丁安夏心想,當然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但她又不能直說,只能一副可憐巴巴的姿態應對:「叔,別念了別念了,我還得回去做飯呢。」
柳智才目光在她紅腫的臉上划過,輕嘆一聲:「去吧去吧。」
待到丁安夏走到門口,柳智才又出聲:「二丫,我看你採藥的手法很不錯,要是有空就來找我,你跟苗花說我這邊可以讓你學點東西,不收錢。」
他實在見不得有點欣賞的小輩活得這樣小心,於是說出這番話。
雖然不能幫丁安夏擺脫柳苗花一家,但讓這孩子有個喘息的機會也是好的。
丁安夏一怔,隨即轉頭表示感謝。
回到住處,丁安夏將人參摻進湯里,之後著手準備做飯。
期間柳吉祥來廚房好幾趟專門盯著雞湯,丁安夏可不能讓他對這鍋雞湯有想法,於是如法炮製地又一次將人餵撐餵睡著了。
等柳明振回來,正好可以喝上雞湯。
夫妻倆一人一碗,濃郁的藥材味道被雞湯的鮮美中和,甘中帶清甜,讓兩人眼前一亮。
還想要第二碗時,丁安夏:「爸媽這裡頭加了參,還沒煮透,一下把湯喝完了不划算。」
柳明振蹙眉,一下抓住重點:「哪裡來的參?」
丁安夏:「我幫智才叔採藥,拿藥材跟他換的。」
又瞥了眼柳苗花:「智才叔說可以讓我去他那邊學東西,不交錢。」
柳苗花嗦一口筷子:「去什麼去,浪費時間。」
同時她還有點心疼被丁安夏拿去換人參的藥,到底是什麼藥才能換到人參啊,有這好東西就應該藏起來悄悄賣掉!
柳苗花啐了一口:「你個敗家玩意。」
丁安夏眯了眯眼:「智才叔說我採藥有天分,要是在他那邊多認點草藥,指不定以後能靠採藥賺到錢。」
柳苗花一聽到有錢拿,也不說什麼了,只是還嘴硬著:「家裡的活也不能耽擱,否則你也不用去了。」
丁安夏自然點頭哈腰說好。
這一頓雞湯一共吃了三天,就屬柳明振吃得最多,最後連鍋里的人參片都要撈起來嗦一嗦吃掉。
柳苗花有男人大過天的思想,所以一切都緊著老公。
正巧遂了丁安夏的心意,希望柳明振因此提高精子活性。
丁安夏專門給柳苗花算了排卵期,定下了半個月後的某一天。那時候柳苗花不在安全期,柳明振也已經生精補髓了好一些日子。
雙方身體好了,內外兼治,懷上的概率在她看來是最高的。
至於一胎多寶,則需要多給老太婆加點促排卵的藥。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等到那天真正來臨,丁安夏的心竟然出奇的平靜。
她已經想不出會失敗的理由。
在此期間,她又被柳苗花逮著薅了兩把頭髮,每薅一回,她就多放點促排卵的藥。
甚至為了柳苗花能時時吃上,還學會了手裡藏藥,給柳苗花的粥里放一點,她要的涼白開放一點,看到她和村里某個疑似小三的寡婦扯頭花時,勸架都不忘讓她吸一吸神奇藥粉……
可以說她現在強的可怕。
還有一種不成功便成仁的瘋狂。
於是這天雨夜,丁安夏停了雙方正在吃的壯陽湯,補氣粥,只從廚房摸出一瓶酒倒了點催情的藥粉下去。
酒是好東西,藏在廚房最嚴實的柜子,托柳苗花丁點信任,她終於有機會靠近這酒,保管兩個人喝得找不著北。
「你個敗家玩意兒,怎麼把酒拿出來了,不過年不過節喝什麼酒!放回去!」
正用孤勇對抗世界的丁安夏聽到柳苗花的一聲罵,也不覺得奇怪,逢年過節才喝的東西在柳苗花看來就不應該出現在桌上。
丁安夏沒急著撤酒,而是眼神看向柳明振,男人好酒,這可是上好的米酒,這他能忍?
「行了,一人一杯就算了,孩子也是好心。」
說完,他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最後還咂摸兩下嘴唇,又倒了一杯。
柳苗花見狀也小酌起來。
待兩人三杯下肚,丁安夏見差不多了就把酒收了回來。
惹來柳明振犀利的一眼。
丁安夏:「飯做好了,先吃飯吧。」
酒只是助興的東西,如果喝多了就麻煩了,爛醉的人一般硬不起來,對她後續的計劃很不利。
丁安夏將飯菜擺上,沒了藥味的飯菜,一時間竟然令兩個人有點不適應,直接批評起丁安夏廚藝退步。
丁安夏自然點頭「是是是,下次改進」。
「吉祥呢?」吃了幾筷子,柳明振才想起兒子。
丁安夏:「今天周末休息,和同學玩累了,一回來就睡了。」
事實是又一次被她藥暈了。
外面正在下雨怎麼可能出門玩。
選在今天促成柳苗花和柳明振的好事也是因為這樣的天氣,柳明振不容易出門偷腥。
她都算計到這份上了也該讓柳明振一擊即中了吧。
而且來這個世界也有一兩個月了,丁安夏是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見縫插針地做了。
就算命運從不站在她這邊,她也已經撐到了現在。
就差一個結果了。
柳明振和柳苗花吃完飯,都有點酒精上頭,懵懵地聽雨滴落在屋檐的聲音,每一下敲擊就跟敲在心頭上似的,再有外面的風,也好像直往人心口吹,呼呼呼的,吹得人內心空蕩蕩的,總覺得現在有些寂寞,該做點什麼。
於是兩人收回看雨的眼神,視線在彼此臉上停留,直勾勾的,像有個耙子將人的心人的魂都勾走了。
「上去歇歇。」柳明振率先站起來,甚至用了命令的口吻。
柳苗花愣愣點頭:「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