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聽到了沒？聽到了就趕緊給我滾出去。」
餘子俊見勢不妙，覺得這些人再留在這兒，只會讓局面愈發尷尬，便毫不留情地將他們請出了大帳。
一時間。
大帳內就只剩下餘子俊和張寧兩人。
如此一來，沒了旁人的干擾，他們便能暢所欲言。
張寧本就無心捲入什麼權力爭鬥的漩渦。
更沒打算隱瞞自己的計劃。
見眾人離去。
他便直接向餘子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兩人在大帳中你來我往，探討得熱火朝天。
不知不覺就過去了整整三個時辰。
直到用膳的時辰到了。
他們才面帶笑容地並肩走出大帳。
此時。
餘子俊臉上原本的憂慮已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定自信的神情，顯然，經過這一番長談，他已然胸有成竹，有了應對敵軍的周全策略。
不過他並沒有立即行動。
而是下令開始建造小型投石車。
並將斥候與張寧帶來的特種小隊混合編組，
開始積極搜尋並消滅鞭撻的斥候。
可僅僅三日工夫。
達延汗便敏銳地察覺到了事態的異樣。
他正端坐在大帳之中，聽著手下的匯報，眉頭不由自主地擰成了一個疙瘩，臉上滿是疑惑與憂慮。
「為何咱們的斥候近來失蹤如此之多？莫不是漢人暗中耍了什麼陰謀詭計？要不要加派人手，再派些勇士出去探探？」
達延汗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在大帳中嗡嗡迴響。
他們第一日派出去一百多名精銳斥候，結果只回來了區區七個；第二日增派人手，二百勇士出征，歸來的卻僅有十三個。
到了第三日，五百多條好漢奔赴前線偵察。
最後竟然只有兩人僥倖返回。」
這般離奇的狀況，任誰瞧上一眼，都能瞧出其中的貓膩。
那些一去不返的斥候。
十有八九是折在了大明軍隊的手裡，慘遭剿滅。
按理說。
他們的斥候個個騎術精湛、箭法高超，對草原的地形了如指掌，本領一直遠超漢軍，以往執行任務，哪次不是順順利利？
可如今這局面，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更奇怪的是，漢人主力那邊似乎風平浪靜，毫無異常跡象，仿佛對這一切早有預料，卻又深藏不露。
這讓達延汗想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正在眾人面面相覷、議論紛紛之時，齊塔爾大步走出人群。
「大汗，可能是張寧麾下的特種小隊出手了！」
達延汗一聽張寧名字。
眾人心中登時「咯噔」了一下。
「特種小隊，難道比咱們的勇士還要厲害不成？」
「大汗，確是如此。」
齊塔爾微微低頭，說道，「這特種小隊，那可是從大明軍隊裡萬里挑一選出來的精英，個個身懷絕技。」
「之前我的營地被突襲，損失慘重，就是他們幹的好事！」
達延汗聞言，心中頓時煩躁起來，猶如一團亂麻堵在胸口，憋悶得慌。
這次與大明軍隊的對峙，本就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原本，他們計劃周詳，準備在萬事俱備之後，對大明軍隊發動突然襲擊，大肆掠奪物資，滿載而歸。
可誰能料到，計劃不知怎的就被張寧發現了。
無奈之下。
他們只能倉促應戰。
其實，真要打起仗來，若是能占據上風，倒也無妨。
可偏偏張寧橫空出世，像個幽靈似的繞到他們大草原的背後，四處襲擊，專挑他們的薄弱環節下手，把他們原本的優勢一點點蠶食殆盡。
如今，他們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困境，既無法全身而退，又難以一舉取勝。
這怎能不讓達延汗惱火萬分？
大帳內一片死寂，眾人都默不作聲。
許久之後。
達延汗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
「看來，大明軍隊已然迫不及待要對咱們動手了。」
「事已至此，躲也躲不過，那就戰吧！」
眾人一時之間都愣住了，面面相覷，眼中滿是驚愕。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
達延汗竟會做出如此大膽的決定。
要知道，此前他們一直小心翼翼，極力迴避與大明主力的正面交鋒，就盼著能尋個良機，扭轉戰局。
如今卻突然改弦易轍，這讓他們都始料未及。
「草原上的天氣愈發寒冷了，咱們不能一直在這兒滯留下去。部落里的老弱婦孺還等著咱們回去保護，若是再拖下去，這個冬天可怎麼過？」
「因此，咱們必須儘快結束這場戰爭，最好能一舉擊潰大明軍隊，劫掠些物資，也好讓部落熬過這艱難的寒冬。」
聽到達延汗的解釋，眾人紛紛低下頭。
開始認真考慮起自家部落的處境。
是啊。
再這麼僵持下去，大家都得跟著遭殃。
於是，再也沒有人提出異議，眾人齊心協力，開始商討接下來該如何針對大明軍隊採取行動。
就這樣。
到了第四日，戰場上的局勢悄然發生了變化。
雖說鞭撻人的斥候數量銳減。
可小股騎兵卻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頻繁出動。
開始積極地驅逐大明的斥候。
在雙方主力部隊尚未正式短兵相接之前，僅僅因斥候和視野問題，就已經爆發了十幾次小規模的衝突，戰況異常激烈。
此次作戰。
餘子俊擔任主帥。
張寧則為副帥。
雖然兩人的職責本應相互獨立，但為了確保戰勝敵軍，張寧選擇在一旁默默支持，不參與指揮決策。
他和餘子俊已經事先商量好了。
在大帳中。
只有餘子俊的聲音在迴響。
如果張寧也加入指揮，可能會導致指揮系統混亂，讓將士們無所適從。
因此。
張寧只是靜靜地坐著。
餘子俊威嚴地坐在大帳中央，此時的氣氛異常緊張。
在這種關鍵時刻。
他果斷而沉著地發出一個又一個命令。
從糧草供應到斥候部署。
所有可能影響戰局的因素，都被他迅速而精準地安排妥當。
手下的將領和桌上的令箭一樣，數量減少了許多。
只剩下那些準備進行最後戰鬥的將士。
在安排完大部分事務後，餘子俊稍微放鬆了一些，扭頭看向一旁的張寧，說道：「張先生，今天的戰鬥將決定我們的勝敗！」
「余大帥的安排周密有序，我相信我們定能取得勝利！」
張寧微笑著回應道。
「希望如此，說實話，到了這一步，我心裡也沒底，但我相信敵軍同樣沒有把握。」餘子俊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揚。
張寧聽後點了點頭，鼓勵道：「這就足夠了。戰爭歸根結底是看誰犯的錯誤更少，少犯錯的一方往往能贏得最終的勝利。」
「只要我們做到最好，做到極致，剩下的就交給命運吧！」
「有陛下的庇佑，我們定能獲勝！」
餘子俊臉上緊繃的表情也稍微放鬆了一些。
他對張寧笑了笑，點頭說道：「對，張先生說得對。我已經盡力而為，至於決戰的結果，就交給天意吧！」
「哈哈哈！」
「哈哈……」
帳內的緊張氣氛逐漸輕鬆起來，將領們也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稍微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
隨著時間的推移。
雙方的氣氛愈發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