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大明就與韃子百丈遠對峙起來。
餘子俊和張寧帶著其他將領走出大帳，站在中軍之中，目光投向對岸不遠處的鞭撻中軍。
對方也是如此。
達延汗此時正帶領著他的手下，站在中軍指揮作戰。
雙方戰鼓隆隆，軍旗揮舞。
皆是忙碌的傳遞著將領的命令。
張寧站在餘子俊身旁，不咸不淡的說道：「看來這個小王子達延汗，應該想是親自上陣指揮了。」
「沒錯，那邊正是他的汗旗，這次他應該要親自出馬了。如果能抓住他，這場戰鬥我們就贏定了！」
餘子俊邊說邊用手在眼前搭了個涼棚，遮擋陽光。
張寧聽後笑著搖頭了搖頭。
「哪有那麼簡單，如果容易抓，早就抓到了。」
「時間不早了，該進攻了？」
此時。
太陽正好位於大明軍隊的背後。
或者更準確地說。
大明軍隊背對著太陽，而鞭撻則是面對著太陽。
明亮的盔甲和熾熱刺眼的陽光，讓鞭撻軍的視野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趁著這個機會。
餘子俊立刻揮動令旗，大軍開始向大軍推進。
達延汗並沒有慌亂，也沒有盲目下令。
雖然他的手下全是騎兵，但打仗講究的是氣勢。
再加上張寧之前劫掠了大量戰馬帶回，現在大明軍隊雖然訓練有素的騎兵不多，但騎手也不少。
有了馬鞍和馬鐙的幫助，再配備弩箭，即使騎術一般，也具備了相當的戰鬥力。
如果鞭撻此時後退，不僅會打擊士氣。
還容易遭到大明軍隊的追擊。
達延汗自然不會做出這種愚蠢的決定。
鞭撻沒有過多猶豫。
在大明軍隊逼近時，達延汗立刻下令。
「放箭！」
「沖！殺！」
鞭撻的箭術確實精湛，即便大明軍隊有盾牌的保護，仍然遭受了不少傷亡。
緊接著。
在達延汗的指揮下，鞭撻騎兵迅速發起了衝鋒。
這些騎兵帶著強大的衝擊力，足以輕易衝破數道盾牌防線，如果軍陣稍有不穩，甚至會被他們一舉擊潰。
餘子俊面色凝重，迅速揮動令旗，命令前軍盾兵穩住陣腳，立起盾牌。
後方的長槍兵將槍柄抵在地上，槍尖從盾兵的縫隙中伸出。
其餘的。
則呈四十五度角指向天空，準備迎戰鞭撻騎兵。
同時，後方的弓弩手也沒有停止射擊，在鞭撻衝鋒的過程中，他們不斷輪番發射，給鞭撻造成了持續的傷亡。
鞭撻騎兵速度極快。
轉瞬間便與大明軍隊的前軍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儘管大明軍隊早有準備。
三層盾兵防線還是被鞭撻騎兵的強勁衝擊力撞得人仰馬翻。
幸運的是。
最終還是成功抵擋住了鞭撻的衝擊。
在衝撞中，鞭撻騎兵也遭受重創，戰馬和騎兵都是血肉之軀，長槍的槍尖刺入身體，同樣會造成致命傷害。
雙方很快陷入了白熱化的近身肉搏戰。
在這種情況下，鞭撻騎兵失去了速度優勢，不再占據上風。
達延汗目睹戰場上的慘烈景象，眉頭緊鎖。
一時間也想不出有效的對策。
嗚嗚嗚……
鞭撻進攻的號角聲響起。
原本在戰場周圍巡邏的鞭撻騎兵，從遠處疾馳而來。
餘子俊的臉色變得嚴峻起來。
此時，雙方正在激烈交戰，大明軍隊本應逐漸占據優勢。
但如果鞭撻突然增援一支騎兵，無論人數多少，都能極大地提振鞭撻士氣，使得戰局變得難以預測。
「余大人，鞭撻增援了，我們現在處於劣勢！」
張寧看到餘子俊遲遲沒有下達新的命令，急切催促道。
確實。
剛剛加入的兩千多鞭撻騎兵，使得大明軍隊的左翼陷入了混亂。
原本的優勢也受到了動搖。
大軍似乎陷入了混亂。
但餘子俊並沒有下達其他命令。
因為他手中已經沒有多餘的機動兵力了。
不對。
應該說還是有的！
還有張寧帶來的一千特種小隊和一千斥候，但這兩千人不能輕易動用。
至少，鞭撻外圍還有一支三千人的騎兵。
如果調動了這些兵力。
一旦那三千鞭撻騎兵壓上來，他們將無兵可擋。
這也是餘子俊遲遲沒有動作的原因。
張寧思索了一下，向餘子俊建議道：「余大帥，鞭撻中軍和我們一樣，都已經投入了戰鬥，不如我們直接針對鞭撻中軍！
」餘子俊眯著眼睛看了看對面的達延汗，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們身邊已經沒多少人了！」
「誰說我們沒人了，讓斥候暫時牽制鞭撻外圍的騎兵，讓特種小隊去試探一下，哪怕抓不住敵人，只要能逼退他們，我們就算是勝利了。否則，現在大軍左翼已經混亂，即將崩潰，一旦蔓延到中路，我們就輸了！」
餘子俊聽了張寧的話，覺得確實有道理。
現在不奮力一搏。
一旦戰敗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於是，餘子俊立刻下達了命令。
接到命令的大明斥候迅速與鞭撻騎兵交纏，而一千名特種小隊則趁機擺脫了鞭撻騎兵的糾纏，直奔鞭撻中軍而去。
達延汗不知是聽到了張寧他們的交談，還是出於某種直覺，他的警惕目光突然穿過戰場中央，落在了張寧身上。
張寧面色平靜，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
因為在特種小隊發起攻擊之前，他不能暴露自己的意圖。
成敗就看這次了！
幾十息後。
大明軍隊的左翼徹底崩潰，並且真的波及到了中軍。
原本還能堅持的中軍也開始陷入混亂，主要是因為左翼的崩潰給了鞭撻騎兵驅動戰馬的機會。
一旦戰馬加速，其衝擊力大大增強。
大軍的崩潰也就不足為奇了。
此時餘子俊已經把所有的籌碼都押上了。
已別無他法了。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局勢發展。
另外一邊。
達延汗看此，心中暗感不妙。
戰場上的局勢已然分明。
大明軍隊明顯處於劣勢，仿佛被狂風驟雨拍打的孤舟，搖搖欲墜。
而韃靼人這邊，勝利就近在咫尺。
可奇怪的是。
大明軍隊卻毫無動靜。
這讓達延汗不禁心生疑竇，暗自嘀咕：難不成他們私底下早有安排，偷偷謀劃了什麼，只是自己眼拙，一直沒有瞧出來？
「脫羅干！」
達延汗突然轉過頭，緊緊看向了一旁的脫羅干，大聲問道，「你且說說，大明軍隊是不是還藏著什麼底牌，留了後手？」
脫羅干在齊塔爾吃了敗仗、潰不成軍之後，倒是抓住機會，收攏了一大撥殘兵敗將，一下子讓自家隊伍壯大了不少。
雖說如此。
但他心裡對達延汗這位可汗還是有所敬畏的。
所以不敢有半分造次。
被達延汗這麼一喝問，他連連擺手，急忙地應道：「按理講不應該啊，可汗！您瞧，大明軍隊統共就那麼丁點兒人，兵力都快見底了，哪還能抽調出人手來呢？」
「除非……」
「除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