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怡此刻正蜷縮成一團,宛如一隻受驚的刺蝟,全身不住地顫抖,面色蒼白如紙,她那雙小手更是冷得刺骨。
我沒有料到她生病了,昨天可是我只著短袖把她背回來的。
身為醫生,我即刻洞悉了可怡生病的緣由。我實感愧疚,自詡專業醫師,卻未能預見此等狀況,若可怡有何不測,我必負全責。
我真是愚蠢至極,只顧著她不被驚醒,卻忽略了人在睡眠時,陽氣入體,抵抗力便會大減。
「可怡,你怎麼樣了啊?」我輕聲詢問,期盼她尚能回應。
「哥,我是不是快死了呀?」可怡微弱的聲音傳來,身為醫者,怎能讓她如此悲觀?何況這不過是小小的感冒,於我而言,自是手到擒來。
「別瞎說,有哥在。什麼事都沒問題的?告訴哥,你現在哪裡難受呀?」我關切地問道。
「頭疼得厲害,身上忽冷忽熱,好冷啊,哥,你能不能抱抱我,像以前那樣。」可怡低聲懇求。
我雖未曾有過抱她的經驗,但此刻卻毫不猶豫地擁她入懷。觸碰到她額頭的瞬間,我感受到了異常的灼熱。
我確定,她這不過是風寒感冒引起的症狀,定是昨日受涼所致。我不解的是,她為何不直接告訴我她感到寒冷,那樣的話,我必不會讓她出門。
「現在感覺好些了嗎?」我再次詢問。
「有哥在真好,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是哥,你不要離開我,我好怕,真的好怕。」可怡的聲音中透著顫抖和哭泣。
我不禁感到一陣心痛,是誰讓她如此傷心害怕?我作為守護她的男士,感到一種強烈的保護欲。我發誓,任何敢傷害她的人,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
「可怡,請勿哭泣。我每日都在這陪伴著你,只要你讓我離開,我死也要守候在你身旁,好不好?」
「好。哥,你今天陪我一整天好不好?」
全天陪伴?從職業角度解讀,這意味著我今日將無法投入工作。然而,我相信於叔能夠妥善處理一切事宜,因此我再次撥通了於叔的電話。
「於叔,我今天有點急事兒,不過去了,你照應一下。」
「什麼情況?你小子該不會瞞著我們偷偷找女朋友了吧?」
「沒有的事,於叔你還不了解我嗎?我是真的有事。只是今天又得辛苦你了。」
「那沒問題。」
「多謝於叔。」
我掛斷了電話,目光轉向可怡,見她臉上淚痕斑斑,心中不禁疑惑,究竟何事又讓她如此傷心。
「你怎麼了?怎麼又哭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嗚嗚……」
我愈發困惑,原本詢問是出於關心,卻不料她聽後哭得更為傷心。
肖美的淚水如泉涌般從眼眶中溢出,我即便再愚鈍,也能感知到這淚水與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哦,我才想起來,一定是我剛剛的話惹她生氣了。
「你生什麼氣呀?我對你這麼好,怎麼可能你不是我女朋友。其實我的意思是,希望在最合適的時候讓你成為我的女朋友,否則我會覺得對不起你。實際上,你不僅是我的女朋友,日後更有可能成為我的賢內助。」這種違心之語雖非首次對可怡說出,但我已習以為常,或許這也算是為她治療的一部分吧。
「我才不信呢。」可怡以不屑的目光審視著我。
「我發誓,如果我剛才說的是假話,願遭天譴,五雷轟頂。」
「我信,我信還不行嘛。只是以後別再輕易發誓,這種東西萬一變成真的怎麼辦?」男人似乎擅長編造謊言,而女人則常常對這些謊言深信不疑。
然而,我對她的承諾句句屬實。
「哥,若你將來敢拋棄我,我必親手殺你,而後再自我了斷。」
「你別胡思亂想,等我一下。」
我迅速奔向廚房,感冒之症,實無需服藥打針。然而,多數人對於服藥打針的固有觀念仍是深信不疑。
從中醫的角度來看,風寒感冒初期,只需驅散寒氣即可,而紅糖姜水便是最為有效的良藥。我幼時生病,母親常以此法為我療病,只是她並不明了其中的原理。
幸好廚房中尚有幾片生薑,我首次在廚房中施展刀功。看著那些粗細不一的薑片,我亦覺好笑。
可是紅糖沒有了,我只得下樓去買。經過一番熬製,我終於將一碗近乎糊狀的紅糖水端到可怡面前。她皺著眉頭,面露不悅。
「你讓我喝這個?」
「喝了病就好了。」
「我還是吃藥吧。」可怡似乎對我的作品並不滿意,她甚至連看的勇氣都沒有。
不過,據我所知,女性對於溫暖的事物往往有著特殊的喜好。
聽說女性在生理期間,飲用一碗紅糖水會感到舒適。儘管這碗紅糖水外觀欠佳,但我相信它在治療感冒方面仍有一定功效。
「哥不會騙你的,肯定會好。」
「真的嗎?」可怡以她那碩大的眼睛充滿好奇地注視著我。
「絕對沒問題。」
「好難喝的樣子。」
「看著難喝,喝起來就好喝了。來,哥給你吹一下,這樣就不熱了。」我輕輕抬起她的頭部,使之傾斜,使糖水能夠緩緩流入她的口中。
在品嘗的過程中,她深情地凝視著我,眼中流露出滿滿的幸福感。
「哥,有你真好。」
事實上,我對待每一位病人都秉持著同樣的態度,但似乎從未有人如此對待過可怡,或許這也與她的性格有關,她可能不習慣接受他人的善意。
「安心休息一會兒吧。」
「嗯,我會聽從哥的安排。」我深知,她可能只有在生病時才會如此順從,一旦恢復健康,可怡的性格定會恢復如初。
我欣賞她那種直率的說話方式,也同樣欣賞她病中柔弱無依的模樣。請勿誤解,我此言並無他意。
「哥,哥,哥。」可怡在睡夢中呼喚著我。
「哥在呢。哥在呢。」我緊緊抱住因噩夢而驚醒的可怡,「又做噩夢了吧?哥會寸步不離地守在你身邊,就算天塌下來,我也絕不會離開,除非你趕我走。」
「哥,真的好可怕。」可怡顫抖著說道。
「發生了什麼事?」我關切地問道。
「我夢見哥走了,還帶著一群人來欺負我。而且你又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了,雖然我明白哥不會那樣做,但我就是很討厭那個女人。我感覺她一定會把你從我身邊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