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徐大福眉頭一皺說道:「探子?這是殿下的貼身護衛,就是軍中的探子,我們這次也沒帶過來,子初何出此言?」
「剛剛耳邊傳來有兩人的說話,特別的不一樣,便仔細的聽了一會兒。發現他們正在用飛鴿傳書,將景王的一舉一動傳回京師。」徐良說道。
徐大福聽的有些迷糊,也有些難以置信:「你聽到的?可是你剛才不是已經醉了嗎?怎麼...」
徐良淡淡一笑說道:「徐大哥可能不知道,我的耳朵有些異於常人,聽力比較好。此外吃酒的話,是吃不了幾杯就醉,但是也醒的快。」
徐良說的輕鬆,可是聽在徐大福的耳朵里如同驚雷一般,你這長的是什麼身體?
沒等他過多思考,徐良接著說道:「想來徐大哥和牛統領已是把崗哨布置的很遠,可能各個能夠出入的地方都有人吧?」
「的確如此,暗哨一直是陶榮和謝憲在負責。在這裡,應該是有五六組人,每組有兩個。」徐大福說道。
「那就好,這兩人是西北角的那組,到時候你留意一下便是,不急於打草驚蛇。」徐良說道。
徐大福意識到事情有些棘手:「那這事要不要告訴殿下?」
「自然是要告訴他的,只是務必要殿下保持和平時同樣的態度,不必對我過於親近,以防有心之人。」徐良說道。
徐大福點頭同意,隨後便離開房間和其餘人一起吃酒。連日來的疲憊在此刻得到了放鬆,像牛寶兒這樣的將領已是喝的酩酊大醉,但大多數人還是克制住了,畢竟景王就在此地,沒有大部隊的護衛,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次日一早,陳慳便要打道回府,在臨別之際,他特意低聲對徐良說道:「昨晚的事大福已經告訴我了。」
徐良聞言只是點了點頭,隨後陳慳翻身上馬。
徐大福此時過來說道:「子初,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了,一切珍重!」說完也翻身上馬,沒有一絲掛念。
徐良心想,這景王和徐大福倒是僕從主隨,演的倒是真切。
因為就在今日早飯之前,徐大福特意問了徐良何時與他們一道回京師。
徐良想了想說道,時間定在來年,也就是春節之後,一來是不急著與眾人一起到雍州,二來自然是需要善後這裡的事情。
也不想這真正分別是陳慳與徐大福的演技倒是如此真實。反倒是樊虎和牛寶兒,陶榮謝憲等有些不舍,尤其是李歡,樊虎惦記他那手飛刀絕技,更是不舍分開。
邊塞的七月白天氣溫高,到了夜裡溫度驟降,睡眠也極為舒服。
徐良在思考以後的路該如何走,其實在他心中早有要出去走走的想法。畢竟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以前的種種是到了該放下的時候了。
他記得母親是來自益州,聽說是很遠的地方,不過也聽說那地方比較富有。但是自他出生還沒有去過,也是聽說的,外公外婆家也算是富有之家,卻不知為何沒了書信來往。
只記得十歲的時候,父母相繼患病,也給益州去過信件,可是就如同石沉大海沒了回音。
眨眼間這十年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也是時候出去走走看看,也恰好有這樣的一個契機。
徐良這樣想著,心裡也在計劃著,他問樊虎:「有沒有想過出去走走,見識一下這天下的風土人情、奇風異俗?」
樊虎見徐良這樣說道,便問:「少爺是說要雲遊四海?」
「也不盡然是雲遊,就是一直待在這個地方是不是有些待膩了?換個地方去試試。」
樊虎想了想說道:「自我出生不久娘就死了,後來爹也離開我的,現在只有少爺你在我身邊,少爺說去哪兒自然就去哪兒。」
見樊虎有些黯然知道他不願離開此地,便說道:「樊虎,你我名義上是主僕,但情同兄弟。我自小也是和你一同長大,你也是知道我的,我父母的墳我每年都還要去上香燒紙祭拜,所以你大可不必揪心。」
樊虎笑著回道:「那是自然,少爺去哪兒我去哪兒。」
「那你師父那兒你怎麼交代?」徐良問道。
樊虎的這身武藝自然不是他天生的練武奇才,而是這位武學宗師的指點。
這還是跟徐家頗有淵源,徐家家世正旺的時候,有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路過徐家,在徐家借住過一晚。
當時這徐家當家人,也就是徐良的父親徐盛暢聊半夜,第二日就見徐盛臉色頗為陰沉。
原因就是這位老者算出徐家的運氣已到了頂峰,不久之後便會回落。不過好在徐家留有一子,也算是留下種子,只要時間和時機得當,這顆種子自然會發芽開花結果。
徐盛央求老者給他指點,老者說,與其刻意的培養你的兒子,不如給你兒子一個更夠成長的空間。
因而他選擇跟他一起長大的樊虎,傳他武藝,叫他護得徐良的周全,這反而是另一種成全。
果然後來徐盛得猛疾,不久後離世,而徐良的母親劉氏也因思慮過度,隨徐盛而去,徐家就此逐漸沒落。
「師父很早之前就告訴過我,他說沒什麼教我的,該教的都教了,沒有教的是時候還沒到,而且他行蹤不定,每次都是他找我,我也不知道在哪去找他」樊虎說道。
想了想徐良說道:「時間還早,等過了年才走,這段時間應該是會來找你的。」
說罷便聽見前院傳來開門的聲音,接著就聽見一個男孩子的聲音:「徐師傅,今天怎麼還沒去私塾?山長讓我看看看。」
「小瑾來了?」徐良問道。
「徐師傅早,虎子哥早。」李瑾躬身問候道,李瑾此時已經十歲,已不是之前那個有些調皮的小頑童。
「我這收拾收拾就去,你如果沒事的話就等我一會兒,我們一起過去。」徐良說道。
在回去縣城私塾的路上,徐良跟李瑾說了昨天徐大福來的事。
「怪不得我聽人來了一群人在好幾家店裡買了不少吃食,原來是他們。」李瑾說道,縣城不大,很多事情不大會兒就會傳播開來。
「今天一早他們便走了。」徐良說道,「還問到你呢,說怎麼沒看到你。」
「是,一晃就三年時間,挺快的。」李瑾倒是不在乎有沒有見到徐大福。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要跟小瑾你說說。」徐良說道:「等今年過完年之後,我和你虎子哥要離開這裡?」
「哦?離開這裡?為什麼?」李瑾顯得很是驚訝。
徐良淡淡一笑說道:「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一個人不可能一輩子總是待在一個地方,所以適當的時候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是因為徐大哥他們嗎?」李瑾問道。
徐良微微一怔,他沒想到李瑾心思這麼活絡,「跟他們沒有太大關係。」
「那還是有關係咯?」李瑾又問道。
「呵呵,也算吧。」徐良回道,「總之就是出去走走,總是要回來的。」
「哦」李瑾若有所思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