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魚兒一直在門口探著小腦袋往屋內看,直到文弘義走後,才邁著小腿跑進去。
「二哥,文伯伯又訓你了嗎?」江魚兒小聲的問道。
江河一把抱起江魚兒,笑道:「沒有的事,二哥做好吃的給你吃。」
聽到有好吃的,江魚兒眼睛亮了起來,高興地說道:「什麼好吃的呀?」
江河叫人把冰鎮的瓜果端了上來給江魚兒吃。小孩子第一次吃到冰鎮的瓜果,連吃了兩塊西瓜還要再吃時,江河連忙攔住了,可不敢讓小孩多吃了,再吃壞了肚子。
皇宮,御書房。
「文愛卿,你說這些冰是江牧家二小子做的?」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
說話的正是這個王朝的主宰,雲國的皇帝,張陽州。
自他登基以來,便一步步的展現出他作為天子的智慧,對外打退北方蠻夷,著江牧鎮守北境,使北方蠻夷這些年在北境喝風。對內先是停修勞民傷財的宮殿,多次對農減少賦稅。可以說作為皇帝來說,他宅心仁厚,視百姓如子。
今日文弘義帶著這些冰塊進宮,說是江牧的次子江河所制,有些不可思議。
文弘義躬身說道:「陛下,正是。」
皇帝回到書案前坐下,揮手也讓文弘義坐下,道:「朕可是聽說江牧的這個二兒子在京都名聲可是不太好,這是突然開了竅嗎?」
文弘義笑著說道:「陛下,江牧攜長子常年鎮守邊關,自江河母親過世後,又疏於管教,難免被有心之人帶入歧途。」
「說來也是慚愧,江牧三年前拜託臣對家中兄妹二人多加管教一下,臣一直採取放任自流,並未多加關注,這三年,侯府下人現如今只餘二十人,府內更是雜草叢生,若江牧現今邊境歸來,臣真是不知如何面對。」
皇帝呵呵笑道:「行了,到朕的面前就是為了哭訴這些?」
文弘義坦然一笑,道:「不敢欺瞞陛下,臣是想為江河討得與陛下做這冰塊生意。」
皇帝哈哈大笑起來,道:「你這一手,這京都倒是沒人能插手這生意了,行了,江牧父子為國鎮守邊境多年,無怨無悔,朕甚是欣慰,就讓景川去和江河折騰去吧。」
聞言,文弘義躬身道:「臣替江牧謝陛下,不過臣厚顏再討個口諭,為他二人要個鋪子。」
見皇帝要拒絕,文弘義又開口道:「是一間賭坊,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准了。」聽到文弘義這樣說,皇帝沒有拒絕的理由。
「謝陛下,臣告退。」
出了御書房,文弘義讓侍衛去找江河,帶他到東市等著,隨後他朝張景川的寢宮走去。
江河正在府中與江魚兒做冰沙呢,聽侍衛說了來由,不由得有些奇怪,不過也未多問,跟著侍衛到了東市。
正午時分,烈日當頭,江河躲在東市牌坊陰涼處,街邊小販都無精打采,寬大的街道也沒有多少人。
江河蹲在樹邊,正無聊地看著幾隻螞蟻正努力的搬運著一隻飛蛾,耳邊傳來了讓人討厭的聲音。
「呦~這不是江公子嘛?這是來還錢了啊?」孟子晉搖著摺扇說道。
江河掏著耳朵站起身來,壞笑著說道:「呦,這不是那豬嘛。」
孟子晉頓時想起昨日的事,胸中的火氣冒了出來,起伏的胸膛,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發。
正當孟子晉想要開口怒罵時,想到了今早江河能製冰的消息,努力的壓下心中的怒火,開口道:「江河,少耍一些嘴皮話,沒錢的話用你製冰的方法來抵也可以。」
江河瞭然,旋即不屑的說道:「人與動物不同之處就在於,人都有自知之明,說出來這話你就真的是蠢如豬。」
任誰被說成豬,心情都會不好,更何況孟子晉這種自認聰明的人,已經兩次被江河說成是豬。
然而江河並不給他反駁的機會,繼續說道:「且不說冰塊能在夏日消熱解暑,只單說冰塊保鮮這一項就造福多少商販,你覺得這個法子就值一千二百兩?」
「孟子晉收起你那些心思吧,你既然知道我會做冰塊,那你應該也知道上午十幾塊冰塊有人開價四百兩了吧?我把這個法子交出去就會有人拿著大把的銀子來找我。」
江河的話落在孟子晉耳中,讓他啞口無言,一張臉漲得通紅。
「說的好!」
文弘義帶著幾人走來,說話的是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年,一雙明亮的眸子裡淨是興奮之色。
這時一位身著華服的老者快步走上來,一腳踹在孟子晉腿上,怒道:「逆子,把借據拿出來滾回府中。」
孟子晉這一腳踹倒在地,還想辯解兩句,不過當他看到他爹鐵青的臉色後,乖乖地掏出懷中的借據。
拿到借據老者並未理會江河,徑直走到文弘義面前,並從懷中掏出一張地契拱手道:「文相,犬子胡鬧,老夫得知此事,實是羞愧難當,今後定當嚴加管教。」
文弘義接過地契和借據,淡淡道:「孟大人,小輩之事,你我本不應多加干涉,一候之子都敢算計,出了事怕不是你能擔得起。」
文弘義的話如同驚雷一樣在老者的腦海中轟轟作響,額頭上冷汗直流,他本以為只是兩個小輩的一些打鬧,卻不想還有另外牽扯。
在禮部右侍郎這個位置多年,今年更是有希望進一步,這個節骨眼出了這個事,如果不是文弘義的提醒,自己還蒙在鼓中,只希望自己的兒子沒有陷得太深。
想到這裡,更是對著文弘義深深躬身道:「多謝文相。」
文弘義只是笑笑。
見狀,老者又對少年行禮告退,揪著孟子晉匆匆離去。
看到這種情況,江河心裡明了,自己這是遭人算計了,自己還傻乎乎地想著掙錢呢,估計就算是還了一千兩百兩銀子別人還有後手呢。
文弘義見江河發呆,一巴掌拍在江河的腦袋上道:「發什麼呆,你的冰塊生意我給你找了伴。」
說著指著少年道:「張景川,陛下的第七子,你們兩個就老老實實的做生意吧,地契給你,就是那間賭坊,是虧是賺都是你們的了,記得每天給我送冰塊,這天熱死了。」
說完帶著侍衛轉身就走,江河看著他的背影,嘟囔著:「穿著一身黑是個人就會熱。」
張景川抬著頭盯著江河,那句話自然也就飄到他的耳中,他哈哈笑起來:「我要告訴文相,你背後說他壞話。」
江河一頭的黑線,抬手拍著張景川的頭,惡狠狠道:「小屁孩,沒人告訴你告狀會長爛瘡嗎?」
張景川身後的侍衛見江河的動作,手都已經搭在刀把上,只等主子一聲令下就砍下這隻膽大包天的手。
張景川不悅地拍開江河手道:「不要叫我小屁孩,還有要想我不說也行,這個生意我要占六成。」
到底還是孩子,太單純了,獅子大開口估計都不好意思要多要,單單只要六成。和皇家做生意,自己就是只拿一成,估計都要捏著鼻子認了,既然這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想到這裡江河就像飢餓的狼遇到小白兔一樣。
壞笑著說道:「我九你一,我只負責出技術,你負責製作,銷售。」
張景川傻眼了,砍價不是這樣砍的啊,著急的說道:「你什麼都不干,就出個法子,就拿九成,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江河理所應當地說道:「我開頭說的話你都聽到,沒辦法啊,獨家啊,丟出去就是錢啊。」
「再說了,如果我又出法子又做事情,那還要你幹嘛呢?這是在鍛鍊你,你想想,到時候會有人求著你讓你把冰賣給他們。」
「什麼人可以先買,什麼人有貨才能買,穩賺不賠的買賣,是個人都能幹,這裡主要的是看你怎麼處理這些事,這樣吧,為了給你加加擔子,我就受點委屈,拿個六成吧,行了,明天來府上,我教你,先回家了,一身汗。」
在江河一通忽悠下,張景川愣在原地,回味著江河話,直到江河走遠了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