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兩人看著一地的茅草,偶爾還有不知名的蟲子爬出來,又鑽入草中。
張景川苦著臉:「江二哥,這怎麼睡啊?」
江河將稻草堆成一堆,整個人坐了上去,沒好氣的說道。
「看到沒?就這樣睡。」
張景川有樣學樣地堆起了一堆稻草,坐在江河身邊,嘆了一口氣。
江河剛想安慰他兩句,牢房外幾個人抱著被子吃食來了。
「殿下,伯爺,您二位來得匆忙,沒來得及打掃,來來來,您二位先起身,卑下給二位收拾一下。」
說著,小旗麻利地打開牢門,帶著幾人在這間狹小的牢房裡收拾了起來。
江河與張景川兩個人都被擠到牢房外頭。
張景川目瞪口呆的望著忙碌的一群人,再看看自己站的地方,扯了一下江河衣角,給他使著眼色。
江河恨不得一棒槌打暈這個孩子。
怎麼想的?還想跑?
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嗎?
就算跑出去了,難道從此流落天涯?
一群人手腳麻利地鋪好了地鋪,放下吃食。
小旗滿臉笑意地說道:「好了,條件不是很好,您二位將就一下。」
江河不在意地擺擺手:「辛苦了。」
「哎......伯爺您這是說哪的話,都是卑下應該做的。」
說著,又將兩人請入了牢房,將牢門鎖好後道。
「有事您招呼,外面有兄弟把守。」
江河點點頭。
「慢用,卑下先走了。」
待人走後,張景川看著地上的酒菜,一屁股坐下,撕下半邊雞腿,大口地嚼了起來。
江河心思重重地坐下。
張景川邊吃邊道:「吃啊。」
江河搖搖頭,這時候哪有心思吃東西啊。
等張景川吃完了雞腿,江河突然道:「小川,你覺得你三哥會不會篡位?」
張景川剛準備去撕雞翅膀,聽到江河的這句話,整個人哆嗦了一下,神色恐慌。
「江......江二哥,你別亂說啊。」
江河苦笑,心裡卻在想,這種事我會亂說嗎?
見江河不說話,張景川嘴裡的雞肉也不香了。
「江二哥,我知道你和三哥不和,可三哥怎麼會......怎麼會篡位呢?」
江河擺擺手:「就是隨便聊聊,若是他把目光看向了太子的位置呢?」
張景川懵逼了。
在他看來,這與篡位沒什麼區別。
不過以他的理解,篡位這種事三哥肯定不敢做,可若是換成做太子......
江河看他變色的臉龐:「你也相信他會去盯上太子的位置是吧?」
張景川忙矢口否認:「沒有!」
江河笑了笑,不去為難他了。
「來,吃雞。」
說著,扯下雞腿塞到了張景川手裡。
張景川看著手裡的雞腿,神色苦澀。
..................
次日,江河與張景川入獄的消息便傳開了。
百司衛都要炸鍋了。
又開始有人提議去見陛下求情。
這時,曹闖站了出來。
他看著義憤填膺的眾人,壓壓手,神情嚴肅的說道。
「不能去。」
人群漸漸安靜了下來,對於曹闖,無論是百司衛的老成員還是新成員,大家還是比較信服的。
有人喊道:「咱們也不能幹等著啊。」
「對啊,總旗和殿下都入獄了,咱們更得去找陛下。」
曹闖陰沉著臉,昨日的事,曹汾聽說後,專門派人來通知了曹闖,讓他勸百司衛的人不要衝動,這樣只會激怒了陛下。
可昨日曹闖勸了,沒人聽,只能跟著大家一起跪在午門前。
今日再去?
這就不是求情了,那就成了挑釁皇權了。
說到底,百司衛里的新成員還是比較理智的,他們年齡大些,見得多,自然也明白皇權的可怕。
可那些老成員,若不是江河的出現,他們還是一群無法無天的紈絝。
此時,江河與張景川入獄。
最激動的就是他們。
曹闖在經過父親派來的人點撥後明白,這樣折騰下去,只會讓結果更加的糟糕。
別看他們現在鬧騰的凶,倘若陛下真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估計這些人嚇得腿都軟掉。
「江總旗沒事的,就算下了詔獄,陳飛揚照樣要伺候好好的,不要急,過幾日江海就回來了,到時,陛下還能關著總旗嗎?就算是功過相抵,也會放他出來的。」
大家聽了曹闖的分析,不少人很是認同。
是啊,江家歷代都是忠良,莫說邊關打了勝仗,就是沒打勝仗。
陛下也不會一直關著總旗啊。
畢竟,又沒犯多大的錯。
想到這裡,眾人心安。
曹闖接著道:「大家該幹嘛幹嘛去,尤其是錢莊那邊的,你們老跟著湊什麼熱鬧啊,昨日有人來兌換銀票找不到人,還以為錢莊倒閉了呢,這可是大事,不能耽誤了。」
負責錢莊的一些人,臉色明顯變了,哇的一聲跑回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與此同時,張景克府邸。
呂新厚笑吟吟地站在一旁:「殿下,打探清楚了,江河這個狗東西確實下了詔獄。」
聞言,張景克哈哈大笑。
這算是這段時間以來的好消息了。
他端起桌上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站在一旁的丫鬟,忙上前去斟酒,卻被他一把摟入懷中,一隻手穿過丫鬟厚厚衣襟伸了進去,在裡面揉捏了起來。
沒一會,丫鬟便吐口香氣,臉蛋俏紅,呼吸急促了起來。
張景克微閉著雙眸,一臉的享受。
呂新厚忙接過丫鬟手中的酒壺,給他斟滿了酒,小心翼翼地說道。
「就怕關不了多久。」
張景克微閉的雙眸閃過一絲寒光,冷笑道:「本來也沒指望能關多久,讓他吃點苦頭也好。」
呂新厚乾笑,心裡想,他與皇子一同下獄,怕是苦頭也吃不上。
不過這時候,這句心裡話他卻不能說出來,不能在這時候掃了殿下的興致。
張景克揉捏了一會後,張開雙腿,將丫鬟推入了桌底。
頓時,他臉上露出銷魂的表情。
「鄧威處理了嗎?」
呂新厚忙道:「都處理好了。」
說著,他想了想,又繼續笑道:「說來還要感謝江河這個狗東西呢,要不是有銀票,這麼多銀兩可帶不回來。」
張景克嘴裡一邊發出哦哦哦的聲音,一邊道:「哦......哼......要不是......哦......要不是關興言這個蠢貨,怎麼會......哦......怎麼會只弄這點銀子......」
正說著,張景克突然瞪大了雙眼,臉上的表情扭曲到極點。
呂新厚見狀,不再接話,靜靜地等在一邊。
片刻後,丫鬟鑽了出來。
張景克拍了拍她的屁股道:「下去吧。」
丫鬟匆匆離去。
不過,感覺到了雙腿涼嗖嗖的,張景克不禁皺眉。
「凍死個人,過幾日,你去工部,讓人給府里改一下那什麼地暖。」
呂新厚笑著點頭。
張景克看著虛空,不由地獰笑。
舅父啊,你以為少了你,我就做不成大事?
你錯了,我的手段可比你......高明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