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呃……你還好嗎?」
他漸漸醒來,這些話迴響在他迷迷糊糊的腦海里。他慢慢坐起身,揉了揉腦門,盡力回憶著到底出了什麼事。然後他想起了一道古怪的光,一聲雷鳴巨響,一片陰暗的森林,一隻淺紫色獨角獸,還長著深紫色鬃毛和尾巴,上面還有粉紅色條紋,以及她屁股上的星星圖案,還有一隻龍。
「哦太好了,你總算沒事!」那聲音聽起來鬆了一口氣。
「嗯……!真是個怪夢啊……」他哼哼著,然後卻又笑了出來。「夥計!你肯定不會相信的!我夢見和我說話的居然是一隻紫色的…」他睜眼朝那個說話的望去,結果只是和暮光閃閃的大眼睛來了個四目相對。「……獨角獸……」
一聲尖叫,他連滾帶爬地從面前正關切地望著他的紫色獨角獸面前退開。
「哇!放輕鬆!放輕鬆!別再暈過去了!」
這可不是在做夢。他真的在一座森林裡,面前真的有一隻會說話的獨角獸,真的有一隻紫色小龍,都是真的!千真萬確的!他僵硬地轉向了暮光閃閃,眼睛裡有一百萬個問號在爭先恐後地往外冒。
「……你是誰?!」
「哦……可別又來……」小龍寶寶用一隻爪子捂著臉。
「唉!我都已經跟你說了兩回了!我的名字叫暮光閃閃,暮、光、閃、閃。這是斯派克。」她扭過臉朝她的小助手點點頭。「而現在,要是沒什麼太大麻煩的話,我可否請教一下您又叫啥名字?」
那生物打量著他們倆,他還是對自己看到的一切,自己聽到的一切都不敢置信,但拖延根本是沒有意義的。他深深吸了口氣,終於回答了她的問題。
「艾利克斯……我的名字叫艾利克斯。」
「那好吧……『艾利克斯』,真高興看到你沒事了。你把我們可嚇得不輕。」她安心地嘆了口氣,既然問明白了名字,那麼問題二也就接踵而來了。「那……你到底是什麼?很明顯你並不是一隻小馬。」
「什麼?不,我……我是個人類。」艾利克斯有點猶豫地回答,眼睛一直緊盯著正好奇地觀察著他的暮光閃閃不敢離開。
「人類?」暮暮迷惑地叫道。她可是通讀過所有的艾奎斯陲亞野生動植物大百科全書,還有智慧生物大全,但是從來不知道面前這個東西的相關信息。「我以前還從來沒聽說過人類呢。你是從艾奎斯陲亞的什麼地方來的?」
「我……我恐怕不是從艾奎斯陲亞(不管那是哪裡也好)來的,我是從地球來的。」
「地球?是……一個地區?一個王國?」
「呃……不,是一顆行星……」
「行星?等等……你……你是說……你來自另一個世界?!」暮暮吃驚地問道,眼睛裡亮起了興奮的火花。就算在她最瘋狂的夢裡,她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有機會遇到異界生物。在艾奎斯陲亞之外還有其他的世界,想想就很荒唐,但活生生的鐵證就擺在面前。現在她笑得簡直比萍琪還燦爛。
「另一個星球!這真太了不起了!你得告訴我一切。地球是什麼樣的?那裡的人類都跟你一樣沒有毛嗎?你們有沒有公主?也許是國王?或者女王?書!你們有書嗎?當然你們肯定有書!我簡直難以想像沒有書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呼——!呼——!」
「暮暮,暮暮!呼吸……」斯派克儘量安撫著他興奮過頭的朋友,他朝艾利克斯抱歉地笑了笑。艾利克斯只是呆呆地看著,一個字都沒說。
「好吧……好吧……真是對不起……」暮暮也緊張地笑了笑,在艾利克斯面前坐了下來。她面對著那個人類,笑得滿面春風,不知為啥,這讓他很不自在。「你好,艾利克斯,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講講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嗎?」
艾利克斯鬆了口氣,他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跑到艾奎斯陲亞來的。這是他自己首先想知道的第一件事,而且很希望面前這隻獨角獸能幫助他。於是他決定從頭道來。
「嗯……我想你可以說,這其實挺突然的。我只是走在路上想自己的事……」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暮暮在腦海里縱聲尖叫,她情不自禁地注視著他,一臉的痴迷。在她面前的是一個人類,一個來自異世界的異族生靈。『想想看,真是無限可能啊……』
當艾利克斯試圖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暮暮的腦海里卻把自己逮到了騾貝爾獎頒獎委員會上,向各屆專家學者們展示著她的最大發現……
* * *
小馬們在鼓蹄,閃光燈閃個不停,騾貝爾獎評審委員會的主席正大步走上華麗的講台。
「女士們,先生們!今晚,我們的特別嘉賓,小馬鎮的暮光閃閃小姐,將向我們展示全艾奎斯陲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發現!」當暮暮的名字被提到的時候,頓時全場歡呼,尤其是坐在第一排她的朋友們,萍琪派更是活躍,一個勁兒地歡呼雀躍。「因此,廢話少說,我向你們介紹,暮光閃閃小姐!」
閃光燈朝著走進會場的暮暮玩了命地閃。主席站到一邊,讓暮光閃閃走上了講台,面對著台下的大片觀眾。稍微平靜了一下,讓自己鬆了口氣。她清過嗓子之後,開始講話了。
「女士們,先生們!今晚,我有幸向你們揭示我們這個時代最了不起的大發現!」她扭過頭,角上光芒一閃,一個被蓋住的大籠子忽然出現在台上,於是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到了籠子上。「看吧!人類!」她用魔法把籠子上面的蓋布揭開,於是籠子裡的艾利克斯便露了出來。他向大家微笑著揮手致意。
全場充滿了驚呼和讚嘆,閃光燈的光芒鋪天蓋地。在大家的歡呼聲和鼓蹄聲中,她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你獲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我的學生!」暮暮一扭頭看到賽蕾絲蒂婭公主就站在她身邊。「我真為你自豪!」她笑了。心醉神迷的暮暮被主席在肩膀上輕輕敲了敲才驚醒過來,不由得紅了臉。主席為她奉上了全艾奎斯陲亞最神聖的獎牌,當它被輕輕掛在她脖子上的時候,她笑得無比開心。
「暮光閃閃贏得了騾貝爾獎!」
暮暮的笑容變成了滿心喜悅的開懷大笑,在公主和主席以及全場觀眾的熱情祝賀與喝彩聲中,她開始在台上一邊歡呼一邊滿場子亂蹦。
「好耶好耶好耶好耶好耶好耶好耶好耶好耶…」
* * *
「好耶好耶好耶好耶好耶好耶好耶好耶好耶…好耶!」
困惑不已的艾利克斯和斯派克只能眼睜睜看著暮暮,不知何故她忽然笑得一塌糊塗,並且繞著他們像抽瘋一樣歡呼著蹦來蹦去。幸虧她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於是她急忙在半空中剎住蹄子,一臉尷尬的笑容。
「她……她沒事吧?」艾利克斯有點擔心地問斯派克。
「暮暮?」
暮暮瞅著他們倆,然後盯住了斯派克,把他拉了過來。「不好意思請等一下!」她咧著嘴朝艾利克斯笑,拖著斯派克鑽進了旁邊的灌木叢里。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艾利克斯只能茫然地坐在原地眨著眼睛,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嗷!暮暮,你搞什麼…?」
「噓……!」她急忙示意斯派克安靜,把腦袋探出樹叢看看,好確定艾利克斯還留在那裡沒動。猛地鑽回來,她把斯派克拉到面前,嘴都咧到了耳根。「斯派克,你知道我們在這裡撿到了什麼寶嗎?」斯派克懵懵懂懂地搖了搖頭。「人類!一個人類,斯派克!一個來自艾奎斯陲亞之外的異界來訪者!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呃……不。」
「成名!讚譽!一舉成名!無限榮耀!這是我躋身於學術界大名鼎鼎學者圈子內的絕佳機會!」她放開了斯派克,憧憬地把蹄子合到了一起。「想想看,斯派克!想想看那美好的未來!」
斯派克呆呆地看著她,不過暮暮的憧憬是如此強烈,他幾乎都能看到那空想的具象化了。暮暮的形象出現在斯派克的腦海中,而主席正在給她掛上獎章。
『暮光閃閃贏得了騾貝爾獎!』
「不。」斯派克使勁搖搖頭把這幻覺趕出腦海,不過那幻覺又回來了,只不過這次暮暮穿了身空手道的道袍。
『暮光閃閃贏得了騾貝爾空手道獎!』
『喝呀!』暮光閃閃照著身邊的主席就是一記迴旋踢。
這幻想讓斯派克差點笑噴出來,然後他又想到了些……別的。
『小龍斯派克贏得了騾貝爾獎!』小馬們都在歡呼。
「謝謝!謝謝大家!」斯派克開心地朝周圍鼓蹄的群眾們鞠躬。
「斯派克!」暮暮的喊聲把小龍寶寶從無限遐想中硬拖了出來。他有點尷尬地看著面前那張皺著眉頭的臉。
「哈哈……呃,對不起。」他咧著嘴,「呃……我們說到哪兒啦?」
「唉!斯派克!艾利克斯將會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發現!」
然後她揉著自己的蹄子,臉上露出了毛骨悚然的怪笑。「他會讓我大紅大紫,你得幫我把他帶回小馬鎮去。等我做好準備之後,我們就去慢跑哥爾摩。」
「慢跑哥爾摩?」
「我都等不及讓他們好好看看艾利克斯了!他們一定會欣喜若狂的!」
不過他們兩個不知道的是,艾利克斯已經在偷聽他們那鬼鬼祟祟的對話了。他年齡可夠大,暮暮對他的麻煩缺乏興趣,卻對他本人比較感興趣,這已經夠讓他起疑心的了。此刻他正在樹叢後面屏住呼吸,偷聽著滔滔不絕的暮暮講述著她的更多打算。
「他會把一切我想知道的都告訴我!我要把他介紹給我們這個時代最偉大的學術團體,他們會仔細研究他的所有一切!所有的一切,每一絲,每一毫!……」
艾利克斯只覺得背後冷颼颼的,這種橋段他看得太多了,這小馬打算像展覽被抓住的珍稀動物一樣來展覽他,然後他就會被關起來圈養,以後過著不見天日的時光,唯一能看到的光就是電燈。在腦海中,他被小馬科學家們翻過來掉過去地檢查,研究他身體的每一個部分,研究他的每一個行為。他滿腦子儘是那些令人髮指的可怕實驗。
『要是這還不夠呢?』他想道,『要是他們……』
一張手術台出現在他腦海里,他被五花大綁放在上面。一隻穿著外科手術服的小馬朝他慢慢逼來,蹄子裡的手術刀閃著寒光……
『不!』他渾身一哆嗦,他絕不會選擇這種命運!當暮暮還在忙著和斯派克大吹特吹她的那些計劃之際,艾利克斯已經偷偷地溜進了密林里,開始了他的荒野大逃亡。『也許你挺和善的……』他心裡想道,回頭看了一眼。『…但我絕不會當實驗室的白老鼠!』
「……而這就是我們要做的事!我跟你說,斯派克,這是我這輩子最棒的一年!耶!」她都笑開了花,而斯派克的心裡卻在流淚。雖然他是很為她感到高興,但這意味他有一大堆的事要做。當他移開視線朝她身後望去的時候,眼睛頓時瞪大了。然後小龍寶寶又望著暮暮,眼睛緊張地轉來轉去,拼命思考著該怎麼告訴她比較好。「來吧斯派克,我們該帶艾利克斯回小馬鎮了,一定要低調,保持絕對的低調!不能聲張!在揭幕之前絕對不能走漏風聲!」
「呃……我想這可能會有點麻煩……」
「當然沒有了,」暮暮奇怪地盯著他看,「哪兒來的麻煩?你怎麼會這麼想?」
「因為……」他伸爪子一指,暮暮扭頭往身後一看,眼睛頓時瞪得有盤子那麼大。
噫!「他跑了?!?!」暮暮的尖叫聲響徹雲霄,完全搶了斯派克的後半句話。她衝出樹叢,發瘋一樣左顧右盼,「他跑哪兒去了?他跑哪兒去了?!」
「我不知道……」斯派克剛一鑽出樹叢就被暮暮抓住了,她驚慌失措的臉都和他擠到了一起。
「我們一定得找到他,斯派克!!!」獨角獸扔下斯派克,撒丫子就衝進了森林裡。「你往那邊去找!要是找到他就喊我!」斯派克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呻吟著一邊拍著身上的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 * *
附近的某處,艾利克斯正在穿越陰森的叢林。因為對周邊的新環境不怎麼熟悉,現在他可沒覺得有多安全。樹叢實在是太茂密了,讓他舉步維艱,幾乎找不到下腳的路。每隔一小會兒他就能聽到有森林的黑暗中傳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的嚎叫聲。他能感覺到,這森林中危機重重,但他暫時把這想法拋之腦後。只要離那隻獨角獸遠遠的,他就夠安全了。
停住腳步喘了口氣,艾利克斯回頭瞅了瞅,看看有沒有人……或者小馬在跟蹤他。當他什麼也沒看到之後,正要繼續往前走,卻忽然看到暮暮出現在他的前面。當獨角獸四處尋找他的蹤跡時,艾利克斯飛快地躲到了一棵樹後。因為沒發現他,獨角獸快步離開了,她的角亮著明亮的光輝,像是手電筒一樣照亮了黑暗。好不容易,她才又消失在他的視野中,艾利克斯安心地嘆了口氣,這時候一隻紫色小龍忽然從旁邊的灌木叢里鑽了出來。
「暮暮!他在這兒呢!」
斯派克伸出爪子來抓他,艾利克斯馬上撒丫子就跑,結果斯派克撲了個空,還把自己掛到了樹枝上。在斯派克掙扎著想脫身的時候,艾利克斯已經跑進了森林裡。狂奔時他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因為他心裡明白,稍稍停一停,暮暮可能就追上他了。本來這逃跑還進行得挺順利,但是暮暮卻忽然莫名其妙地從他右邊憑空冒了出來,一臉勝利的微笑。
「逮到你了!」
大驚之下,艾利克斯當機立斷,拐了一個瀟灑的彎,腳下連慢都沒慢。他能聽到馬蹄聲在身後追逐著他,為了更加敏捷,艾利克斯玩命地鑽過灌木,跳過草叢,以樹枝在身上刮出很多傷痕為代價換取了有力的優勢。本來他還以為自己終於甩掉她了,但是他忽然看到那隻獨角獸正悠閒地站在他前面等著他。
「別跑了!」
這話他當然沒有理,只是打算再換個方向,結果卻發現這條路也被暮暮堵死了,她似乎是從地里鑽出來一樣等在他要跑的方向上。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他回頭一看,只看到退路也被暮暮擋住了。
「這怎麼可能!」他氣喘吁吁地叫道,「你怎麼會……?」來回在去路和來路上掃了幾遍,他忽然醒悟到暮光閃閃不知怎麼的能夠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在任何地方。他回頭盯著暮光閃閃,看到她的角更亮了。
「我可是獨角獸哦。」她笑嘻嘻地說道,「而且我幾乎精通所有的魔法……」話音未落,她忽然就在艾利克斯眼前消失了,下一瞬間聲音幾乎是貼著他後背響起,嚇得他一個趔趄就摔倒在地。「……哪怕是閃現術!」
艾利克斯嚇得直發抖,這隻小馬懂魔法!真正的魔法!而且她真的能用!他目視著她步步進逼,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繞著他轉。他心知肚明,自己恐怕是逃不掉了。但是艾利克斯唯一的對策只是一躍而起,繼續撒腿逃跑,他必須逃跑,必須!
「遊戲該結束了……」
艾利克斯當然還在玩命地跑,但是他忽然發現有點不對勁,雖然他腳下生風,可是卻一步也沒前進。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的腳離開了地面,然後他注意到自己被一層奇怪的紫色光暈罩住了。
「我的漂浮術怎麼樣啊?」艾利克斯扭頭一看,暮暮就站在他背後。當她扭頭就走的時候,艾利克斯身不由己地被拉了過去,離她只有一尺遠。「只要是人類想逃跑的時候,用這招把他們抓回來真是方便得很。」她笑著說道,那聲音里幾乎透出一股邪惡,讓艾利克斯不由得如鯁在喉。
暮暮偷偷地咯咯笑著,她其實並不是故意要嚇唬艾利克斯的。但既然他固執到如此地步,那為了讓他乖乖聽話,她也只好給他製造點兒心理壓力了。
「搞定啦,斯派克!」她開心地和跳到她背上的小龍寶寶打招呼,快步往小馬鎮方向走去。在她的漂浮術之下,艾利克斯無能為力地被她飄在空中,心不甘情不願地被她一路拖在身後的空中。「這捉迷藏還挺好玩的,但是你必須跟我去慢跑哥爾摩會見騾貝爾獎委員會。騾貝爾獎!我來啦!」
當暮暮背著斯派克一路蹦蹦跳跳地拖著艾利克斯穿過叢林的時候,艾利克斯也在拼命思考該怎麼逃出生天。現在看來,他深陷困境是徹底沒希望了。他一直飄在離地面一米多高的空中,除非想辦法讓獨角獸的魔法熄火,否則根本沒辦法落地。他(在空中)坐了下來,仔細想著逃跑的辦法。
然後,當他們路過一棵樹的時候,他留意到一根低低垂落的樹枝從他面前掠過。他慢慢伸出手去,去抓住那根樹枝。成功了,他緊緊地抓住了它,而獨角獸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以及對美好未來的憧憬之中,根本沒留意到這回事。艾利克斯安心地嘆了口氣,然後卻又覺得自己正在被拉扯。他急忙繃緊了胳膊死死抱著那根樹枝不放,接著才意識到是怎麼回事。他還在受暮暮的漂浮術拖拽呢!
「哎?」暮暮忽然覺得走不動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往後拉她。她盡力往前走,使勁把蹄子往前邁,卻發現自己在打滑往後退。「這是怎麼回事?」
斯派克撓了撓頭,扭頭瞅了瞅,然後他用爪子拍拍暮暮的後腦勺,「呃……暮暮。」
一回頭,她吃驚地發現艾利克斯現在離她老遠。他用胳膊死死抱著一根樹枝,在漂浮術依然把他拖向暮暮那邊的時候,活像是抱著救命稻草一樣就是不放。
「嘿!」她不由得火了,用她的角使出更多的魔力,想把艾利克斯從那根樹枝上拽開。當樹枝在拖動之下慢慢地彎向暮暮那邊時,艾利克斯除了繼續玩命抱著不放之外什麼也做不了。暮暮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咬著牙拼命地拽他。「還不放開!」
咔嚓!
當樹枝開始發出斷裂的脆響時,艾利克斯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這樹枝承受了太大的力量,終於開始向她的魔法屈服了。當樹枝突然斷開之際,艾利克斯不由得緊緊閉上了眼睛,像彈弓射出的彈丸一樣飛快地朝暮暮射去。
「怎麼……等等等等!停!!!」
砰!
幾秒鐘之後,艾利克斯才敢睜眼,忽然發現自己正躺在地上,而紫色的光暈已經消失,他可以自由行動了。稍微有點茫然,他慢慢爬起來,看到暮暮就躺在身邊的地上,旁邊是那根斷裂的樹枝。他小心翼翼地湊到她身旁,看到她的眼睛像漩渦一樣打著轉,腦袋上還冒著一堆星星,獨角獸咯咯傻笑,說出來的儘是一堆不知所云的胡話,而且還前言不搭後語。看來那根樹枝在她腦袋上結結實實的一下子可造成了充分的影響,不光是敲暈了她,而且還解除了她的漂浮術。
然後他看到斯派克也躺在一邊,似乎也摔得不輕。不過他受到的打擊沒有那麼重,已經開始清醒過來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艾利克斯撒腿就衝進了叢林裡。
「唉喲……怎麼回事啊?」斯派克揉著腦袋,疼得直咧嘴。
* * *
又轉悠了幾個鐘頭之後,艾利克斯總算是透過森林看到了久違的陽光。然後他的視野開始開闊了,看到了一片空地。他加快腳步,很快就發現自己走出了無盡之森。能重新感受陽光的溫暖,真是太好了,就算那並非他熟悉的太陽也罷。他不在乎。現在他在乎的就是那個暮光閃閃和斯派克都被他遠遠甩在了後面的森林裡,只希望他們能就此放棄,別再追著他不放了。環視四周,他隱約看到不太遠的地方是一座小鎮,於是他露出了笑容。既然有個鎮子,那就會有人。也許會有可以為他提供住宿之所的好人,而且但願那裡有人……或者有什麼東西,可以幫助他,並且幫他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於是他向小鎮走去,很快就踏上了一條直通小鎮的路。他沿著那條小路走著,沒一會兒就到了一面籬笆牆外,裡面是一座蘋果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