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同學們

  曾皙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他真的找到了一家還能運作的火葬場，將爺爺裝進了橡木匣子中

  或許是上天的禮物，也或許只是憐憫

  ..........

  曾皙開著車，在城市裡緩慢地行駛著

  道路兩旁房屋的窗子裡時不時閃過人影，但他們只有探出頭來看一看的勇氣

  曾皙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裡

  沒了所謂的「家」後，他居然找不到自己的歸宿了

  車上出神的人，就這麼漫無目的地逛著，仿佛一個迷失在時間和空間中的靈魂。

  「不要失掉人性......嗎?」

  待到曾皙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不知開到了哪裡

  停下車四處觀望一番後，曾皙辨認出了其中最有辨識度的一座建築-----

  曾皙的學校

  曾皙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鬼使神差般向學校駛去

  ........

  車子的轟鳴聲停在了教學樓的樓下

  這學校的落點，地勢偏高，落下的積雪並未堆疊的那麼嚴重，甚至向四周地勢更低的地方滾落了許多

  曾皙鎖好了車，默默向樓上走去

  曾皙原本的教室在六樓，也是這棟教學樓最高的樓層，通往樓頂的大門不知道鎖死多少年了

  徑直走向編號07的教室，曾皙一眼就發現了不對勁

  其他教室早就空了，甚至有的在之前的暴風雪中損毀嚴重，可07教室卻門窗緊閉，還拉上了窗簾

  曾皙站在教室前門外，慢慢地叩響了門

  裡面很快響起一陣騷動，如曾皙所料，確實還有人生存

  「吳老師，您回......」一個男生興沖沖地把門打開，看了一眼門外人後，便想猛地把門關上

  曾皙一把抵住了將要關閉的門，讓其不得再推動分毫

  「快來幫忙，門外來了個陌生人!」那個男生沖裡面大喊道

  隨即又轉過頭來對曾皙喊：「你走吧，我們這裡沒有你要的東西!」

  「你好好睜開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誰」曾皙冷冷說道

  門裡有人壯著膽子從門縫裡往外瞄，這次，總算看清了門外人的樣貌

  「是曾皙!大家別堵門了，是曾皙!」一個男聲喊到

  然後僵持的力就消失了，門也隨之慢慢打開

  曾皙大步邁進教室里，掃了一眼教室里的環境

  窗簾拉上導致整個教室都陰沉沉的，還有較多的同學待在這裡，蜷縮著，互相抱團取暖

  他們的臉都已經明顯出現癟形，顯然是挨餓有一段時間了

  他們大多都是之前班上的同學，但其中混進去不少生面孔

  大傢伙一看到曾皙的裝扮，都湊上來圍著曾皙好奇道

  「曾皙，你這段時間去哪裡了？上次一聲不吭就跑沒影了」

  「哇，你這身衣服好帥，看起來好暖和，能不能........」

  「兄弟，你腰上的槍看起來跟真的一樣」這人說著，就想直接上手拿槍，結果被曾皙直接攔住了

  他抬手示意眾人先安靜，然後慢慢說道：「有沒有人能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然後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解釋起來:

  「就是，一開始降溫的時候，我們都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對對對，就算是一開始下雪，我們最多就是多添了些衣服，學校說，要克服困難，不能妨礙了學習......」

  「等到後來預警出來的時候，雪已經下了有一陣了........那些通校生住的近就被接回去了」

  「是啊，我們這些住校生家離的不近，回去的車怕雪封路就都沒來，父母也離得遠，一來二去，就被迫留在這了」

  「學校被迫停課了，一開始還有幾個班待在這，還有一些留下的執勤老師，我們都靠著提前採購來的物資存活」

  「但是......物資很快就支撐不住那麼多人了，有一個班的人仗著自己學習成績好就要求多分一點物資，結果......就和另一個班打起來了」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打了幾次呢，一開始還有老師攔著，後來不知怎的又打起來了，好像還打死了人，真是太可怕了」

  「後來，知道求救無望後，幾個老師就把剩下的學生聚到了一起，由他們負責分配剩餘物資，還有......出去找食物.....」

  眾人說著，原本交談的吵鬧聲漸漸淡了下去

  「那不太對，你們現在這裡好像就五十幾個人，幾個班的學生混在一起也剩不了這麼少啊」曾皙說道

  「實際上.......現在一共還有五十八人」

  「那是.....那是因為，陸陸續續地有老師挑選幾個學生一起出去尋找物資，可是......可是有幾次，出去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

  「就算回來了，找到的食物也根本不夠分的。我們以為能依靠老師們的，結果那幾個剩下的老師們越來越不耐煩，動不動就發脾氣.......」

  「最後一個帶隊的吳老師之前就出去了，直到現在也還沒回來」

  「教室的時鐘早就不走了，我們不知道現在幾點，就只能拉上窗簾，在教室里睡覺」

  ..........

  聽完同學們的描述，曾皙已經知道事情的大概了

  沉默良久，他心中出現一個，揮之不去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