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白飛羽怒目圓睜，死死盯著葉安，那眼神仿佛能噴出火來，他的身軀微微顫抖，一身白衣在靈力的波動下獵獵作響。
作為三大聖地之一的掌門，他向來沉穩睿智，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可如今事關墨如雪，他的心亂了，往日洞察一切的敏銳仿佛被一層濃霧遮蔽。
他的雙拳緊握，關節泛白，似乎下一刻就要將葉安碎屍萬段，以泄心頭之憤。
葉安卻氣定神閒，一隻手在空中悠然畫動著神秘的軌跡，另一隻手輕輕撐著下巴，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神中透著狡黠與玩味。
此刻的葉安正巧妙地拿捏著白飛羽的情緒，如一位高明的棋手，步步為營。
「我說了啊！你不珍惜，我來珍惜，都是兩姐妹，愛哪個不是愛！」
白飛羽聽著葉安如此不要臉的話語，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變的紅溫了起來。
「魔族女帝，墨傾城，是怎麼看上你這個無恥小人的？」白飛羽怒吼道。
「因為我沒臉沒皮，而且，帥～」
葉安一副得意忘形的看著白飛羽。
白飛羽聽完一口鮮血吐出，顯然被葉安這副模樣給氣著了。
「心性不行啊！」葉安搖了搖頭，看著白飛羽。
白飛羽此刻顯得有些絕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殺了我吧！」
「講完故事，我在殺你，我需要知道墨如雪的性格癖好，才能更好的……幫你照顧她～」
葉安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看著白飛羽。
「你……」
「難道你不想嗎？」
白飛羽被葉安這無厘頭的操作和不要臉的話徹底打敗了。
悔恨，不甘，痛苦在他的臉上交錯變化著，嘴唇也在微微的顫抖，最後像是認命了一般，「你想聽什麼？」
葉安看著白飛羽這副樣子，眉頭一挑，「你和她，相識，相知的全部。」
白飛羽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無力的垂下頭，散亂的長髮也緩緩的落在了他的額前。
「這就是你的手段嗎？還要在我的心上，來上一刀？讓我徹底死心？」
白飛羽低垂著頭，有氣無力的說著。
「你要是這麼理解，也可以，況且，你難道就不想在，回憶回憶嗎？」
葉安在自己手指畫畫的地方敲了敲，平靜的詢問道。
「呵，回憶？終究只是回憶罷了，能算的了什麼？」白飛羽苦笑。
「回憶，是你們最開始的愛，也是以後的歲月里，最有力的證據！」葉安平靜如水的看著白飛羽。
白飛羽抬起頭，看著山谷之上的天空，又看了看山谷的深處，「那又如何？終究是徒增煩惱，她的身邊沒有我，我的身邊也沒有她！」
「既然如此，當初一開始為何不為了這段感情拼一把？」葉安問道。
「拼？我是武林聖地欽定的掌門人，她是魔族女帝，你告訴我，在這樣的身份下，怎麼拼？」白飛羽怒吼道。
「那你現在頹廢什麼？」葉安反問。
白飛羽一時語塞，心裡的那股火焰像是被無形的大水給澆滅了。
「既然你選擇了接受掌門身份，你就應該畫地為牢，做好自己的事，承擔起來該負的責任，而不是身為掌門，心為卿！」葉安平靜的說著。
「這個世界很公平，做任何事都有必定的代價要去承擔，選擇愛人，失去身份，那就該為了這份愛，承擔代價，同理，選擇身份，就應該承受失去愛人的代價。」
「可現在呢？掌門之位沒有了，心愛之人也離你而去，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錯？」
「人很奇怪，患得患失，又要兩全其美，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說到底，不過是欲望的作祟，都想要，最後都失去。」
「接受不了失去的代價，又承擔不起該有的責任，這就是你，白飛羽和墨如雪的結局。」
「你對她的愛，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對你的處處留手，又何嘗不是把你放在了心裡！」
「你覺得，以墨如雪那樣的性格，會對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留手，或者說是，把脆弱的一面展現給你！」
葉安平靜的說著，自己的內心也有了一絲苦楚。
他想要墨傾城一直活下去，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會付出相應的代價，只是，這個代價……
白飛羽雙目失神的看著葉安，腦海里一遍一遍的迴蕩著葉安的話。
「最脆弱的一面，展現給你！」
是啊，白飛羽想起來了，那是她姐姐失蹤，葉安命懸一線，是她近乎哀求的向他祈求能不能救救葉安。
這何嘗不是墨如雪最脆弱的一面，他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墨如雪。
他記憶中的墨如雪，是一個性格開朗，脾氣火爆，敢愛敢恨的女子。
哪怕是當初一起在人間歷練，收到最嚴重的傷，墨如雪都是咬牙挺過來的。
白飛羽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整個人都在發抖。
「我做錯了？是我做錯了，我自己都幹了什麼？」白飛羽低聲呢喃著。
「人總是在事後，會反思自己的過往，如此複雜的人性，組成了一個多元化的我們！」
「可是錯了終究是錯了，犯錯有犯錯的代價，現在的你願意承擔嗎？」
葉安緩緩走上前，平靜的拍打著白飛羽的肩膀，一股柔和的力量，讓快要被悔恨吞噬的白飛羽，拉回了正軌。
白飛羽仔細的聽著葉安的話，思索了良久，苦笑了出來。
「這個代價，真的好大！」
「痛嗎？」
「痛。」
葉安拍了拍白飛羽的肩膀，慢慢的返回到了剛才的巨石旁，平靜的看著白飛羽。
「準備好接受這樣的代價了嗎？」
白飛羽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又像是想通了一切，只不過臉上還是掛著那抹苦笑。
「這個代價，我接受，而且無怨無悔！」
葉安看著白飛羽這副想通了的樣子，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會像愛墨傾城那樣，愛如雪嗎？」白飛羽苦澀的看著葉安。
葉安聽到白飛羽的這個話，嘴角上揚，「那就要看你，願不願意告訴我，你和墨如雪的一切，不然我對她始終一知半解。」
白飛羽聞言苦笑一聲，「這算什麼，給情敵講述自己心愛之人的一切？」
「你可以這麼理解……」葉安微笑的說道。
白飛羽無力的閉上眼睛，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緩緩說道。
「希望你真的能用真心待她，不然……沒有不然了。」
葉安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等待著白飛羽。
「我和如雪，是在一千兩百三十二年零五十三天前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