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地域邊緣的小鎮,坐落在一片廣袤平原與連綿山脈的交界處。
青石板路蜿蜒曲折,路兩旁是錯落有致的木屋,有的屋頂還冒著裊裊炊煙。
街邊的茶攤,幾張破舊的木桌隨意擺放著,周圍圍坐著一些行色匆匆的過客,或低聲交談,或默默品茶,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你看什麼看?」
一名身材高挑,一身黑紅色的長裙帶著面紗的女子,怒目看著一處茶攤身材白衣的男子。
或許是白衣男子那想要探究的目光惹惱了這名女子,這才引來了女子的怒喝聲。
白衣男子看著自己被質問,英氣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尷尬的笑。
「不好意思姑娘,在下看你有點神秘,所以……」白衣男子不好意思地答道。
「管你什麼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帶著面紗的女子打斷了白衣男子的話。
語氣里的厭惡和憤怒毫不避諱地顯露出來。
白衣男子有些錯愕,似乎從來沒有見到過女子還有這般潑辣的樣子。
一時間有了一絲好奇,就多看了兩眼。
只不過這兩眼,讓面紗女子更加憤怒,一言不發地就凝聚了手中的靈力攻了過去。
本以為是一個普通人,誰曾想白衣男子也是一名修士,輕鬆化解了面紗女子的攻擊。
「姑娘,不至於吧?」
白衣男子心中滿是詫異,自己不過是因好奇多瞧了兩眼,這女子竟如此暴躁。
但見她靈力凝聚,攻勢凌厲,也不敢有絲毫小覷,暗暗思忖著這女子究竟為何如此盛怒,同時迅速調動自身靈力準備應對。
面紗女子也是錯愕了一瞬,手中的靈力快速凝聚,威力也比之前更甚。
同樣一言不發,繼續攻了過去,威力也比剛才更重了不少。
白衣男子見狀,發現女子也非凡人,也不敢托大。
二人之間的你來我往,瞬間將周圍的一切夷為平地,包括那擺在路邊的茶攤。
二人之間的靈力碰撞持續了很久,似乎誰也奈何不了誰。
一白一紅兩道靈力的碰撞之下,讓不遠處的小鎮都收到了波及。
白衣男子似乎擔心小鎮被毀連忙邊打邊退,將面紗女子引到了數百里之外。
直至黑夜降臨,二人都未能分出勝負。
只不過面紗女子似乎很是氣惱,微微喘著氣,眼神冷冽的看著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也是心有餘悸,連忙退到一旁,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姑娘,氣消了嗎?」白衣男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面紗女子似乎不想搭理他,只是用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白衣男子笑了笑,「姑娘,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在下名叫白飛羽,敢問姑娘芳名。」
在修仙世界,這樣的以武會友,打著打著成了好友,打著打著成了生死敵人的場面並不稀奇。
所以白飛羽打算賣個好,不想繼續糾纏下去,因為從交手來看,這個神秘女子的實力,要比他強上一點。
白飛羽也不敢托大,萬一一個失手死在這個神秘女子手中,可就好玩了。
可是反觀帶著面紗的女子沒有任何反應,看不清容貌,但是從那雙眼睛裡……
看到了對男人的厭惡和憎恨。
白飛羽看到這樣的眼睛,似乎有些不解,不明白自己只是多看了兩眼,用不著這麼厭惡和憎恨自己吧。
「等等……」
就在白飛羽思考著哪裡出了問題後,面紗女子直接衝著他爆射而來。
白飛羽心中一驚,大聲喊道,連忙側身避開。
也就在這時,呼嘯而過的風,揚起了女子的面紗。
白飛羽在躲開的那一瞬間,看清了女子的面貌。
那是怎樣的美貌,無法形容,清美冷艷,但那情緒卻格外的憤怒。
白飛羽一時間看的有些發愣,眼裡的驚訝溢於言表。
面紗女子看到白飛羽躲開,還用驚訝的表情看著自己,一時間慌亂地摸著自己的面紗。
發現面紗剛才被揚起過,才讓眼前的男子看清了自己的面貌,一時間一道憤怒的聲音響起。
「你找死……」
「……」
又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打鬥,直到第二天天亮。
白飛羽渾身是傷的躺在一旁,而不遠處面紗女子的面紗已經脫落,此刻也有些狼狽的坐在地上看著躺在地上的白飛羽。
白飛羽側過頭,一臉傻笑的看著女子,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傷。
「你再看,你信不信我殺了你!」女子冷言道。
「姑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我都這樣了,你還不讓我看看?」
白飛羽似乎被眼前的女子迷倒了,說話也變得些許輕挑。
女子氣的不輕,但是看到白飛羽眼神里沒有那些淫穢的目光,只有欣賞時,便也不再理會白飛羽。
這一天一夜的戰鬥,也讓女子發現,似乎這個白衣男子沒有對自己做出過出格的舉動。
而且在打鬥的過程中,似乎也有留手,不然自己不可能只是有些狼狽。
而她心裡的那股厭惡感也變得些許淡了,腦海中也想起了一道清冷的女聲。
「如雪,人有好壞,魔族也有,不要對這個世間所有的人都抱有敵意,我們雖在魔族,但也是人族,明白嗎?」
這是她姐姐的聲音,也是她踏出魔族的領域,尋求突破契機的時候,自己姐姐交代過的話。
魔族現在剛在自己姐姐手裡穩固,自己想要幫助姐姐,就要儘快的提升實力。
所以在魔族那狹小的地域內,很難有突破實力的機會,只能出了魔族,來到人族找尋突破的機會。
而她的姐姐,則希望自己出了魔族,對人族,尤其是普通人不要有太大的敵意。
可……自己和姐姐本就是人族之人遺棄在魔族的,這讓她怎麼能不仇恨人族。
而眼前的這個白衣男子,除了多看自己幾眼,確實沒有對自己造成危險和傷害,反而是自己一直在攻擊著人家。
一時間女子心中五味雜陳,姐姐的話在耳邊迴響,可人族當年對自己和姐姐的遺棄之痛如影隨形。
眼前這個白衣男子,雖未對自己有實質性傷害,但過往的陰影讓她難以釋懷。
她糾結著,一方面不想違背姐姐的期望,另一方面又無法輕易放下心中仇恨,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又鬆開。
白飛羽看著女子不說話,似乎在糾結,於是忍著疼痛坐起身。
「姑娘,你可曾傷到自己?我並無惡意,只是這世間美好之人與事本就值得欣賞,你就別再氣了。」
女子看著白飛羽那沒有敵意,沒有惡意的眼神和語氣,一時間再度想起姐姐的話,或許覺得自己真的應該試試姐姐那樣說的。
過了片刻,女子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抬起那冷艷的臉,對著白飛羽平淡地說道。
「我叫墨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