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西蜀村

  吳二刀介紹完螢火石，也把關於天眼」的信息告之，西蜀村東吳城位於深淵的最下層，從黃泉湖邊緣往上望，會發現遙不可及的上空還有第二層，第三層，第四層……，望而卻步的高度，導致渺小的人從下仰望，「井口」像眼珠子，於是人們稱為天眼。

  「對了，叔叔！螢火石？螢火石的回音者，這兩者有關聯？」

  「如你所料，螢火石感受到人類的覺醒，從而發出光芒進行回「音」,還有螢火石不僅可以吸收陽光的能量，也能儲存人的精神力，使用起來也很簡單，接觸它，比如握著，然後把注意力集中，你就能感應到自己的精神就像水往低處流一樣源源不斷被它吸收，人的精力有限，同樣螢火石的承載力也有限，聽說超過了承受能力，便會自爆！只是哪怕拳頭般大的螢火石，七八個人的一天的精力輸進去，也不見半點超載的跡象……」

  「打斷一下，你剛剛說那螢火石能感受到我們的覺醒，那覺醒指的是？」

  「唉？」

  吳二刀環抱著手，盯著況拾玖反問怎麼不知道嗎，從上面下來的，怎麼會不懂覺醒這含義，況拾玖頭如撥浪鼓搖晃。

  「行吧，那我就囉嗦了，據說，上面的世界每個人基本到了十六歲都會自己領悟神通，神通粗糙分為：天神技！地魔技！以及眾生技！三者並無絕對強弱之分，但也有相生相剋的技能，而在這三者之上，就是法則，只可惜擁有法則的人只存在於傳說，聽我太爺爺說——傳聞天神技——雷的覺醒，整個世界的螢火石都發出了刺眼的白光，只可惜目前為止，我還沒有見到強大的螢火石回音，也許這也是我們為什麼在最底層的原因吧！」

  吳二刀眼睛裡的光越發暗淡，況拾玖伸出手掌想拍拍對方的肩膀，畢竟換誰，也不希望祖祖輩輩一直被人遺忘，遺忘在這深淵的最底層里。

  「我的仙女啊！沒有回音者，你這一去，便是365個日出，讓我默默替你許下365個祝福……」突然舉起雙手振臂呼喊的吳二刀讓況拾玖尷尬收回手臂，等對方感慨完緣份擦肩而過之後，才忍不住問起如何才能到上一層。

  「你能羽化成仙嗎？就像嫦娥奔月一樣——根本不能對不對？知道為什麼我不殺你，因為你已經證明了你是個覺醒者，雖然也許覺醒失敗，但你死在我手裡，無處不在的判官也會在殺死你的下一刻找上門，我還有龍龍要照顧，可不想惹麻煩，而你和那些從天眼掉下來的人一樣，覺醒失敗，沒有獲得任何螢火石的回音，被父母和國家拋棄！很多覺醒失敗的人墜落黃泉湖時候和從飛機墜落到水泥地上並無差別，而你和極少數一樣，幸運活了下來，然後融入我們，和我們一起，在這裡老去……」

  「不可能！我爸媽怎麼會不要我，我剛剛考上全省第一的大學，你懂嗎？全省第一！收那份錄取通知書，意味著我以後必定平步青雲，衣食無憂，我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他們確實很忙，有時候十天半個月才能和他們一起吃個飯，但是不論如何！我是他們的孫子！孩子！我不信他們不著急！我要回……唔！」況拾玖氣急攻心，一陣天旋地轉，隨之再次陷入昏迷。

  ……

  平靜的黃泉湖日月交替輝映，三天一晃而過，吳二刀的草藥有奇效，況拾玖胸膛上的傷疤已經完全癒合，在窗外光影的反覆明暗中，拾玖也認清了形勢，等待救援是不可能的，而且從吳二刀的口中得知，從天眼墜落在黃泉湖裡的遇難者身上，找不到任何通訊設備，聯繫不到上面世界的家人，自己需要尋找自己的路，一條歸家之路。

  清晨，況拾玖在吳二刀家裡用過早飯，按照吳二刀的意思，況拾玖和吳龍龍該動身前往東吳城尋找穩婆婆。

  「阿爸！阿爸！再不走！天黑就有很多大狼人出來攔路啦！」吳龍龍前前後後背著大包小包，遠遠望去，就像移動的小山丘，而吳二刀怕他路上餓著了，還在不斷給他掛上裝著魚乾和人肉乾的布袋——這些布袋也是由死人身上扒拉下來的衣服改造而成。

  「行吧行吧，你路上別光顧著吃，還要保護好你拾玖哥的安全,北邊的狼窩，南邊的森林，你都別再去玩了，記得了嗎？」

  「記得了記得了，兩隻耳朵兩個鼻孔都收到了，阿爸！我們走了！」

  況拾玖兩人揮手告別了兩步一叮囑的吳二刀，從蜿蜒的半山腰下來，沿途兩旁是數米高的青竹，顯然物種的進化使得它們在昏暗的世界裡依然茁壯成長，適者生存，植物界也不例外。拾玖踩著階梯而下，階梯上鋪著碎石子，也不知道石子從何而來，直到一塊石子劃破拾玖的右腳腳拇指頭，他才發現，一顆顆石子一分為二，切割面光滑無比——這裡沒有任何工業化的設備，就連砍菜刀都沒有，究竟什麼把它們一顆顆切開，而且還能做到幾乎每一顆被切開的石子都對稱。

  「小哥哥，我們快點走！」

  「哎！來了！來了！」況拾玖顧不上皮外傷，連忙趕上吳龍龍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