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攤位費？」
毗藍婆目光呆滯一下，完全不能理解。
「對啊，我在這裡擺攤，每天都要給道長甘露水，見來找我的人變多，他還會趁機漲價！」
妙緣惡狠狠的控訴著李悠的罪行。
毗藍婆聽不懂，但大為震撼。
李道長居然讓送子觀音上交甘露水？這可是相當於神髓級別的靈藥！
「走，跟我回靈山，我們不在這裡受氣。」毗藍婆說著，就要拉拽起妙緣離開。
她的元神剛剛覺醒，還處於稚嫩的狀態，很多記憶都沒有復甦，自然不懂靈山的地位，不明白很正常。
妙緣：「去靈山做什麼？」
毗藍婆：「修佛。」
妙緣：「修佛是為了什麼？」
毗藍婆：「幫助你覺醒元神，恢復力量。」
妙緣：「我現在不就是在覺醒元神，恢復力量？」
毗藍婆張了張嘴，感覺精神受到了衝擊，過了好一會，她才找到一個反駁的點，強調道：「靈山可以給你提供大量資源，能幫助你快速凝聚甘露水。」
「一天能凝聚多少？」
「以你的位格，每天供給的資源，可以讓你凝聚五六滴。」毗藍婆認真思索一下，給出一個大概答案。
「才五六滴？那不去。」
妙緣果斷搖頭，掰著手指認真盤算，「我在道觀的門口，支個小攤，早上八點開始，中午休息兩小時，晚上到五點收攤，每天能凝聚二十滴甘露水，後面還會增加。」
「拋開給道長的十滴甘露水作為攤位費，我每天只工作八小時，就能淨賺十滴甘露水。」
「所以，我為什麼要去靈山，給你們賣命？」
毗藍婆張大了嘴巴，她已經數不清自己驚愣了多少次。
「二十滴甘露水，這怎麼可能……觀音，你是不是搞錯了？」
「沒錯，就是二十滴。」
妙緣拿起琉璃淨瓶，晃了一下，水聲叮噹響，確切的說，是二十二滴，今天比昨天收穫的更多了。
她不想再多說，在毗藍婆不淡定的目光中，走入道觀，然後老老實實的上交今天的攤位費。
「道長，今天我好辛苦，能少交一滴嗎？」
尤其是妙緣對著李悠裝出可憐狀的表情，一下子把她的腦袋干懵了。
「不行，一滴都不能少。」
李悠做生意，向來算得清清楚楚，不能因為賣萌就減少。
「好的吧。」
妙緣不情不願，拿出十滴甘露水，一背過身，就小聲戳戳的說著可惡，壞人之類的嘟囔話。
李悠權當沒聽見，一揮手，道觀大門緊閉，燭燈熄滅，時辰已到，該關門睡覺了。
毗藍婆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大門關上，又眼睜睜的看著妙緣，走進另一間小屋，開始休息，理都不帶理她的。
夜色下，寒風中，毗藍婆身影蕭瑟，向一座山走去。
既然這裡暫時渡不了，那就下一個地方，總會有收穫。
少傾。
她在無名小山之下，看向有燭火搖曳的山洞。
披頭散髮，宛若流浪漢的寶智，正趴在地上仔細研究著什麼。
她正了正神色，恢復菩薩該有的威嚴與氣度，以一種救世主的口吻，開口道：「主持寶智，念你修行不易，我特來此渡化你，送你歸入靈山。」
蕭瑟的風，嗚嗚的吹過。
趴在地上的寶智，頭也沒抬一下，完全沒有她意料之中的狂喜，看都沒看她一眼。
依稀間，寶智翻看書頁的聲音傳來，嘴裡還在嘟囔著，不可能，這怎麼能修成，但道長怎麼就修成之類的瘋言瘋語。
毗藍婆皺眉，居然走火入魔，瘋成這樣？
想罷，她也就不擺著高深，徑直走到寶智面前，一道佛印打出，試圖喚醒這傢伙的神智。
「你在做什麼？」
寶智終於有了反應，抬頭看向她，只是下一句話，就又讓她神情微愣。
「婆娘，不管你要做什麼，先讓一讓，你擋我光了。」
這傢伙沒瘋？
毗藍婆驚愕，接著臉色就一沉，這傢伙確實沒瘋，剛才純粹就是不想理自己。
她微提一口氣，聲音更加威嚴和恢弘，「寶智，睜開你的眼看看，我是誰？」
「菩薩？」
寶智理了理額間碎發，抬頭定睛一看，遲疑出聲。
毗藍婆神色舒緩，目露滿意之色。
「菩薩也得讓一讓啊，妨礙我鑽研道法，就是不行。」
下一刻。
寶智出聲，然後轉了一個方向，繼續趴在地上如痴如醉的鑽研，總共就多看了她兩眼。
毗藍婆的表情，僵滯住。
「寶智，你還想不想重入佛道，繼續修行？」
她的聲音里，已經含著一絲怒氣。
「菩薩，你搞錯了，和尚寶智已死，在你面前的是靈寶道士。」
「你……」
一晚上沒有動怒的毗藍婆，終於按耐不住澎湃心火，大怒不已：「你竟然真的要棄佛入道？！」
「你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麼，修了所謂的道那麼久，可曾給過你任何回饋？到現在為止，你還是一個廢人！」
「唯有我佛，才能渡你跨過苦海，重登彼岸！」
寶智無動於衷，依舊在翻閱《道家全解》。
「你們的佛，是假佛。」
「道長的道，是真道。」
毗藍婆的怒意，已經完全占據眼神，大喝出聲：「叛徒！」
「你是一個叛徒，竟敢質疑我佛！」
說著。
七彩袈裟不斷變化，唯有金色夾雜怒意的紅色，在夜色之下開始釋放。
「既然如此，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佛。」
「寶智，你失去了一次天大的機緣，我要你親眼目睹，真佛的誕生！」
毗藍婆立在山巔，看向碧海仙城，又看向位居深處的靜雲觀，靜謐一片，沒有半點聲響。
「對我佛的蔑視，終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今晚過後，我靈山將再出一尊佛陀，耀眼的佛光，會再次普度眾生。」
無人得知，她來碧海仙城，不為援助，只為渡化。
一為渡化說出佛理禪詩的道長，二為渡化鬼子母，歡喜母！
既然這些人都不願被渡化，瞧不上佛道，那就用新生佛陀，給予他們震懾，重新喚起應有的敬畏之心！
音落。
她伸出佛手，一掌拍在山峰，地面開裂，深不見底，將裡面的陣法展露出來！
鬼子母，歡喜母，愛子母，爆惡母，其實都是柯利帝母的化身，為我佛的護法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