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確鑿,無可抵賴!」向小佐在老劉陳述完後,又宣判似地加了一句。
他現在一看到郁婉這副無辜表情就生氣。把人打成那樣了還能一臉的平靜,就算她爸是王剛都不行。他調查過郁婉,知道她並不是第一次傷人,十年前那事她爸能花錢幫她擺平,十年後這次他一定不會讓歷史重演,他要讓她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郁婉在他眼裡就是被父母慣壞的紈絝子弟。
「我還有一些疑問。」郁婉沒搭理向小佐,這話是直接對老劉說的。
「你問吧。」老劉對她顯得十分有耐心,也許是看在她還是個孩子的份上。
「顧歡歡如果沒有親眼看到人,為什麼會偏偏指證我?」她懷疑顧歡歡確實是受害人,但她是被人引導著做出的指證,有人讓她覺得打她的人就是她。
老劉說,「人在她們說了你壞話後才出現的,你有足夠的打人動機。而且顧歡歡在被人蒙頭打時,有質問對方是不是你,對方當場默認了並且恐嚇她如果聲張出去還會再打她一頓。」
「……我覺得我沒有這麼笨。」
郁婉結舌,這也栽贓得太隨意了吧,傻子才會承認。但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對方出現的時機把握得剛剛好,不知道是偶然還是安排好的。
郁婉繼續追問:「萬一是對方見顧歡歡認錯了人,將錯就錯呢?」
「呵,不然你以為我們昨天為什麼只拘留你?就是因為考慮到了這種可能性。」向小佐終於找到機會插了一句。他對郁婉的求生欲刮目相看,但她的求生欲越強,他就越覺得她品性惡劣。
「另一個證人是誰?」郁婉隱隱覺得這個突然冒出的證人很重要,聲稱看到了她的臉,只受了點輕傷,今天早上才出現作證……
這些反常結合起來,要麼她是被人脅迫栽贓?要麼就和打人的是一夥的。
向小佐立馬謹慎了起來。「你想做什麼?我們什麼也不會告訴你!」
郁婉看向老劉,老劉點頭。「為保證證人的人生安全,我們將對她的名字保密。」
郁婉:「……」
有這必要嗎?她又不是黑社會。
「那她為什麼昨天沒有和顧歡歡一起指證?今天才跳出來?」
向小佐的濃眉跳了跳,難掩怒氣。「你做了點什麼自己心裡就沒點譜嗎?」
他說就是因為郁婉對女生進行了恐嚇,所以那個女生才在第一天膽小地躲了起來,沒有站出來指證她。
向小佐已經認定郁婉是兇手,覺得她這個問題就是公然挑釁,赤裸裸炫耀她的威嚇效果。
「……」郁婉不想在傅青的地盤表現得太突出,但這個叫向小佐的警察刷新了她對警察智商的認知。
「如果你們信她說的話覺得我恐嚇過她,就該知道我見過她,還很有可能認識她。那……你們對名字保密有什麼用?」
向小佐:「……」
老劉:「……」
對名字保密是那女生要求的,本來是十分合理的要求,現在經郁婉這麼一提,充滿了怪異。
把兩人的沉默看在眼裡,郁婉突然沖他們靦腆地笑了。「其實,我很開心你們還沒有完全相信她們的證詞。就是因為你們夠嚴謹,夠敬業,我覺得我還有救。」
向小佐:「……」救個屁啊救!我明明是來給你定罪的。
老劉:「……」這小女娃可以呀,一串彩虹屁下來,整得他們都不好意思直接定案。
審問到這裡就進入了尾聲,接下來他們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挖到。但因為新證人的出現,郁婉從拘留變成了收押。
在離開時,老劉提出由他單獨押送郁婉回牢房。
走在空蕩的長廊中,老劉目不斜視公事公辦,把人朝最靠里的那間牢房帶去。
燈光在清冷的地板上拉下兩個長長的影子,走到一半,老劉突然開口。「有人讓我關照你。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你有什麼需要可以和我說。」
郁婉一愣,下意識開口:「我爸?」難怪她覺得老劉對她比較關照。
老劉沒有說話,卻伸出右手在空中飛快地比劃了一個數字。
九?什麼意思?
郁婉有點懵,沒看明白。老爸給了他九千還是九萬!?
老劉見她沒懂,開口提醒。「一個很帥的男人。」
九?男人?霍九爺!?郁婉這次很快就get到了重點,但比猜到證人有問題還要吃驚,九爺有這麼好心?不,絕不可能!
她故作得意地接口:「謝謝,我老爸確實很帥!」
老劉:「……」
謝個屁呀謝!這麼明顯你都猜不出來?你爸確實沒白寵你……
他放棄了暗示,自顧自地說。「你們上次過來,本來該我接待你們,臨時有事換成了邵坤。再後來他失蹤了,我們一直沒找到他的下落。你們那晚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特殊的事?」現在,你總不會再弄錯人了吧!
!!!這麼機密的事他都知道!郁婉心內一驚,已經相信了他是九爺的人。她剛想開口說那晚沒發生什麼,突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等等!九爺上次明明對警局的人十分避諱,怎麼突然就冒出了一個知根知底的心腹?而且既然老劉知道這麼多,他卻向她這個外人打聽那晚的事情不是很奇怪嗎?
她越想越覺得疑惑,猛地驚醒,臥槽!老劉不是九爺的人,他很可能只是懷疑那晚的人是她和九爺,他在詐她消息!
所以老劉是哪方的人?實驗室背後的?這是妥妥的玩無間道啊,郁婉覺得自己能在這種情況下這麼快就反映過來可真是牛逼壞了!
「???邵坤是誰?」她一臉懵逼,戲精本體上線。那表情直晃晃地表露著: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老劉側頭,仔細觀察她的表情,半響才開口。「沒什麼,是我弄錯了。你爸讓我多關照你。」
接下來直到進牢房,老劉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反倒是郁婉大著膽子提了個要求,她想多要床被子。
「麻煩你了,一到冬天我就特別怕冷。」她搓著手,小臉紅撲撲的,那模樣確實很怕冷的樣子。人家都說了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她不想委屈自己。
老劉:……倒還真一點都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