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寧離開了深夜酒吧後,獨自在街上閒逛,冷冽的清風吹拂在臉上,讓她的思緒也更清晰了點,但身體卻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行走在街面上,月光將其身影拉的很長,好像一個落寞的人兒找不到回家的路,沒有方向,沒有目標。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一道人影橫在夏安寧的眼前。
「小妞,長得這麼的漂亮,陪哥哥玩玩好不好啊,哥哥最近寂寞的很,跟哥哥玩玩,保障讓你快活似神仙」耳邊傳來了不入流的聲音,夏安寧此刻沒有心情理睬這些不重要的人和事。
頭也不抬的,越過混混的身邊,繼續往前。
說話的混混吃了癟,看著一個女孩子,頓時囂張的火焰燃起,堵住了夏安寧的去路。
「他媽的,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罰酒,爺給你臉了,竟敢無視爺,這條道上混的人,哪個不給爺面子,爺看上你,是給你臉了」
說完便上手來抓,
馬路的對面,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在緩慢的行走著,觀察著對面所發生的一切,他並不急著有什麼動作,嘴角上揚的弧度恰是好處的顯示這人那玩世不恭的表情,挺翹的鼻峰微微勾起,都在彰顯著男子自帶的貴族的氣質,熒白如玉的肌膚比女人還要嬌羞幾分。
夏安寧將來人的手一把抓住,朝著前方扔出去,一個過肩摔,對方便疼的在地上打滾,對方還想爬起來,繼續打,
夏安寧一個鎖喉,反手扣住對方的肩膀,用腳用力的踢在對方的左邊膝蓋上,輕輕在那人耳邊說道「滾蛋,憑你也配來惹我」
說完,一個回手,將對方扔出三米之外的,那人也沒有想到,看似文文弱弱的一女孩子,力氣竟然這麼大。
看著夏安寧打的正歡,對面保時捷車上的男子笑的更歡了,眼底的深意如同深泉一般,沉浸下去就會墮落,自言自語道「夏安寧,看來教你的這身功夫現在派上用場了,現在是保護自己看來是綽綽有餘了。」
被扔出去的男子,跑了出去。
過了十分鐘,夏安寧的面前出現了十三個人高馬大的男子將她團團圍住。
「草,你他媽的,臭娘們,叫你囂張,你今天要是不伏在地上像狗一般叫我大爺,我讓你今天走不出冰城。」說話的人正是剛剛被夏安寧教訓的人兒。
男人帶著猥瑣的語氣繼續說道「不過本大爺最是疼惜女人,你要是今天將我們哥幾個服侍的舒服了,爺幾個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說完所有的人冷不丁的大笑了起來,像是聽了個極其好笑的笑話一般。
「低俗的人,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剛好,本菇涼今天心情不好正好拿你們練練手」夏安寧嘴上強撐著,但心裡也沒底,人這麼這麼多,真要打起來,自己未必能占上風。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說完,夏安寧開始和這群無賴打了起來,但雙手難敵眾拳,很快夏安寧有些接不上了,正思索著怎麼脫身時。
一個大手將即將要落入夏安寧背上的拳頭給接了下來,迴轉給對方一記勾拳,力量之大,拳頭落下之時,來人已倒地不起。
夏安寧定眼一看,竟是溫子理。
溫子理帶著一絲的痞氣,一邊落拳頭說道「小猴子,看來還要在把我這個師傅教的功夫在好好練練啊,功夫有點不到家啊」
說完攬過夏安寧的小腰,轉身轉了一圈,夏安寧對此路數也是熟悉的配合,抬腳,轉圈空踢,不一會兒,六個人齊刷刷的倒地,
在兩人的配合下,一會功夫,這群流氓就被干倒在地,哀嚎片野。
夏安寧看向溫子理,笑意嫣然,像是在無聲的炫耀著兩人的成績。
夏安寧來到剛才還在叫囂的,現在躺在地上哀叫的尖嘴猴腮的黃頭髮男子面前,踩著那人的手說道「現在還要不要叫本姑涼學狗叫,還要不要服侍你們」說完加重了踩著的力度。
「啊啊啊啊,疼疼疼,我的娘,我錯了,求小姐饒命」那人用手抓著被踩的手,大約是受疼的厲害,語無倫次的說道。
「小姐」夏安寧一邊拉長了音說,一邊更加用地的踩著那人的手。
「啊啊啊啊,不是,不是小姐,是是是女俠」地上的人眼底的恨,心裡的痛此刻都化成了哀嚎聲。
「還不快滾」夏安寧鬆開腳說道。
頃刻間,現場恢復了平靜。
夏安寧,轉身換上輕快的聲音對著溫子理說道「狗不理,你幹嗎跟著我」
狗不理是夏安寧給溫子理取得外號,只因為,溫子理說她像只猴子一樣,上躥下跳的,沒有一點女人味,於是,溫子理叫她小猴子。
夏安寧氣不過,她這樣的貌美如仙的女人,居然被這男人說沒有女人味,於是也給他取了名「狗不理」只因為溫子理和狗不理都有一個理字。
溫子理和寒楓是夏庭候的左膀右臂,在夏庭候去世後,寒楓繼位,溫子理成了社團中的二把手。
「我說巧合,你信嗎」
「信你個鬼,你這麼忙的人,開著那輛保時捷在城市的街道上漫步,鬼都不信」
溫子理聽後哈哈大笑起來「什麼時候你的觀察力這麼敏銳了,真是瞞不過你,一個女孩家,晚上還是不要在外面逗留,不安全」。
夏安寧撩了下被風吹亂在眼角的碎發「夏家的女兒,沒有怕過,溫子理,你的擔心多餘了」
「也對哈哈」說完仰頭大笑了起來
「是寒楓讓我來看看你,怕你出事」溫子理一改往日的吊兒郎當的神情,正言道。
「你是他的間諜嗎,你站哪邊」
「我是我自己,我哪邊都不占,只是看你最近有點反常,和寒楓鬧矛盾了」夏安寧喜歡寒楓是社團里人盡皆知的事情,這些年夏安寧對寒楓的的態度,溫子理也是看在眼裡,雖然他的心底也有一份心思,但是他也有一些不得已的秘密不為人知,覺得自己不配喜歡夏安寧。
他在極力的隱藏著自己的那份心思,事實證明他隱藏的很好。
「沒有」夏安寧噘著嘴說道
「那有心事,要不要讓我這個心理專家來為你排憂解難,我可是公認的女人的心理藥師,就沒有我解不開的事」
「狗不理,你這套對我不管用,還是省省吧」
溫子理知道這是夏安寧封鎖自己,不願意別人插手的措辭,於是也不再強求。
自嘲道「看來我這號稱「專治女人的疑難雜症」美號就要葬送在你的手中了」兩人相視一笑。
溫子理從10歲起,就跟著夏侯庭,是夏安寧在去學校的時候,路過一個菜市場,在菜市場的垃圾桶邊上發現了他,那時他正在撿拾著垃圾桶里的殘羹果腹。
夏安寧看著年紀和自己相仿,很是可憐他,於是將他帶回了夏家,說服了自己的父親收養了他,於是溫子理以一個義子的身份被夏侯庭收養著,為他做事。
溫子理每每回憶起那時夏安寧,形容她像一個從童話里走出來的公主一般,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像個瓷娃娃一般的過來牽著溫子理的手,拿著絲巾幫他擦去手中的污漬。
當時小小年紀的他,第一次不被偏見的對待,如同頭頂閃過的高光一般。那一瞬間,安寧如同女神般的闖入他的世界,讓他感覺自己從未有過的幸福。
隨後溫子理繼續說道「要是受氣了,告訴我」說完露出二頭肌在夏安寧面前演示著,展現男子的氣概。
「拜託,能不能不要這麼的自戀啊」
在愉快的環境下,說完兩人又是打鬧了一番。
和溫子理在一起,永遠可以這麼的舒坦。
打鬧了一番後,夏安寧理了理情緒,「謝謝你溫子理,謝謝你永遠在我不開心的時候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我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
「突然說這麼煽情的話,這裡有沒有老鼠洞,我想鑽進去」溫子理用著幽默風趣的玩笑,來打破這種煽情的畫面。
兩人傻笑著。
這些天這些反常的行為,是夏安寧為了保護寒楓才這樣做,當初醫生說她的時間不多了,在那次的戰火中,夏安寧為了救寒楓,幫他擋住了一顆黑暗中打過來的子彈,那刻子彈正中夏安寧的頭部,當她視線黑過去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的聽著寒楓那一聲一聲悲切的叫喊聲,也許是老天可憐她,讓她在那次驚險中存活了下來,她也認為是福大命大,自己劫後餘生。
沒想到一個月後,自己突然暈倒在路上,被好心人送到醫院,醫生告知還有個流彈的小殼夾在了腦神經的中間,因為位置較為敏感,沒辦法取出,隨著流彈的滯留,她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還有半年,對不起,我們醫術不精,」
那天夏安寧踉踉蹌蹌的回到了夏公館,撲在寒楓的懷裡哭了整整晚。
「我想爸爸了,爸爸他也想我了」安寧說這話時眼淚是止不住的流,話語間滿里離別的味道,只是寒楓身處局外人,不知內情,聽不出來。
寒楓以為她還沒有從那次的事件走出來,疼惜的輕柔著夏安寧的發黑的小捲髮,撫摸著她那彈指可破的臉蛋說道「安寧,你放心,以後我就是你的唯一,是你的依靠,我會保護你的,老大把你託付給我了,以後我就是你的,為你做一切都是應該的,哪怕是天上的星辰」
寒楓管著夏侯庭叫老大,這是夏公館的規矩,儘管現在夏侯庭不在了,寒楓接管了夏公館,他對夏侯庭的稱呼還是沒有變。
後面幾天,夏安寧一臉認真的問寒楓如果有一天我不死了,你怎麼辦。
寒楓拍著她的腦袋說道「傻瓜,有我在,沒有那麼一天」
夏安寧不甘心的繼續問道「我是說如果,如果」
「如果有那麼一天的話,我去閻王殿裡把你撈出來」
「寒楓我認真的,好好回答我好不好」
「好好好」寒楓像哄小孩子一樣說道「那我一輩子守著你」
「我不要你守著我,我要你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娶妻生子」
「想什麼呢,我這輩子有你就足夠了,我的身邊不需要其他的女人,你知道狐狸把」
夏安寧一臉認真的聽著「恩」
「狐狸雖然被人為的醜化狐狸精,但實際上,狐狸要是認準了,他們的一生只有一個伴侶,甚至是在配偶死去的時候,可以也不會再尋求」
夏安寧聽後心中微顫一下,心跳像如同放大鏡一般,被無限的放大。
夏安寧回道「你也不是狐狸,我不也是狐狸,為什麼學狐狸這樣的動物的愛情觀」
「安寧,我是認真,我們寒家就是死腦筋,認準的事情,沒人能左右的了,這輩子你已經是我寒楓認準的女人,這輩子你都跑不掉了」
自從夏安寧中槍後,寒楓,對她的態度發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原來的他冷冷冰冰,像塊捂不熱的石頭。
現在的他如同火山口中的岩漿,對夏安寧好到了極致,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
她不知道寒楓態度轉變的背後,但她願意相信是自己的痴心換來了浪子回頭。
那段中槍後,出院以後的時光,雖然失去了父親,但收穫了愛情,也彌補了夏安寧心中的漏洞。
但是安寧不願寒楓為她做出那樣的犧牲,她知道寒楓向來不近女色,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不在了,她還是希望自己喜歡的寒楓能夠幸福,所以,安寧決定讓他討厭她,這樣他就不會這麼的執拗。
「安寧」溫子理的一聲安寧,再次將夏安寧的思緒拉了回來,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出神,還經常想起以前的事情。
「一臉思春的模樣,別盯著外面那不三不四的人,看看我怎麼樣,肥水不流外人田嗎」
夏安寧拍打了下溫子理的肩膀,笑著說道「兔子都知道不吃窩邊草,在說,你這顆草太老了, 我不想吃」
「可是,我想要你這隻兔子,安寧,」溫子理突然神情嚴肅的說道。
夏安寧愣了一下,她還是第一看到溫子理這樣的嚴肅的神情,眼底里是夏安寧看不懂的深意。
溫子理一直是痞里痞氣的模樣,第一次見溫子理這樣的深情,倒是給夏安寧整不會了,心底的慌亂,打亂她的思緒。
「狗不理,你是不是三天沒打就上樑揭瓦了,這樣的認真,會讓人誤會的」夏安寧試圖用這種輕鬆的玩笑來蓋過她此刻的慌亂,不管是寒楓還是溫子理她都不能要,她要不起。
被拒的溫子理,頃刻間換上一個浪蕩不羈的眼神,拉過夏安寧的手腕,將她圈在懷中,懶散的道「真的不試一下,我這樣的極品,也是沒地方找的」
溫子理倒是沒說錯,他確實是一個難得的極品,他不同於寒楓,常年的社團生活,讓兩人練就了一身的腱子肉,寒楓是傳統的那種黃麥色的肌膚,而溫子理則是像那種白白淨淨的,面相書生氣息的文人雅客型的,但生的一副好皮囊,加上半吊子的性子,一副痞帥的模樣,引得身邊總是很多的花花綠綠。
夏安寧依靠著溫子理那滾燙的胸膛,瞬間臉刷了上來,臉蛋緋紅,如同天空中的晚霞般。
溫子理倒是時常逗玩夏安寧,但像今天這樣,還是第一次。
夏安寧掙脫掉溫子理的懷抱。
溫子理被掙脫掉的手,頓時失去了溫度,溫子理握緊手心,像是想留住指尖的溫度,隨手脫掉白色的襯衣,露出一個件白色的背心。
甩了甩剛才打鬥在白色襯衣上的污漬,漫不經心的說道「可惜我這大好的容顏,竟無處安放」
袒露的背部肌肉線條呈現好看的條理,只是那一道淺色的條形傷疤從肩部穿越整個背部而下,在白淨的皮膚上顯得異常的奪目。
夏安寧轉眸的看上溫子理的時候,正好瞥見了。
情不自禁的上手撫摸道「我都不知道,那條鞭子竟然下手這麼的重,對不起」這是溫子理在為在外惹禍的夏安寧所承受的鞭刑。
那時夏侯庭沒在外出,夏安寧一時貪玩,將團社裡的倉庫給燒掉了,那時還是社團的老二把手的蔡備,正想借著夏侯庭不在的緣由,好好的修理他的丫頭,便借題發揮,硬要她受這鞭刑。
在鞭子即將落在夏安寧的時候,是溫子理上前抱住了她,替她受了這6下的鞭刑。那時夏安寧十五歲,而溫子理也才18歲的光景。
當時夏安寧,哭著給背部血肉模糊的溫子理上藥,將那蔡備罵的狗血淋頭,也是那時起,夏安寧跟著溫子理學的跆拳道。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傷疤還在,往事如同洪水般的湧入心中,夏安寧頓時紅了眼,傷疤還在,這是時間的記憶,可是如果連人都不在了,連痕跡都沒了,那記憶還會在嗎,想到自己即將死去,夏安寧不免又悲傷了起來,
像是不甘,又像是委屈,更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夏安寧的淚水像是止不住的線一般,流了下來,最後竟也不管不顧的放聲大哭。
哭她的不甘這樣死去,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命,又要被奪走。
哭她這些天的做作,明明愛著寒楓,卻要做出這般的絕情斷愛的事情。
哭她的委屈,沒人能懂。
哭她在也見不到這些回憶里的場景。
溫子理,沒想到夏安寧會對著自己背部的傷痕做出這樣的反應。一時手足無措的將其擁入懷中,像是哄小孩一般的輕拍著夏安寧的薄背說道「其實,不疼了,真的不疼了,只是看著長,看著深,看著恐怖,但是真是不疼了,明天我就去醫院將它除去,好不好,它讓你流淚了,我們就不要它了好不好,不哭了好不好」
夏安寧也不解釋,其實她哭真的跟溫子理沒什麼關係,她只是太需要發泄了,太需要一個場合讓自己放空,來填充這些天的精神上的折磨和情感的糾葛。
哭了一會,看著溫子理手不是手,腳不是腳的在夏安寧面前比劃著名,夏安寧忍不住笑了出來。
溫子理看著夏安寧笑了,終於鬆了一口氣。兩人像個傻子一般在,廖靜的黑夜,相視而笑。
隨後,溫子理又帶著夏安寧前往本地出名的宵夜城,兩人在宵夜城裡一頓好吃好喝後,才回老家。
折騰了一宿,竟疲憊的很,一覺睡的很是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