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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句句屬實!

2024-08-22 09:47:22 作者: 橘生淮南兮
  蘇聞琢從廣源寺回來的路上被劫了車的事,陸沉霜第二天就被魏世昭告知了。

  這件事說起來還是魏世昭說漏嘴了,原本俞景是叮囑過不要說的。

  還好知道的是陸沉霜,不然俞景怕是要找他麻煩!

  而陸沉霜在她爹的高壓監督下,只能讓她二哥幫忙打了個掩護,得知事情的當日便溜出大將軍府想去看看蘇聞琢。

  誰成想,下人卻來報,他們家夫人剛醒,讓她稍等一會兒。

  陸沉霜看了看日頭,心裡有些奇怪,這都快到晌午了吧?窈窈即使喜歡賴床也很少會起的這麼晚啊,莫不是昨天真的傷到哪兒了?

  魏世昭那人也沒跟她說清楚!早知道她該帶點藥來的。

  不過陸沉霜轉念一想,以俞景緊張他家夫人的程度,應該也輪不上她帶藥了吧。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澤蘭又來了前廳,將陸沉霜引進了後院,蘇聞琢正坐在桌前斟茶。

  她聽見動靜往門口看過去,見陸沉霜來了下意識想起身去迎,身子卻突然僵了僵,微微蹙了一下眉。

  都一個晚上了,怎的還是有些痛呢……

  陸沉霜是武將家的女兒,蘇聞琢這點小異常她一眼就發現了,還以為她是因為昨日受了傷,連忙快步過去,按著她重新坐下。

  「你快坐好,大家這麼熟了我哪裡還需要你迎,窈窈是傷到哪了?」

  蘇聞琢一聽便知她誤會了,但陸沉霜都還未說人家,她一下也有點不知道這種房中私密的事情好不好與她說。

  猶豫了一會,她還是決定先順著她的話帶過去吧,因為要真說,她自己都怪不好意思的。

  於是蘇聞琢輕輕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沒什麼大事,就是路上摔了一下,手和膝蓋擦了點皮。」

  陸沉霜看著她已經被包紮好的手,又細看了一會她的臉色,好像確實除了有些疲憊,其他與平常無異。

  只是不知道怎麼的,陸沉霜總覺的蘇聞琢看起來有些不同了。

  她姿容迤邐,依然是美的惹眼,但比起以前,今日看卻好像更美了三分,整個人添了一絲成熟嫵媚,眉眼間有了幾分說不出的風情。

  陸沉霜看著看著不自覺念叨了出來:「我怎麼感覺,窈窈你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被劫車還有這麼個影響?

  「嗯?」

  蘇聞琢愣了一下,一時半會沒明白陸沉霜的意思,卻不知怎麼的,想起了在她將將要及笄,娘親還在世時,有天晚上閒聊與她說的話。

  那時她總是羨慕母親身上那種成熟女人自帶的舉手投足間的嫵媚風情,她卻沒有,纏著母親問,而母親卻說,待她成親後便明白了。

  聽著陸沉霜正在向她手舞足蹈的描述,蘇聞琢終於明白了母親的意思。

  若說她似一朵花,那昨夜過後,便是真正的綻開了。

  蘇聞琢掩著唇笑了一下,沒有將原因告訴陸沉霜,只是與她說了娘親曾經跟她說的那番話,弄的陸沉霜一頭霧水。

  不過,得知蘇聞琢沒事她便也放下心來,又問起可知道是誰做的這件事?

  蘇聞琢略微沉吟了一下,突然道:「我覺著這事雖然是衝著我來的,但最終目的卻可能是在俞景身上。」

  陸沉霜聽了點點頭,直言:「確實,在京中與你有些過節的只有那麼幾個人,如今都不太可能做這事。這樣看來,多半是想用你來拿捏俞景。」

  「嗯,」蘇聞琢斂眸喝了口茶,「俞景說他今日便會去查。」

  對此陸沉霜見怪不怪,俞景向來看重蘇聞琢,定不會任她受委屈,但說到俞景,她又想起前幾日不小心在父親那裡偷聽到的小道消息。

  原本是想父親考校功課這幾日的焦頭爛額過了再來與蘇聞琢說,如今倒是湊巧。

  「窈窈,我前幾日聽到我爹說,黃河的汛期來了,皇上好像有意要派俞景去督辦賑災一事。」

  「賑災?」

  「對,但這也是那日皇上召見我父親說事時偶然說起的,在朝中還沒說到這事呢,也不知真假,反正我聽到了便與你說一聲。」

  黃河夏季的汛期尤其兇猛,賑災一事一直很讓朝廷頭疼,但幾次勒令工部的人去修堤,卻總是沒有太大成效。

  賑災的銀子每年都要從國庫掏一大筆出來,已經是朝廷支出的大頭了。


  往年賑災都是由布政司呈報災情詳細情況,再申請朝廷撥款,由戶部派人前往勘測災情後統籌預算,國庫撥錢,最終遣監察御史帶著賑災款到地方與州牧交接。

  往年督辦賑災都是監察御史去做,今年這差事會落到俞景頭上麼?

  蘇聞琢若有所思,這其實不是一個好差事。

  此時鄭府里,還在府中「靜心思過」的鄭逢年難得的不「靜心」了一會,在府中發了很大的脾氣。

  書房裡,零一和幾個暗衛跪在地上,一句話未說。

  鄭逢年陰沉著臉,那雙蒼老的眼裡透著狠勁兒。

  「在一個婦人身上都失手了,我養你們幹什麼吃的!難怪在阜州沒能困住俞景,一群廢物!」

  他將桌子拍的砰砰響,抬手拿起一塊硯台就砸了下去。

  下面跪著的人都沒躲,硬生生的受著。

  若是只受這一硯台那都是輕的了,怕就怕……

  「這次任務失敗,下去自我了斷吧!」

  鄭逢年沒有半分猶豫,在他看來,暗衛若是兩次任務都失敗,就沒有留的必要了。

  那幾人是死士,心裡其實早也就料到了,成則生,敗則死。

  很快書房裡又只剩下了零一一人,鄭逢年的眼睛定定的看著他:「暗衛最近如此鬆懈,我給你二十天時間,若是□□不好……零一,也別怪我不顧主僕情分了。」

  零一跟著鄭逢年很多年了,深知他的無情和狠辣,重重的應了一聲便準備下去了,臨出門前又被鄭逢年叫住:「讓小少爺到書房來見我。」

  沒多久,一個生的有些陰柔的少年公子便敲門進來了。

  是鄭逢年的長孫,鄭恆清。

  鄭源死後,鄭逢年選擇的人不是次子,而是這個長孫。

  其實一直以來,鄭逢年都非常喜歡這個孫子。鄭恆清腦子聰明,手段也足夠狠辣,說起來,他還是與俞景差不多的年紀。

  鄭恆清進了書房,先向鄭逢年問了安,鄭逢年擺擺手讓他在一邊坐下。

  「清兒,這次我若派你去清淮,你可有把握將事情處理好?」

  鄭恆清聞言輕輕笑了一下:「祖父放心,早幾年我跟著父親去過幾次,李州牧有個老來得的麼兒,與我關係不錯。」

  鄭逢年聽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這個孫兒心思活泛,跟著他父親去過幾次清淮接觸了一番,便知道結識一些自己的人脈了。

  「你有這個意識,祖父很欣賞,這次清淮一行我會安排彭韓接應你,這是祖父身邊的老人了,萬事你可與他商議。」

  算算日子,布政司應當快要呈報奏疏了。

  私鹽一事出了紕漏,這次賑災,他們不能再出現問題。

  鄭恆清應了一聲,剛準備退出書房,突然想到什麼,回身問了一句:「祖父,之前我與你說起的事,清淮那邊確認事情收尾收乾淨了麼?沒留下活口?」

  乍一聽他問,鄭逢年想了一會才想起他說的是什麼事。

  前陣子鄭恆清找到他問起清淮去年那批修堤工匠的事,問人是不是都處理乾淨了,原因是他晚上在酒樓喝酒,遇到一個乞丐找他麻煩,看衣料便知是清淮人,讓他多想了一會。

  去年黃河秋汛之前皇上照樣讓工部派人下去聯合地方一起檢查河堤。

  中間發生了點意外,那幾個地方工匠被鄭逢年滅了口,家中的一干老小也沒有放過。

  當初鄭恆清提到時,鄭逢年便又讓人去查了,當時處理的人是先下的毒,後燒的火,屍體的數量也清算過,基本上是萬無一失的。

  加之鄭恆清也說他發現那乞丐後馬上就讓小廝拖下去處理了,這事也就這麼過了。

  現在重新說起賑災一事,他只是想起來,就順口問了一句。

  鄭逢年想到那時候呈上來的密信,自己又讓零一親自趕去清淮看過,應該不會再有什麼意外了。

  但還是叮囑了鄭恆清一句:「萬事都無絕對,若那次你遇見的真是漏網之魚,這次去清淮,你就要格外注意。」

  「我知道了,祖父。」

  鄭恆清又笑了一下,然後掩上了書房的門。

  而他們口中那個被「拖下去處理了」的乞丐,此刻整坐在俞景和魏世昭的跟前。

  此時快到晌午,日頭有些高了,夏季悶熱,即使坐在亭子裡也擋不住翻滾的熱氣撲面。

  俞景和魏世昭已經來了有一會了,聽了面前的人將事情簡單說完後,魏世昭忍不住一巴掌排在了石桌上:「鄭逢年這個喪心病狂的!他怎麼敢!」

  俞景的臉色也很沉,像是被蒙上一層陰翳,他唇邊拉扯出一個譏諷的笑:「為了貪墨賑災款,他有什麼不敢的。」

  「你說他要那麼多錢幹嘛呢?!一把年紀了,帶進棺材裡陪葬麼!」

  魏世昭氣的都坐不住了,站起來來回踱了兩步。

  而俞景的手指輕輕敲著石桌,半晌後問對面的男人:「你確保所說的完全屬實?」

  那男人重重的點了點頭:「我……性命起誓……句句屬實!」

  他如今已經可以發出聲音,但是因為受毒素影響太久,喉間的聲音有些怪異,說的話音調也不准了。

  剛剛俞景和魏世昭兩人還是連蒙帶猜的。

  俞景沉吟了一會,又問:「這件事的所有人,已經統統滅口,除了你,沒有僥倖生還的了?」

  那人又點點頭,但卻又道:「我……有……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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