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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速之客

2024-08-22 09:48:31 作者: 我愛吃豆豆
  然而,命運的諷刺在於,儘管她戰功赫赫,卻因性別與身份的雙重枷鎖,難以觸及那至高無上的權力寶座。

  當顧太后以一杯鴆酒終結了謝家的輝煌,整個京城都在等待江夏的反應,她卻選擇了沉默,仿佛那一切與她無關。

  這份沉默,比任何反抗都更讓人心寒,也讓姜鶴心中充滿了不解與憤懣。

  「她為何不說?為何不做?難道湖陽長公主的寵愛,家族的偏愛,都抵不過那冰冷的權力鬥爭嗎?」

  姜鶴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不懂,也不願懂。

  夜深人靜,月光如洗,姜鶴獨自漫步在院中,心中滿是困惑與不甘。

  「這世間,哪有什麼道理可言?」

  她輕聲低語,仿佛是在向這無垠的夜空尋求答案。

  家,不過是利益交換的籌碼;國,更是朝不保夕的幻夢。

  天子駕崩,宮中一片哀鴻,權力更迭的序幕悄然拉開。

  首輔奉璽,太子登基,顧氏搖身一變成為太后,其手腕之強硬,可見一斑。

  她要求江夏與鄭瑜歃血為盟,以示忠誠。

  新帝面色冷峻,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鄭瑜順從,江夏亦然,兩人手起刀落,鮮血染紅了酒杯,也映照出了這個時代的殘酷與無情。

  這一刻,姜鶴仿佛看到了江夏心中的那份掙扎與無奈。

  她明白,江夏的沉默並非軟弱,而是對這個世界最深刻的洞察與妥協。

  在這亂世之中,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生存與信仰而戰,而江夏,或許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戰場。

  在月華如練的深夜,江夏的目光穿透了層層疊疊的珠簾縫隙,落在了那抹深邃玄色鳳袍的剪影上,宛如夜空中最孤獨的星辰。

  片刻的凝視後,她輕輕搖曳著步伐,將思緒從深宮的繁複中抽離,與同樣身負重任的鄭瑜並肩走出上陽宮的輝煌殿堂。

  門外,夜色如墨,鄭瑜輕輕拭去額間細汗,仿佛是在與白晝的忙碌做最後的告別。

  江夏突然停下腳步,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鄭大人,可有興趣共賞夜色下的『戰略』?」

  鄭瑜一怔,旋即優雅地回應:「太尉雅興,瑜自當奉陪。」

  兩人步入宮牆外的靜謐小道,江夏一襲銀白曲裾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柔和的光澤,腰間玉佩隨風輕吟,宛如古老的歌謠,引領著話題深入。

  「談及南征,荊州無疑是我們手中的一把利劍,但長江之險,非人力可輕易跨越。

  你可知,我曾親見那滔滔江水,在三床強弩之下,竟也只能無奈地止步於江心,對岸,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鄭瑜聞言,眉頭緊鎖,似有不解,「江夏,你竟還念著南征?戰場的硝煙尚未散盡……」

  江夏的目光穿越了時空的界限,落在遠方那不可見的戰場之上,「勝利與失敗,不過是一念之差。

  若南朝有明君,必不會放過這反擊的天賜良機;反之,若昏庸當道,我們尚可贏得一絲喘息。

  但天有不測風雲,松江的寒冬,或許正是我們未知的變數。」

  鄭瑜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長江冰封,天災人禍並行,此乃天賜良機亦是挑戰。

  或許,我們可以藉此機會,以和親之名,行緩兵之計。

  南朝公主,或許能成為我們手中的一枚重要棋子。」

  江夏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此事,還需太后點頭。

  不過,話說回來,過幾日我可能需借用你那御賞之章,不知大人是否捨得割愛?」

  鄭瑜爽朗一笑,「太尉言重了,區區一物,何足掛齒。」

  辭別鄭瑜,江夏踏上歸途,心中卻如同被千斤重擔壓著。

  回到府邸,霜降的喋喋不休如同遠山的回音,她只是淡淡回應,直至坐在梳妝檯前,卸下一身的疲憊與防備。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姜鶴輕柔卻略帶哽咽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寧靜。

  「她,這個時候還未眠?」

  江夏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感,既有心疼也有不解。

  她輕聲道,「讓她進來吧。」


  隨著門扉輕啟,姜鶴帶著一雙紅腫的眼眸,緩緩步入房間,仿佛是夜空中最溫柔的月光,帶著一絲不為人知的哀愁。

  江夏的心,在這一刻,被深深觸動。

  她知道,無論是朝堂的風雲變幻,還是家中的柔情蜜意,都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她,將用自己的方式,守護這一切。

  在寧侯府的一隅,光影斑駁間,似乎還殘留著清晨露珠的哀愁。

  江夏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與寵溺,穿透了府邸的靜謐:「即便你對孫玉的情感淡如水,面子上也得過得去,不是嗎?」

  她的思緒飄遠,回憶起姜鶴那雙含淚的眼眸,如何決絕地要求回歸故土,留下滿室的寂寥與未竟的瑣事。

  一時心軟,她便應允了這份逃避,心想著:「婆母年事已高,怎能因這場聯姻而添上幾分愁雲慘霧……」

  正當這份思緒如細絲般纏繞,阿竹的頭悄然探入,打斷了這片刻的寧靜:「江夏夫人,葉長史求見。」

  她的聲音如同清風拂面,卻也讓江夏從深思中猛然回神。

  「請他至此吧。」

  江夏迅速回應,隨即轉向霜降,吩咐道:「快些整理書房,掛上簾幕,我就在此接見,不必更衣了。」

  話音未落,一陣微風拂過,環佩輕響,仿佛是命運之輪的微妙預告。

  江夏條件反射般躍起,右手精準地擒住了「不速之客」

  的左臂,反手一擰,左手則迅速鎖住了對方的咽喉——直到她定睛一看,那竟是姜鶴!

  江夏的臉色瞬間由冷峻轉為尷尬,手卻依舊緊緊抓著姜鶴的袖子,像是抓住了片刻的錯愕。

  「你……你沒事吧?」

  她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歉意與難以置信,心裡暗自發誓,這純粹是習武之人的本能反應。

  姜鶴的臉頰如同朝霞般緋紅,頸間留下了一抹不和諧的指印,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隨即右手揮出,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江夏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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