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爛仔亂收保護費， 歐燁撿到二手妻。

  轉眼又到正月滿了，南方的農村家家戶戶都做水籺，吃得飽飽的。這個習俗據說是古時候農民預留的稻穀種子到來年春播，一般預多不預少，所以春播後還剩下一些，所以就把多餘的做成水籺。城裡人也不例外，劏雞宰鴨高朋滿座。馮姐照往常一樣，早早的就提著雞鴨到河邊拔毛了。這時，河岸馬路邊的越南小攤檔傳來了「哎喲 哎喲」聲。馮姐往上一看：不得了，越南妹被打了。馮姐怕飛來橫禍便匆匆忙忙的把河邊還沒有洗淨的雞鴨撈起放回藍里，飛快上岸往望江樓跑回去，可一時後面又有人跟著，不得了。馮姐跑到門口，回過頭來，只見那個越南妹被兩個拿著短棍的男仔追著，她不要命的走進望江樓，見到樓梯就往樓梯跑去，兩個男仔又往樓梯那邊追，剛追到四樓和正在下樓的韓江撞了一個滿懷。韓江見來人來勢洶洶。問道：「什麼事？」來人答道：「她欠我的錢。」韓江怕他們打爛屋裡的家私拾物。便說道：「有話好好說，我認識她的，她的錢我還可以嗎？」這兩個男仔聽說，也不再追趕，火氣也熄了許多。說道：「可以，這個月五百。」原來，他們是收保護費的，可能就是他要找的海北幫。便說道：「這個可以，以後不要難為她了，她的月錢我包了。」兩男仔問道：「你不怕她走你飛機？」韓江笑了笑。說道：「她還怕我走她飛機呢，她的東西全部寄放在我這裡。」韓江叫他們先到一樓大廳喝茶，說要回房間去拿錢，兩男仔下樓去了。

  兩男仔到了一樓大廳，把短棍放在茶几面，吆喝著要泡茶，如茵殷勤服侍不敢怠慢。兩男仔打量著如茵，問道：「小姐姐，你有男朋友了嗎？」如茵沒有回答，有意在泡茶的時候把開水淋到壺邊，熱水濺到男仔的手上，可男仔沒有發火，等如茵的手空閒便抓住說道：「你不回答就是沒有了，我愛定你了。」說著兩人哈哈的淫笑。也就十來分鐘，兩輛警車呼嘯的來到門口，一下子走下幾個拿著短傢伙的警察，幾個服務員見到馬上鳥獸散。警察見到兩個男仔，茶几面還放著短棍。問道：「剛才是你們打越南妹嗎？」兩個男仔對這種情況已經見多了，不慌不忙的說：「阿蛇，我們怎麼打人？她是我們的好朋友。」如茵對警察使了眼色，警察一擁而上把兩男仔反手鎖住，推上警車，呼嘯著走了。

  原來韓江藉口回房間取錢，其實是打電話給雷局。打完電話沒有馬上到一樓而是在二樓梯口聽著，剛才走上來的越南妹也不是往上跑，只是見到二樓有開門的就跑進去，把門反鎖了。她從窗戶看到警車才把心安了下來，她輕輕的開了門，像雞探蛇一樣怯手怯腳走下一樓，萬分感謝大家。她還告訴韓江，從開始擺攤到現在每月都要交保護費，第一次的時候說是幫工商局代收的地租，後來工商局的人來收管理費我們問了為什麼交兩次才知道是怎麼回事，頭幾個月是每月一百元，慢慢的起價變成了現在的五百元了，我們有幾個年輕漂亮的，還要和他們睡覺呢。大家聽了唏噓不已。

  再說被抓的兩個男仔，一個名叫孔老魚一個叫唐水，都是有案底的人，平時抓到他們，給吃飽一頓拳腳就放人了，省得浪費糧食。他們租住在街邊村的農家裡，還有兩個兄弟，一個叫葉卿沃，一個叫符和，他們的大佬是鍾斯鰍，以前家在越南海防市，越南排華時回到中國，分配在海北市銅山鎮華僑農場，他們在農場周邊沒有什麼朋友，因為農場周邊農村的雞鴨狗貓之類大一個被他們偷一個，所以本地人都不叫他們是歸僑而是叫他們是龜僑或者叫海龜，恨不得抓來燉土茯苓，有時候也叫他們是安南仔，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聽了就發火。鍾斯鰍有個親叔在難民營的時候被加拿大接收，時不時寄點錢回來周濟，所以同來的幾個都聽他的話，望江縣是開放前沿，他們想在這裡創一番事業，可事與願違，經常和人爭地盤打架鬥毆，見到不順眼的就拿片刀劈，這段時間學乖了，對講本地話的不招惹了，只對越南人或者外地人下手，所以越南妹的保護費就加到了每月五百元了，不給就打或者抓回去睡。

  再說歐燁去越南春蘭回來，剛回到友誼橋中央，橋邊行人道有人叫：「歐燁歐燁。」歐燁側頭一看，原來是韋娜韋老闆。韋娜說：「你幫我看住這包貨，等我把這包帶過關卡回來再拿。」歐燁問：「你的貨不是叫人家幫帶的嗎？怎麼自己帶了，想節約也不用這麼辛苦吧。」韋娜沒有正面回答，把貨起到肩膀。回身道：「等我啊。」說著就走。歐燁把剩下的一包提了，跟著韋娜，並沒有出聲。歐燁過卡是很平常的事情，以前他就是幹這行當，現在更容易了，大搖大擺的過去如入無人之境。因為春蘭華哥帶他認識了口岸所有的邊防海關人員，到了卡外，韋娜還沒有到呢。不一會，韋娜也到了，看到歐燁幫忙，韋娜感激不盡，把貨交給貨主後和歐燁一起回來，歐燁提議到望江樓那邊的越南妹小攤坐坐，韋娜欣然前往。

  話說韋娜，年二十三歲，外地人，開放之初在望江縣街上的髮廊打工，人長的很美，性格開朗，後來嫁給本縣城的一個賭棍。她原名叫韋小坡，小坡的意思是上下都順，沒有什麼吃力，可惜過越南做服裝生意的時候虧了，大家都戲稱她小破，小破財的意思，或者小波，因為她身材苗條，可波美動人。後來改了名叫韋娜，因為她很喜歡電影明星趙娜，她在春蘭做服裝生意的時候，她的貨都是交給歐燁帶過去的，剛開始這年還有利潤，後來她別出心裁進了一批東北的旗袍，旗袍本來在越南是很暢銷的，可她貪便宜進了一批陳倉貨，這批貨本來是賣給俄國人的，碼數特大，你可知道，俄國人都是牛高馬大的怎麼和越南妹小巧玲瓏可比，一件都賣不出，虧大了，老公又愛賭錢，把本來就不多的本錢輸光了，他為了躲債遠走他鄉，他們還有一個三歲的兒子，和爺爺奶奶一起住，韋娜從此幫人家帶貨度日，經常夜不歸家，家公知道後，告訴她：「你可以出去搵食，可不能帶走兒子，我們養著，你有空常回來看看。」打這以後，韋娜很少回家了，在偏僻的小巷子租了一個房間。

  再說今天她偶遇歐燁，應歐燁之邀兩人便在望江樓對面越南妹路邊攤坐了，喝著「立頓」袋泡茶。歐燁聽著韋娜訴說著她昨天和今天的故事，一把辛酸淚把歐燁藏在內心深處的那張薄紙給滴穿了。見她怪可憐的，很想幫她，可自己對女人還是個愣頭青，不甘心為一個二手貨付出青春熱血。看著韋娜紅顏坎坷，孤苦伶仃，心軟了。先應付吧，等遇到好的女孩再甩了不遲。歐燁想著這層，內心豁然。他本以為望江樓那班小妹喜歡他，可一天天過去了都沒有一個得手。歐燁委婉問韋娜是否願意進入了他的春夢，韋娜也沒有反對只是默許，這不算是愛情而是偷情、是憐憫。歐燁指著不遠處的望江樓說道：「這是我老闆的大樓。」韋娜道：「還不帶我去看看。」歐燁本來的夢中情人就在裡邊，現在帶一個女人過去不就等於認輸了，會笑話的。對韋娜道：「以後有機會的，現在我的汽修廠正缺一個煮飯的，你可願意？」韋娜正苦於生活沒有著落便爽快答應了。歐燁試探的問道：「汽修廠暫時沒有多餘的宿舍，你是否可以先和我同住一個房間？」韋娜聽了，心知肚明：我都生過孩子了，還怕你吃了我不成？便答非所問：「我不大會煮菜哦，到時你不能把我趕了。」歐燁喜出望外，說走就走。她帶歐燁來到她租住的小屋，一個說愛就愛的旅程就這樣開始了。

  下午，韋娜歐燁回到汽修廠，把他們的房間整理一番，又到廚房搞了衛生，一切都做得妥妥噹噹。歐燁出街買菜去了。韋娜把米放在電飯鍋煮了後便到處逛逛，看看是不是像歐燁說的那樣是賺大錢的地方，可什麼設備都沒有見到，除了廠房連一個螺絲都沒有，還說是修車的，只有一條通往邊界明江的泥沙路。心想可能被騙了，剛逃出虎口又誤進狼窩，可回心一想，一個破女人能睡個紅花仔夫復何求，況且又退了房間，先暫住再說，等一有機會就卷衫包走人。

  傍晚時分，四菜一湯已經端到桌上。韋娜問：「你叫我煮兩斤米飯還有那麼多的菜，還有誰來？」歐燁笑著道：「還有三個，你認識的，先把菜蓋好。」韋娜也不再問。歐燁問韋娜：「我去明江邊一下，你去嗎？」「好啊。」說著兩人便向河邊走去。春寒料峭，河邊朦朦朧朧的，陰陰冷冷濕濕。韋娜一手摟著歐燁，安恬地依偎著。嬌聲問道：「在等人嗎？」歐燁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女人摟著，還是那麼緊，歐燁二十多歲，血氣方剛，臉一下子紅了，紅到發紫，紅到冒煙，一隻手被夾在兩人的中間，手不由己的貼在對方的大腿位置上。歐燁的心像拍球一樣砰砰的亂跳著，連一張鐵皮船停泊在身邊也不發覺，船頭站著幾個人盯著他們。

  突然聽到：「再摟緊一點。」兩人嚇了個跳，韋娜急忙鬆手，轉身向汽修廠跑去。歐燁清醒過來。問道：「今天回得那麼晚，一定是有情況了。」杜波說：「真有，回到廠里再說。」欲知什麼情況，請看下章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