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情況不容樂觀

  衛柔不說話，貝齒輕咬唇瓣。

  顧晏衡一手鉗制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鬆開咬住唇瓣的貝齒。

  「不許咬！疼就哭出來！」顧晏衡故作兇狠的說道。

  衛柔眼底漸漸積蓄起水光，大顆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往下掉，滴在顧晏衡的手背上，似乎要灼傷他的心臟。

  衛柔並不出聲，只是無聲的掉眼淚。

  顧晏衡鬆開鉗制她的手，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前，輕輕撫摸著嘆道：「哭吧，哭出來就沒事了。」

  顧晏衡沉默一會，衛柔的淚水漸漸洇濕他胸前的衣服，他有些不好意思：「是表哥不好……表哥不該凶你的。」

  「乖柔兒別哭了好不好？」正默默流淚的衛柔驀然心尖一麻，除了父母，就連劉柏川都沒這麼叫過她……

  想到這樣的話是從顧晏衡的嘴裡說出來，她幾乎要暈眩，他…他怎麼像哄孩子般！

  衛柔漸漸止住了眼淚，微微還有些抽泣。

  顧晏衡抬起手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淚痕，微微前屈身子問道：「不哭了，乖柔兒。」

  有了方才第一次的開口，顧晏衡自然多了，「表哥方才不該那樣的，乖柔兒還氣的話，就打表哥兩下出出氣吧？」

  顧晏衡捉起她的手腕，作勢要打向自己的胸膛。

  衛柔輕掙了一下手腕，才沒打到他，她有些不好意思被人當成孩子般哄，又看到顧晏衡胸前的衣服被淚水打濕，心中更是窘迫萬分，「不是表哥的錯，表哥很好，是我不好，弄髒了表哥的衣服。」

  「那乖柔兒便為我做一件新的來，可好？」顧晏衡眼神寵溺，低頭笑著問她。

  衛柔方才哭完，見他又似往常一般逗弄她，便扭頭不看他。

  顧晏衡看她情緒平靜下來，便輕聲說道：「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吧。」

  衛柔輕輕點頭，「好。」

  顧晏衡打橫抱起她，順著來時的路將她送回，衛柔下意識的挽著他的脖子，似乎有話想說，顧晏衡察覺到她的異樣，便問道：「在我面前不用吞吞吐吐，有什麼話便說。」

  「有件事想拜託表哥....」衛柔鼓起勇氣說道。

  「嗯。」顧晏衡回道。

  「我不想劉柏川在獄中好過，表哥可否幫幫我，我知道文縣令眼下不會讓他死，但我就是不想他好過！」衛柔恨恨說道。

  「好。」顧晏衡想都沒想便答應了，語氣中莫名帶著愉悅。

  衛柔不知顧晏衡因何愉悅，只能將其歸咎為先前劉柏川大言不慚的帶著顧妍來認親。

  「多謝表哥。」衛柔謝道。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劉老夫人身子漸漸好轉了起來，不好轉也沒辦法，家中無人支撐，兒子又身陷牢獄，顧妍自詡高門貴女，每次侍疾都要拿喬一番，劉老夫人不勝其煩，心中又焦急劉柏川的處境，多番催促顧妍向鏞王求助，皆遭到了拒絕。

  這日劉老夫人又提起了兒子，一旁侍奉湯藥的顧妍眼底划過不耐，面上還依舊得裝出一副恭順的模樣：「老夫人莫急，原本劉郎的罪名就要下來了，您認為文縣令究竟為何隱而不發？」

  劉老夫人本就擔憂兒子的處境，見她又賣起了關子，忍不住不悅催促道：「你倒是說說看，文縣令究竟為何這般？」

  顧妍臉上浮現莫測的笑容，「劉郎學問好，文縣令這是怕他榜上有名....」

  話說到這兒，劉老夫人幾乎一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川兒若榜上有名，可為文縣令的政績上填上一筆，文縣令在覃縣已有十年有餘，卻一直未曾升遷，若劉柏川爭氣，得了今上的青眼，必會關注他，文縣令作為案子的主理人，也可跟著在上面的人面前露露臉。

  若劉柏川不爭氣，龍虎榜一出，文縣令怕是會即刻宣布罪名。

  文縣令多年未曾升遷，如今正要借著劉柏川做登山石，青雲直上。

  此刻劉老夫人只能祈禱兒子學問深，才好免這牢獄之災。

  一旁的顧妍雖嘴上這般說，心底卻知道情況不容樂觀。

  春闈後龍虎榜便可出名次，緊接著便是殿試，由今上當眾出題，眾考生殿中答題，前三名在殿上便可點出。

  可劉郎殿試過後便回來了，並無任何的消息傳來說劉郎的名次如何靠前。

  怕是劉老夫人的期望落空.....

  趁著劉老夫人求神拜佛的時候，顧妍悄悄退了出來。

  劉柏川這步棋，怕是走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