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實至名歸

  顧妍忍不住心頭煩躁，她多年來識人無數，竟在劉柏川身上看走了眼！

  看來是時候準備離開了.....

  在劉柏川身上浪費了這麼久的時間，顧妍心有不甘，她知道劉老夫人手裡還有些薄產，她得讓那老虔婆全吐出來，否則她這麼久以來在劉柏川身上什麼也沒得到，豈不是一場笑話？

  想著她回了房，準備筆墨，勢要將劉老夫人手中僅剩的東西榨乾！

  ……

  顧晏衡將衛柔的話放在了心上，一早便出門去了文縣令家裡拜訪。

  正好，趕上文縣令休沐在家，聽說顧晏衡登門，忙不迭的來門前迎接。

  「世子駕臨，令寒舍蓬蓽生輝啊！快，裡面請！」文縣令一張老臉笑出了褶子，殷切說道。

  顧晏衡溫笑道：「文大人客氣，本世子初到覃縣沒多久，上次還沒感謝文大人讓我旁聽之情，今日便又來叨擾了。」

  文縣令假意收回笑容，一副見外了不是的表情：「世子說的這是什麼話，鏞王輔佐陛下日理萬機，世子旁聽下官審案，也有監察之意，下官求之不得呢。」

  顧晏衡但笑不語，隨著文縣令進了書房。

  「世子先坐，覃縣比不得京城繁華，下官府中簡陋，世子可別嫌棄！」文縣令奉上泡好的茶笑道。

  顧晏衡放下茶盞，微微一笑，「文大人在覃縣多年，家中竟如此簡樸，足以見大人兩袖清風，高風亮節，本世子佩服不已！」

  文縣令喜意浮上眉梢，連忙擺手說著：「不敢不敢，下官還是要多多向鏞王看齊，鏞王乃國之肱骨，下官轄下不過方寸之地，便已力不從心，鏞王才是實至名歸！」

  別管顧晏衡是否是真心實意，也別管文縣令說的是否屬實，誇讚的話總歸是都愛聽的。

  「世子可否是在覃縣住的不習慣？若有不便之處盡可開口，也好讓下官儘儘地主之誼！」文縣令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顧晏衡的神色，心中猜測著他登門的意圖。

  顧晏衡端起茶盞輕啜一口，狀若無意的說道：「覃縣人傑地靈，又有文大人這樣的父母官，勞文大人費心，本世子倒也住的慣，只是今日登門卻不是私事。」

  不是私事，那便是公事了。

  文縣令心底暗自揣測著。

  「可是上面有何指示？」文縣令試探問道。

  顧晏衡笑容神秘莫測，「那倒不是，文大人不妨好好想想。」

  隨後悠然的打量起書房，「文大人書房倒是雅致。」

  書房正中懸掛著一副字，上面題著「明鏡高懸」四個大字。

  顧晏衡指著那副字，笑容興味：「這幅字不錯。」

  文縣令腦中迅速將這些天他審過的案子捋了一遍。

  能與顧晏衡扯上關係的，只能是先前的那起劉柏川意圖侵吞衛家財產，故意打傷衛傢伙計的案子。

  只是那劉柏川眼下還不能動。

  文縣令試探問道：「敢問世子，那舉人劉柏川可是得罪了您？」

  顧晏衡身子後仰，悠閒的把玩著手上的翠玉扳指，突然說起了那日在神牧山上的事，「覃縣每年這個時節的梔子花可稱奇觀，前些時日我去神牧山賞花，劉柏川帶著一女子上前便與我攀親……」

  文縣令顯然不知道此事，心下震驚於劉柏川的不知死活，竟敢攀扯天潢貴胄！

  顧晏衡接著說道：「若如此便也算了，他竟污我父王名聲，我豈能容他？若是放過他，豈非人人都可如他這般？左右得罪了鏞王府也不用付出什麼代價！我鏞王府還有何威信可言？如何在京中立足？」

  文縣令心知這事恐怕有些棘手了。

  他一捋鬍鬚，沉吟道：「世子可知春闈後殿試的事？」

  顧晏衡抬起眉眼，問道：「文大人是指陛下為了皇嗣未曾閱卷便離場的事？」

  文縣令點頭稱是，今上登基多年，卻膝下猶空，極為重視皇嗣，後宮的容妃娘娘有了身孕，陛下看的極重，於是便有了殿試離場之事。

  原本殿試時要點出一甲之中的狀元，探花，榜眼皆被擱置。

  此事可謂是開天闢地頭一遭，在朝中鬧得沸沸揚揚，御史台的人多次彈劾英國公沈勇，皆因容妃乃沈勇的親妹。

  「莫非文大人已經得到了消息，劉柏川是今科一甲前三名？」顧晏衡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