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若不是你，我何苦冤你

  「衛柔，你少裝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難道你不知道她才是真正的空山居士？那你為何昨日巴巴的攔住我要我承認我不是空山居士，不就是知道她命不久矣，想將空山居士的名頭頂替掉嗎！」顧妍冷笑道。

  衛柔表面上一副姐妹情深，實則也不過是為自己的利益，果然是商戶女，滿腦子便只有算計！

  衛柔方才明白過來，原來顧妍竟將菲兒當成了空山居士，這才令她有此一災！

  衛柔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恨極，單單只是為了頂替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名頭，顧妍便敢痛下殺手！

  「顧妍啊顧妍，我竟不知你是這般愚蠢，冒充王府血脈，妄想毒殺空山居士，這哪一條罪名都能讓你再無生路！」

  「你懂什麼！她空頂著空山居士的名聲卻不好好利用，這才是愚蠢至極！」顧妍不屑說道，眼神輕蔑。

  衛柔神色冰冷的看著她，說道：「你就不怕你殺錯了人，真正的空山居士還活著嗎？」

  顧妍毫不在意的笑笑，「那又如何，就算她不是，她也與空山居士脫不了干係。」

  顧妍的笑容驀地凝固在了臉上，她不可思議的看向衛柔，「難道……」

  衛柔冷冷的看著她，並不說話。

  顧妍神色驚疑不定，會是她嗎？

  不，不會的，劉郎說她既無才情又無趣，若她是…怎麼會不在劉郎面前表現出來以讓他更喜愛自己呢？

  如果這樣，劉郎興許根本不會與她和離。

  「若你是，為何劉郎卻從不知曉……」顧妍半信半疑。

  「我寫詩詞，不過是因為喜歡，從未想過以此獲得什麼，更不需要以此來取悅誰！」衛柔神色淡然。

  她根本不需要用自己的愛好去取悅誰，她寫詩只是為了取悅自己，為何要在劉柏川面前表現出來？

  顧妍眼中的嫉妒簡直要化為實質的刀劍，恨不能一刀一劍將衛柔捅個對穿！

  「就算你是又如何，世人先入為主，現在世人皆知劉郎與空山居士關係匪淺，劉郎又是狀元，他的話可比你更能令文人學子信服……」顧妍眼中炫耀的意味明顯。

  「你該不會以為空山居士任誰都可以冒充吧？空山居士的每首詩詞都有自己獨特的印章落款，別人仿不出來，除此之外，也有一些特定的人見過空山居士的真容，你？莫說笑了。」衛柔姿態不屑一顧，目光睥睨，仿佛在看著塵埃里的螻蟻。

  「呵，那又如何，我可是鏞王女兒，難道大家還會為你一個商戶女作證，而去得罪鏞王嗎？」顧妍不肯就此認輸。

  她心念一動，莫說衛柔不是，就算衛柔是空山居士又如何，過了今天，誰還會認為一個因為善妒害人性命的人會是空山居士呢？

  顧妍不著痕跡的往橋邊挪了挪，衛柔沒錯過她的小動作，只是心中暗笑，這樣的伎倆，也就只有顧妍想得出來！

  衛柔悄悄挪了幾步，驀然眼神轉向顧妍的身後，手指著她身後猛然叫道：「柏川！」

  顧妍心中一沉，忙轉過去看，生怕劉柏川聽到她們的對話。

  衛柔身子後仰，直直從橋上跌了下去，「啊…顧妍！」

  衛柔的失聲驚叫男女席位上的人都聽到了，張嬤嬤原本就心有不安，這下聽到忙衝著橋邊去。

  「姑娘！姑娘！」

  男女席位上的人都坐不住了。

  「衛小姐落水了，快！快救人！」

  「撲通」

  沒等眾人看清，一道矯健的身影下了水，將不斷掙扎的衛柔帶到懷中，衛柔迷迷糊糊間，仿佛聽到了顧晏衡的聲音。

  橋上的顧妍原本還害怕她的計劃會被衛柔實施反咬她一口，看到有男子下水救她，頓時心中直樂。

  他下水救人難保不會和衛柔有肌膚之親……

  這下有好戲看了……

  顧晏衡心中直冒火，他是眼睜睜看著衛柔從橋上跌下去的，只覺得心臟都差點從胸腔里跳出來！

  她這般折損己身，原本他是想讓她好好吃吃苦頭的，可身體卻像不聽使喚似的。

  衛柔被顧晏衡帶到了岸上，百越連忙遞上顧晏衡的披風，顧晏衡將披風給衛柔包裹起來。

  「顧小姐，就算你恨我，也不用下此毒手吧……」衛柔面色蒼白，一半是嚇得一半是凍得。

  顧妍瞪大了眼睛，「衛小姐莫不是落水被驚嚇過度，竟胡言亂語起來！」

  「方才是你叫我來此談話，幾句話不對你便將我推下了水，若不是你，我何苦冤你！」衛柔眼眶微微發紅，端的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