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面面相覷，轉瞬之間就像油鍋翻騰一樣。
這如同大晴天被雷劈了！
顧承桓的目光掃過顧宴衡，略微有些熱切：「侄兒你說，這事該怎麼辦？」
無事攝政王，有事兒就是好大侄兒。
顧宴衡躬身行禮：「陛下，程督主帶走了五十萬大軍，如今軍中也只剩二十萬，拼死對抗也沒有任何的好處，」
此言一出，顧承桓的臉色愈發難看，想要發火卻發不出脾氣。
顧宴衡說的確實是實話，倘若程非真的謀反了，憑現在的兵力，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對了，還有衛家。
更加熱切的目光落在衛柔身上，親自走下台階，對衛柔道：「衛家主，百姓有倒懸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還望出手相助啊。」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既然人數少，那就要籌錢徵兵，可是國庫剛剛回過來的那點錢，又不夠了。
稍微多出來那部分都被顧承桓自己奢侈淫逸花掉了。
這會兒突然國難當頭，程非隨時可能造反，這怎能讓人不畏懼。
衛柔靜靜地往後退了一步，躬身：「陛下的意思，我也知道，只是前日送過去的帳本您也看到了，根本沒有過多富足的地方，唯一用來夏秋進貨成本的錢，都已經上交國庫了。」
帳本？
顧承桓什麼時候收到過帳本，這麼一想，心裡更加咯噔一下。
篤定道：「一定是那個閹人沒有上報給朕，罪該萬死！」
轉過頭來問衛柔：「國家要是沒了，要可持續發展有什麼用呢？衛家主三思，再幫朕一次吧。」
衛柔靜靜地看著顧承桓三百六十度轉臉的態度，心中戲謔不已。
面上還是冷靜：「陛下說的話是有道理的，衛家願意再出三千兩銀子，算是捨得一身寡，也要把朝廷拉上馬。」
衛柔為什麼要這樣說，就憑顧承桓疑心病那麼嚴重，自己若是一開始就說有，將整個衛家都給他，可能還覺得自己藏了不少。
拿帳本這件事情說事，首先證明自己並沒有騙他，再拿出三千兩白銀，也算是對得起朝廷。
若程非真的造反了，衛家就算是再出十倍，也要保住國家。
先有國才有家，是非順序衛柔還是分得清的。
顧承桓險些感動到熱淚盈眶：「衛家主，朕特批你日後上朝不必行君臣大禮。」
諸位大臣的面色各異，一個個驚詫不已，能夠得到如此殊榮的幾百年來也就僅此一位。
竟然還是一名商戶之女。
劉柏川的臉色近乎鐵青，又是她，若不是衛家有點錢，衛柔見到自己，還不得三跪六叩？
朝廷忙著招兵買馬，臨時集結了十五萬將士，整頓完畢。
由顧晏衡掛帥，柳若芳為副將先鋒。
顧承桓還是放心不下顧宴衡，目的就是讓柳若芳起到監督他的作用。
顧晏衡略微有些不屑，一天天就忙著想這點事情，總感覺所有人都惦記他屁股底下的那張椅子。
大軍準備出發之際，前方八百里加急收到了蒙古的投降書。
顧承桓看著手中的投降書，以及跪在自己面前的蒙古使臣。
頭一次不顧及自己的帝王威嚴，慌張的走下來，揉了揉眼，再次確認。
竟然真的是蒙古在投降。
他還以為程非真的叛變了，沒想到竟然一舉打敗了蒙古，蒙古送來了降書，邊境十五城全部歸我朝，送來了白銀，更是高達兩萬兩。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顧承桓的心情如過山車般七跳八下。
一時過於激動，暈了過去，牛也慌張的掐他的人中，一面將拂塵扔在地上，大喊：「快來人啊！傳太醫，陛下暈倒了。」
半個時辰後。
顧承桓悠悠轉醒，立刻起身到御書房。
地上已經站滿了一片的官員，眾人的臉上皆是鬆了一口氣。
看見顧承桓過來，除了衛柔，皆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呼喊：「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恭喜陛下。」
平日裡，收穫蒙古十五城，都不會這般高興。
問題就是，眾人都以為程非可能隨時會擁兵造反。
短短不到十五日的時間，強行集結了十五萬兵馬，早已做好了和敵軍你死我活的準備。
史官甚至已經提筆，準備將這件事情隨時記錄在冊，以供後人警示。
就在如此關頭，程非竟然沒有造反，顧承桓陷入了深深的反思。
略微感慨：「是朕過於緊張了，沒想到程愛卿如此果敢，只不過功勞也有，罪責難逃。」
私自調兵，若此次程非打了敗仗，就算是以往有再大的功勞，也要誅他十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