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一日未食仙丹，自己竟覺得渾身乏力。
程非慢悠悠的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個螺鈿盒子，剛遞過去，顧承桓就近乎迫不及待的將這枚丹藥咽了下去。
程非默默的遞上一杯水，半晌，顧承桓一臉彌足的靠在椅背上。
心滿意足道：「這仙人練的仙丹果然有效果，朕重重有賞。」
程非靜靜的站在原地，沉聲道：「陛下放心，仙人知道陛下是天子，來人間只是普度眾生的，日後等您成了仙，他還要仰仗您的鼻息。」
這幾句話說到了顧承桓的心坎里，興致就瞬間提了上來：「哦？愛卿你快跟朕說，仙人是這樣說的嗎？」
程非掩飾住眼中的冷笑，寵辱不驚道：「仙人是這樣說的，其他的，臣想再問一二，就說天機不可泄露了。」
就這樣模稜兩可的答案，反而更加讓顧承桓相信，若是說的有鼻子有眼很全，他反而又不相信了。
程非就是吃准了他這一點，只將這件事情輕描淡寫的蓋過，顧承桓的自尊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
程非坐上回府的馬車，天已經近乎大亮。
自己不過二十多歲，近乎都是斑駁的白髮，不由冷笑。
自己這樣的人，當真能有一個好下場嗎？
揉了揉太陽穴，皇帝將大把的證物交給自己，一國之擔壓在自己身上，極大的權利也並沒有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快樂。
程非冷聲叫住前面的馬夫：「去劉府。」
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去劉柏川那裡了，天空已經大亮。
邁入劉府的門檻，劉柏川已經在門口迎接了，往日的兄弟，現在見面難免有些拘謹，劉柏川客氣道：「程兄，找在下有什麼事情嗎？」
程非只示意他往屋裡走。
兩人一路上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劉家書房。
兩人相視而坐。
程非率先打破了僵局，將手中的信紙推到劉柏川的面前。
劉柏川看完滿臉震驚，站起身來拱手：「多謝程兄提攜。」
這張紙的內容寫的是變法之事，由自己帶頭提出，到時候陛下也會多看自己兩分。
雖說陛下現在沉迷於煉丹吃藥，但是國事這一塊向來還是精明。
還是不會隨意任人擺弄的。
程非只淡淡道：「你我二人，日後莫要背道而馳，比什麼都好，還有衛家，日後就休要再記恨了。」
劉柏川不解：「衛柔簡直是走了大運了，否則憑他一個商戶之女，憑什麼混到一個二品大員的位置？只要她不惹我，我可以選擇放過她一馬。」
程非心中冷漠：「劉兄心中有數就好，本督還有事先回了。」
突然變得公事公辦的口吻，讓劉柏川百思不得其解，程非什麼時候開始護著衛柔了？
……
御書房內。
顧承桓略微有些不耐煩的看著劉百川：「你說的這個變法靠譜嗎？」
畢竟現在朝廷繳獲了蒙古的那些錢財，已經不缺銀子了。
自己也有閒心去全國各地搜刮美人，自己破天荒的，開闢了寡婦再嫁。
多出來的銀子剛好夠自己所用，聽見劉柏川又要跟自己提變法，覺得有些不穩定。
劉柏川恭恭敬敬道：「陛下，考懲法是對官員自身約束的一件事情，自己制定一份目標和計劃，交一份到微臣手裡，完不成的可以退位讓賢，給朝廷帶來的好處是源源不斷的。」
見顧宴衡稍微有了耐心聽下去，劉柏川才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還有用貨幣交稅代替物品交稅，臣早就察覺到，不少地方官員用一些殘次的物品代替交稅，比如拉兩箱爛蘋果，就說交了稅了，實際上這其中的油水全部落到了他們的口袋裡，陛下可不能由著他們肆意妄為，您明察秋毫，百姓也會念著您是一代明君，感恩戴德的。」
顧承桓沉思，緩緩道：「愛卿真的是為朕憂心了，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走出了太和殿的門。
劉柏川攔住了程非：「難得兄長記得賢弟，日後有用得到的，儘管開口。」
程非則默默的往相反方向離去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自己看到劉柏川，就想起當初自己犯下的錯，沒辦法面對。
劉柏川有些尷尬地望著程非離去的身影，心裡嘆息。
變法通過，對於自己是一份撈油水的肥差，無論是出於什麼，自己都要謝過程非。
……
衛府。
顧晏衡皺眉：「新法通過了，陛下這會兒就放心了？如今，軍事上有程非，朝堂上有劉柏川，但凡要是發生一點錯處，這個皇帝的位置都坐不穩。」
衛柔嘆氣：「江山是陛下自己的，他願意誰也沒有辦法。」
程非這是給自己找退路呢，對劉柏川有提攜之恩，日後總歸會幫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