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爺爺奶奶和媽媽弟弟找上門來讓她出耀祖的彩禮錢,她那時還很窩囊,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給了。
結果為了感謝她,他們給她介紹剛從牢里放出來的所謂的金龜婿。
那個金龜婿今年五十六歲,從小偷雞摸狗不干人事,沒幾家閨女看得上他,打了幾十年光棍,最後因強姦罪入獄。
從牢里出來之後也不知悔改,靠著詐騙搶劫弄來了十多萬,吸取了教訓,不敢再強姦,便拜託村里媒婆,給介紹個媳婦。
她家裡人聽後動了心思,為了這十多萬,把她介紹給他當媳婦。
她察覺到不對勁,想跑,結果立刻被他們打昏,綁回了老家的山溝溝里,當天晚上就擺酒席在村里人的見證下結成了一對。
她抵死不從,被打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鎖在屋裡兩天兩夜,沒給一滴飯一滴水,最後被衝進屋內的洪水活活淹死。
結果一睜眼,她又回到了當初家人找上門的那一刻。
第二次,她不再猶豫,靠著菜刀的威懾,將吸血鬼一家趕出她的出租屋。
接著她囤好物資,租在高層小區,努力為接下來的洪水做好準備。
兩天後,全國突發有史以來特大暴雨,洪水一直淹到十六樓,整個國家都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誰也沒想到,洪澇過後還有極寒、地震……
當時在洪水中整個國家早就分崩離析,ZF部門瞬間瓦解,無數人在災難中死去,到處都是動植物的屍體。
她比較幸運,沒被淹死,靠著一股狠勁,跟人搏鬥、廝殺,到處搜尋物資,卻在突如其來的地震中被人踹進了裂縫……
第三次睜眼,還是熟悉的家人熟悉的出租屋,熟練地趕走他們,囤多多的物資,租房,熬過了洪水、極寒、地震,結果接下來還有極熱、颱風……
她靠著上兩次的經驗,好不容易加入了一個剛建立起來的基地,當了一個基地小隊的隊長,在一次吞併別人基地的火拼中,被人一槍爆頭……
第四次,她一路熬過各種末世天災,從基地小隊長爬到了基地二把手的位置,以為接下來的日子就會變好。
結果突然某一天,整個天空變得一片漆黑,這個世界就如同燒化的紙片,一寸寸支離破碎,周圍的所有東西都化為了灰燼。
這次,是第五次。
蔣昭理了理雜亂的思緒,開始為接下來的事情做準備。
洗完澡出來後,打開手機餘額,裡面一共有八萬五千多塊錢。
打開各大網貸平台,無論是某寶還是某東,所有能辦的網貸平台都被她薅了個遍。
總共貸了有三十來萬。
信用卡辦下來至少半個月,她沒那麼多的時間,遂放棄。
有了錢,她就開始找房子。
上幾次她一直都在本地H市沒有動,包括後來找的房子也是在這邊,從沒到過其他的城市。
無論在哪裡,後期地震時,世界上所有的國家都沒能倖免於難。
尤其是住在密集的大城市的,到處都是高樓大廈,地震時房屋倒塌,大地開裂,死傷一片,能活下來的寥寥無幾。
只有地震來臨時正處在那些開闊地帶的人,活下來的機率才高。
在地震之前,住在任何一個城市都沒什麼區別。
既然有了上幾次的經驗,她也就想到其他城市去看看。
如果留在本地H市,明天那一家子吸血鬼喘過氣來就會報警上門來找她。
雖然她上幾次最後也擺平了,但還是又浪費時間又耗精力。
經過一番篩選,她準備去隔壁的B市。
B市地處平原,地勢開闊,居中靠東,沿江通海,處於全國經濟發展的戰略要衝和國內幾大經濟板塊的對接地帶。
最重要的是,末世幾年後第一大基地就是在B市建立的。
作為首都的A市,早就在地震中被掩埋了。
打定主意,就連忙訂了最早一一班的車票,眼看離著發車還有三小時,連忙處理遺留在出租屋裡的東西。
屋裡所有的物件她都沒法帶走,只能選擇賣掉。
所幸也沒多少東西,就一個二手小冰箱,一口小電鍋,一台微波爐,一個房東遺留下來的沙發,除此之外再沒其他。
而她這幾年一直省吃儉用,能省則省,能在公司蹭飯,就絕不會自己做飯,能用手洗衣物,就不會多浪費一點電和水,每次上班都把手機和充電寶充上滿滿的電,下班回來時打上一保溫杯熱水。
甚至在高溫和嚴寒時期,也不用空調,靠著大病沒有小病不斷,死又死不掉,活又活不舒坦的身體和堅強的意志硬扛過來。
每每想起她上完大學工作的這幾年活得那麼辛苦,末世來了之後活得更加艱難,從沒過上一天好日子,從沒享過一天的福,她就滿腔都是辛酸淚。
這一次,她不急了,這日子,能過就過,死了拉到。
無論重生多少次,對她來說都是無法逃脫的折磨,而不是視作一個可以改變自己人生的機會。
上車之前,把能賣的都儘量賣掉,撿了最要緊的打包好,就等著時間到點然後出發。
不過臨走之前,她也沒忘記一件事。
她的好領導徐總,一個偷奸耍滑,欺軟怕硬,為人作風處世不正的色批油膩老男人。
因她之前曾多次拒絕徐總對她的潛規則,在員工面前半分面子也不給,所以徐總對她很是不滿,一直有開除她的想法。
平時工作期間,這個老男人多次暗示、授意讓同事們合起伙來排擠她,打算給她施加壓力,讓她受不了被孤立的處境自己主動提離職。
不過蔣昭當做感受不到一樣,死皮賴臉一直沒有主動辭職,而她平日裡的工作也都做得很好挑不出錯來,讓徐總有些無從下手。
上幾次重來時,她光顧著應對天災,壓根沒找徐總要三千多塊的工資,這一次她要把工資要回來。
經過好幾次末世,時間有些久遠,她算了算,自己上個月滿勤加績效一共3600塊錢。
直接編輯一段文字發了過去:徐總,家裡爹奶都死了,弟弟也癱瘓了,現在手頭十分緊張,我要預支我這個月和下個月的工資,順便你把上個月的工資也給我結了。
發出去還沒有一分鐘,對方立刻回復了。
徐總:「你吃錯藥了?看清楚人再發,我是你領導,就這樣態度跟我說話?
還有,你一顆老鼠屎不要壞了一整鍋粥,你爹奶死了不是公司的人造成的,因為你這幾天請假,該負的工作責任甚至還要公司的同事們來承擔!
現在應該想想如何向同事們賠罪?如何給公司一個交代?明天11點之前給我交一份保證書,否則直接滾蛋!」
蔣昭並未多說,只是從相冊裡面翻出一段錄像發了過去。
她掐著點,計算好時間,立刻又撤回,不過她相信對面的老男人已經看到了內容。
果然,一個電話立刻打了過來,按下接聽鍵,一個難聽沙啞的聲音在耳邊咆哮:
「你這個臭婊子,你敢威脅我?」
沒錯,蔣昭發過去的正是徐總和公司女同事在地下室車庫裡偷情的畫面,視頻里的車子搖晃得十分厲害,並且畫面中的人臉也看得十分清楚。
這是她有一次加班晚走時無意中看到的。
當時的徐總對她拒絕潛規則已經有很大的不滿,所以為了防止意外她留了一個心眼,將這幅畫面錄了下來。
如果徐總相安無事,她也就當做什麼都沒看見,但如果他敢搞么蛾子,那就別怪她讓他事業受挫名譽掃地。
「徐總,我勸你最好搞清你的位置,我可是有你老婆的聯繫方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剛生完孩子在坐月子吧?你猜如果你的老丈人知道這事,後果會怎樣?」
徐總的老丈人原先是B市底下一個小縣城三把手的司機,退休後和那個三把手也有些聯繫,平時徐總沒少披著虎皮扯大旗到處耀武揚威。
而當初徐總就是靠著花言巧語裝乖賣巧入贅上門,又讓老丈人托關係進了這家公司當一個中層小領導,妥妥的靠老丈人上位的鳳凰男。
所以徐總不怕他的老婆,卻唯獨很怕他的老丈人,如果讓老丈人知道他對不起他的老婆孩子在外偷吃,可想而知會是什麼後果。
對面的人似乎在壓抑著怒火,把牙齒咬得咯咯響。
「賤人,你想怎麼樣?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像你這種底層的渣滓、下水道里的老鼠,我抬抬手就有一萬種手段就能讓你生不如死!你說像你這種無依無靠的農村小妹,死了會有誰知道?」
「呀,徐總。」蔣昭挑了挑眉:「您還認識黑社會吶?在國家嚴打掃黃打黑期間您還能有這麼大的能量,真是厲害。」
「不過忘了提醒你一句,電話是錄了音哦。」
「你!」
「廢話少說,你以為我想管你的破事?給我2n的賠償,再加上五十萬封口費,並且像您這麼體恤員工的領導,員家裡人死了你不表示表示?」
「五十萬?!」徐總頓時拔高了聲音:「你在想什麼?不行!我只能給你十萬。」
蔣昭將手機拿遠揉了揉耳朵,她知道這個摳門的老男人不可能這麼痛快地給她五十萬的。
「那好,四十萬。」
「不行,二十萬。」
「四十五萬。」
「你別得寸進尺,三十五萬不能再多了!我手頭現金流只有這麼多,要不然我老婆肯定會懷疑的。」
「那行,再包個兩萬的禮金吧,沒問題吧徐總?」
那頭的徐總咬牙切齒:「兩萬的禮金,我自己親大爺死了我都給不了那麼多,你怎麼不乾脆讓我認你爺奶當爹媽得了?」
蔣昭看看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車到站,來得及。
「只要錢到位,你認我當爹媽都沒問題,別廢話了,我現在馬上到公司,簽字,拿錢,我走人,懂了嗎?現在主動權在我手裡,如果你不配合,我不介意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的風流韻事。」
徐總努力平息著情緒,無奈地說道:「這麼快?行行行,你別耍花樣,告訴你我老丈人可不是吃素的。」
「還有臉提你老丈人?」
嗤笑一聲,不等對方回復,蔣昭直接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