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殿內,其樂融融的氣氛瀰漫在每個角落。
秦憐坐在楚皇后身側,忽然道:「前些日子發生了一件趣事,陛下可有興致聽聽?」
北夏皇抬起頭,饒有興趣的問道:「何事能讓朝陽覺得有趣,不妨說出來,讓朕也聽聽。」
秦憐神秘一笑,道:「四國朝會前夕,本尊的母親被白王氏所傷,昏迷許久也不見醒來。」
「皇帝猜猜,這是為何?」
不等北夏皇回答,秦憐接著道:「是有人手腳不乾淨,上不得台面的東西,敢對本尊母親出手,真是活夠了。」
北夏皇眉頭一皺,帶著些許驚訝:「何人如此大膽,真是惡貫滿盈……」
「住口!」
北夏皇正要跟秦憐一同口誅筆伐那惡貫滿盈之人,一聲怒喝響徹殿內。
眾人循聲齊齊望向一臉鐵青的太后,太后收斂神色,訓斥道:「你們二人,一個是一國之君,一個是一品郡主,談吐這般粗鄙成何體統?」
「太后為何這般激動?」秦憐眉頭微皺,似有深意的問道。
秦憐似想到了什麼,忽的拍桌而起,「還是說,那惡貫滿盈之人便是太后!」
「太后此舉,是想同我蓮台開戰嗎!」
氣氛瞬間緊張起來,眾人屏息凝神,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太后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雙手微微顫抖,「秦明雨,即便你是蓮台之主,這裡是北夏,是我北夏的皇宮,不是能容你放肆的地方!」
秦憐冷笑一聲,毫不退讓:「不容本尊放肆也放肆多回了,還差這一回嗎?」殿內一片寂靜,只有秦憐的聲音迴蕩在空氣中。
花玉見不得老妖婆作威作福,當即站起身,「本座倒是不知,北夏的太后,竟是這般蛇蠍心腸之人。」
太后本就因秦憐的身份心中窩火,聽到花玉這番話簡直如火上澆油,憤怒的罵道:「狂口小兒,哀家和蓮台主人說話,哪有你在此放肆的份兒!」
玲瓏善解人意的向眾人介紹:「太后、諸位娘娘,玉姑娘乃花僑城城主的孫女,明垣域的掌權人。」
「玉姑娘性子不大好,太后說話這般不客氣,玉姑娘若是誤會北夏要同明垣域和整個花僑城為敵,那可如何是好?」
北夏皇呆愣當場,心中不禁暗自哀嘆:太后可真是他的親娘啊!
花僑城,一個獨立於任何國家之外的神秘城池,屹立在七十七國之間的繁華之地。
這座城池之所以能夠保持這種獨立而不被侵犯,全因城內坐擁十位超大乘境武者,這些強大武者皆效忠於花氏。
七十七國之首的峻國也不過擁有十五位超大乘境武者,而其餘四大國各自僅有兩位。
換言之,除峻國外,其餘四大國聯手,才勉強能夠與花僑城對抗。
花玉,是花氏一族的掌上明珠,可以說是全家心頭肉。家族上下對她寵愛有加,甚至連峻國的達官顯貴也要給她幾分薄面,生怕得罪了這位小公主,惹來花僑城的怒火。
太后見北夏皇一臉愁容,雖心中不耐,但也知道事關重大,冷哼一聲不再與花玉多言。
目光重新轉向秦憐,想繼續施壓,逼迫秦憐就範:「就算你是蓮台之主,你敢向我北夏開戰嗎?你又有幾成把握,敵得過我北夏泱泱大國?」
北夏皇無奈的閉上眼,深覺:無知婦人,愚不可及。
儘管那人是他母親。
秦憐輕描淡寫的瞥了太后一眼,神色從容的坐下,玩笑似的對北夏皇說道;「本尊有意扶持近年來對北夏虎視眈眈的北涼,皇帝覺得如何?」
北夏皇瞬間明白,秦憐就是一個笑面虎;而花玉,則笑都懶得笑。
北夏皇現在只求太后能少說兩句,急忙打圓場道:「夠了,母后,您一把年紀了還跟兩個小輩計較。」
太后不可置信的看向北夏皇,面色鐵青,氣得手都在顫抖,伸出手指指著他:「好啊,如今你翅膀硬了,都敢訓斥自己的母親了?」
北夏皇知道太后的怒火已被點燃,但他此刻卻無法理解她的情緒,轉頭對秦憐道:「朝陽,就看在錚兒祖母她老人家年事已高的份兒上,退一步吧……」
「祖母?什麼祖母!」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曲昭儀打斷,「自打我兒知道當年你和王夢凝做的齷齪之事時,我兒便對天神發誓,此生絕不會認賊作父!」
霎時間,大殿內氣氛驟然緊張,空氣仿佛都被冰凍般凝固。
北夏皇額頭青筋暴起,雙眼中燃起了怒火。他猛然轉身,怒氣沖沖的對曲昭儀大吼:「曲氏,朕看是朕對你太好了,讓你忘記你是什麼身份了!」
曲昭儀毫不畏懼,直對北夏皇的目光,「本宮是先帝親封的德妃!」
這句話如同一顆炸雷,在眾人的心中轟然炸響,眾人面面相覷,神情中滿是震驚和不解,等曲昭儀繼續說下去。
曲昭儀見眾人如此反應,面色越發堅定,她緩緩轉身,將目光移向眾人,聲音鏗鏘有力:「本宮出身曲氏,我曲氏一族世代掌管清瀾道。二十年前清瀾道慘遭屠戮,門內弟子死傷大半。」
「清瀾道所剩之人為躲殺身之禍,迫不得已下山,與先帝達成協議留在北夏,伺機東山再起。」
「彼時本宮年少,由兄長做主,託付給先帝入宮為妃。彼時,本宮懷著一顆赤誠之心,以為入宮後能尋得一片安身立命之地,誰料這卻是陰謀的開端。」
「你程鐸,不知何時盯上了本宮的相貌,去求你的生母凝貴妃設法。本宮入宮三年聖寵不衰,王夢凝早已將我視為眼中釘,你這麼一求,王夢凝便拿曲氏上下幾百口人的性命逼本宮就範。」
「你和王夢凝沆瀣一氣,設計冤枉本宮與他人私通,再假裝爛好人求先帝饒過本宮性命。」
曲昭儀頓了一下,目光似劍,直射北夏皇,「不久後先帝駕崩的消息傳開,你登基稱帝。你殺了曲氏所有人,留著我哥哥誆騙本宮做你的昭儀。」
「發現真相後本宮幾度尋死,卻發現自己有了身孕,為了孩子,本宮不得不苟活於世。」
「後來,我兄長也在你非人手段的折磨下沒活幾年撒手人寰。」
她的聲音越來越激昂,仿佛要將這二十年的痛苦盡數傾瀉而出,「程鐸,你和王夢凝做過的大逆不道的事還少嗎!如今的蘭淑儀,不也是先帝親封的貴嬪嗎?」
眾人面面相覷,不敢直視曲昭儀憤怒的目光。
曲昭儀似覺得不夠,繼續刺激北夏皇:「事到如今,你還認為錚兒是你的兒子嗎?」
「哈哈哈哈…蠢貨,他是你弟弟,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知曉為何我喚我兒懷笙嗎?」曲昭儀的聲音滿含譏誚,「懷笙,懷的是先帝,程柏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