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姐怕不是走錯地方了?辦宴席的地方在外院。」陸歲安緊了緊外衣看著面前坐著的人。
陸歲安不喜歡人太多,所以到現在院子裡也只有柳枝和小桑,但今天事情多,她倆都在前院幫忙,所以沒人在流光軒。
「王侍郎之女王玄月見過陸小姐,無意私闖小姐住所實在抱歉,我看陸小姐與我一樣並不熱衷於宴會,便想找你聊聊天,可奈何被裴將軍截胡了,我就只好未經允許私自在這等小姐了。」王玄月起身對陸歲安如是道。
陸歲安看著眼前的王玄月,她都跟自己一路了,裴喻出現人才不見了的,陸歲安原以為人已經走了,沒想到竟然在這兒等著自己,她才不信王玄月只是想聊聊天。
真煩人啊,想一個人待著怎麼就那麼難。
「聊天?行啊,那聊吧。」陸歲安抱著手看著她,語氣十分不友好,簡直是將不耐煩掛在了臉上。
王玄月就像是沒看到陸歲安臉上的不耐煩一樣,依舊笑著道:「外面天寒地凍,不知可否到屋子裡說。」
陸歲安似笑非笑的望著她,「我與王小姐並不認識吧,你不冒昧嗎?」
王玄月並未理會陸歲安的問題,她自顧自地說:「陸小姐玩狼人殺厲害嗎?」
王玄月說完沒等陸歲安反應又繼續道:「狼人殺里,非狼人玩家如果想要贏得遊戲,不僅要靠自己的推理和判斷,還要找到自己可以絕對信任的隊友,不然單憑一個人的力量很難贏下遊戲。」
聽到王玄月的話陸歲安大腦飛速運轉,狼人殺?居然知道狼人殺,看來這位姑娘不簡單啊!她不會就是0311的老闆,可是她來找自己幹嘛,害怕自己這個多餘的人影響她的計劃,還是有別的原因呢?她說這些,是在試探自己還是已經確定了呢?
陸歲安心裡很驚訝,可是面上並不顯,她依舊冷冷地看著王玄月,「王小姐這是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沒什麼,只是不知道陸小姐現在可願意讓我進屋裡聊,畢竟這天兒太冷了。」王玄月說完還搓了搓自己的手。
王玄月兩隻腳踏著小碎步來回走,一張小臉凍得通紅。
陸歲安突然笑了,「來者都是客,走吧。」
屋子裡,陸歲安將手裡的懷爐放下,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了王玄月,茶還是熱的,陸歲安特意叮囑過小桑,說她很快就回來,儘管現在小桑不在,但屋子裡也燃著炭火。
「說說吧,你想聊什麼?」
王玄月放下手中的茶杯,在陸歲安的注視下起身走到窗前,她將頭伸出去望了望,見沒人,就將窗戶關上了,又走到門邊將門也關上了。
「王小姐,這是幹嘛?屋裡炭火可燃著呢,不怕中毒嗎?」陸歲安說完又為自己倒了杯茶。
王玄月坐回桌子旁邊,望了陸歲安一眼,「我想請你幫我。」
「嗯?幫你什麼?」陸歲安看著茶杯,茶杯里的水很清亮,但也有些浮渣在裡面。
「助我幫太子登位。」
陸歲安放下茶杯抬眸,王玄月神情十分認真的看著她。
「這樣啊?那你是誰呢?」陸歲安現在突然有點不確定她到底是誰了,0311的老闆不是來幫助七王的嗎,按照原著小說來看她不是應該幫助七王得天下嗎?
王玄月說完神情突然變得憂傷起來,「我……是小說的作者。」
「什麼?」陸歲安感覺事情有點超出了自己的可控範圍。
「我比你早穿1年,不過那個時候小說還沒開始,而且先前我一直處於靈魂狀態,什麼也做不了。」
「我原本以為我可以看著我的主角慢慢強大,慢慢走上我給他鋪好的路,可就在十五年前我感應到了危險,事實證明我的感應沒錯,有人穿越過來想要改變故事發展的方向。」王玄月的聲音有欣喜、有哀傷,驚喜於穿進了自己的小說,哀傷於小說的發展要被篡改。
「這些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陸歲安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的,小說作者對抗外來侵略者?
「你不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兒嗎?」王玄月掩去憂傷笑著,眼睛裡還有一絲掩飾不住的瘋狂。
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兒?陸歲安不知道,她相信0311的話,她也不敢不信。0311隻說她的穿書是他的工作失誤,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怎麼個失誤法呢?陸歲安原本不想去深究的問題現在似乎被擺在了明面上。
「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你的到來是為了我,也為了《帝王》。你的出現是冥冥之中註定的,你就應該來幫我維持這個世界的秩序。」
陸歲安抬眸,「哦,是嗎?可是我來到這地方的目的從來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回去,回到原本屬於我的世界。」
「哈?回去?你不管陸家了嗎?我想你知道那個穿書的人想幹嘛,如果宋臨真的登基稱帝了?你覺得為太子身先士卒的陸家還會有活路嗎?」
「與我無關。」陸歲安神情淡淡地說。
「與你無關?行啊。你真以為你還能回去?可是你已經死了啊,每個世界的時間流速都不一樣,不僅不一樣,它還會一直變化啊,就算你回去了,你還是你嗎?又有誰還認識你呢?」王玄月說完還大笑起來,就像在嘲笑陸歲安的異想天開。
陸歲安害怕,害怕自己根本回不去,害怕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所以她不是不懷疑0311的話,是不敢懷疑,她要回去,她想回去。可是現在一切她刻意不去想的事情都被擺在了明面上,並告訴她你想回去都是痴心妄想。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陸歲安勉強維持住臉上的表情說。
「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只是希望你不要自己欺騙自己。」王玄月說完開門出去了。
「喂!你是誰?為什麼從我三姐姐房裡出來?」熟悉的人說著熟悉的話。
「陸小少爺,我是陸小姐請來做客的,現在客也做完了,我還有事先告辭了。」王玄月仰著明媚的笑臉,仿佛剛剛的事從未發生過。
「去去去。虧我還找她這麼久,居然在這和別人聊天。」陸銘說完大步流星的走進屋裡。
「喂,這是你的洗塵宴,你居然偷偷躲在這兒。」陸銘看著陸歲安愣了一下,「你……你怎麼啦?」
陸歲安原本在想事情,聽到陸銘的聲音回神道:「什麼怎麼了?」
「你剛剛看著要哭了誒。」
「有嗎?你看錯了吧。」陸歲安無所謂道。
「哦!」陸銘說完站那兒便不說話了。
「你來這兒幹嘛?」陸歲安見他不說話便主動問道。
「你什麼意思?我不能來嗎?」陸銘的聲音不止加大了一倍,震得人耳朵疼。
「沒,我以為你很不樂意來呢。不過你確定你沒事兒?」陸歲安說著又喝了一口茶,茶已經涼了,茶水進入喉嚨,只留下一片苦澀。
「沒事兒。」一語完畢,陸銘愣了一下,又繼續說:「有事,太子殿下來了,母親叫你過去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