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獵之前都需要祭祀,這是多年來的傳統。
祭祀儀式莊嚴而神聖,以表現對自然之神的敬畏和感激,也用於祈求狩獵順利、國家平安。
「小姐,你真的不帶我一起去嗎?」
吳願可憐巴巴望著收拾行李的人。
陸歲安將要帶的東西全部收好交給小桑帶出去後轉頭神情認真的望著吳願,「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給你。」
差不多已經快到太子被廢的時間點了,這烏蘭洛應該快出現了。
「我不在的這一個月你幫我盯著遲麗,她見了誰?做了什麼?我回來後都要知道,如果有突發情況,一定要寫信告訴我。」
陸歲安神情嚴肅,完全沒在開玩笑。
「可是……小姐,狩獵場上野獸四伏,我不去不放心,我想跟著你一起去。」
陸歲安搖搖頭,「我交給你的這件事很重要,只有你對付得了遲麗,換別人別說不行我也不放心。」
吳願低著頭,小姐把這麼重要的事都交給他了,他應該答應,可是……「那誰貼身保護小姐?」
陸歲安輕笑,「放心吧,我就去玩兒,又不去射虎獵熊的,再說了我二哥帶了挺多護衛的,我的安全非常有保障。」
「還有我呢,吳護衛放心吧。」影七的聲音從外面高處傳來,他可能又爬到樹上去了。
陸歲安伸手拍拍面前人的肩,「好了吳願,時候不早了,祭祀應該要開始了,我得走了。」
吳願擠出一絲微笑,「好,小姐快去吧,我會看好遲麗的。」
陸歲安看著他的樣子又忍不住安慰他,「哎呀,以後我去哪兒肯定都帶著你。給你帶野味回來。」
看著陸歲安離開的背影,吳願伸手想去碰她,但還是克制的收回了手,「好,小姐注意安全。」
天壇之上,烈火熊熊燃燒。
陸歲安曾見過很多種祭祀,但不得不說都城就是不一樣,更加盛大莊嚴,參與的人也只多不少。
長長的台階之上,一人手持法杖赤腳而行。
陸歲安望著他,心臟驟然縮緊,恐懼席捲了全身。
台上的人,一頭如瀑的長髮直達腳踝,全身上下晶瑩透亮,白的讓人心驚,腳腕兒和法杖上的鈴鐺,隨著他上樓梯的動作輕輕作響。
陸歲安望著天壇之上的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壇上的人似有所覺,微微側頭望向了陸歲安所在的位置,白色睫毛輕顫。
一瞬間,整個祭壇之上的人仿佛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了她和天壇上的人,周圍像是一片黑暗,他的眼睛就像能洞穿人的心臟,讓人不寒而慄。
陸歲安立馬低下頭,呼吸不由得加重了許多。
等她再抬眼時一切又都恢復如常,仿佛剛剛的一瞬只是錯覺,又只是個夢。
天壇之上,祭師向上天禱告,所有人都虔誠的跪在地上。
祭祀結束,陸歲安和家人辭行,她拉著陸啟輕聲問:「爹,剛剛天壇上的祭師是誰啊?」
陸啟眼神微暗,「那是國師長明。」
陸歲安回想起剛剛那一瞬,整個人如墜冰窟,「國師都這麼年輕嗎?」那個人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國師不應該都是年紀比較大的,有閱歷的人嗎?
陸啟搖搖頭,「從大明建國起他就是國師,快三十年了,他的樣子就沒變過,他到底多少歲,沒人知道。」
陸歲安心驚,她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國師長明不會也是神仙吧?
長明給她的感覺只有恐懼和敬畏,但梅娘和月古給她感覺確實平易近人,雖然有時候讓人無法捉摸,但好歹看著像個人,長明就像真正的神明一樣,全身都散發著神性,讓人不可接近,又無法遠離。
「年年,走了。」
「好的。爹,我和二哥先走了。」
陸啟寵溺一下笑,「好,注意安全。」
陸歲安點點頭提起裙擺跑向了陸熙華,陸熙華騎馬笑著望向陸啟,「走了,父親。」
陸啟睨他一眼,「去去去,快走。」
此刻陸銘在府里正抄著書,嘴裡還不停嘟囔:「我也想去,為什麼不帶我?可惡的陸年年,我都把我最喜歡的東西給她了,我才不要去送她,哼!」
陸歲安坐在馬車裡頭,魂卻飄得老遠。
【壹壹,國師長明《寵妃》裡面有嗎?】陸歲安頭疼,《帝王》里壓根沒這號人,如果《寵妃》里也沒有,那麼就可以確定他和梅娘、月古是一類人。
【並沒有啊!不過經過我的計算,他不簡單。】
【額……】陸歲安再一次無語住了,活這麼久樣子一點都沒改變能是個簡單的人嗎?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成為威脅。
【你跟著蘇榮時見過他嗎?】
0311有點不好意思,【沒有誒,他什麼都不讓我知道,就連他什麼時候腿瘸了、什麼時候開始戴面具的我都不知道嘿嘿。】
【嗯?他以前不戴面?】
【對啊,他以前也挺好看的啊,不需要戴面具。】
陸歲安微啞,她從未考慮過蘇榮為什麼要戴面具,就感覺他戴面具理所當然,如果要有原因的話也就是毀容了,但這些全是她的臆想。
【宿主,我以前是不是特別沒用。】
陸歲安輕笑,【你現在也沒用。】
【哦。】0311聲音悶悶的,【宿主,我想被關小黑屋了,有什麼不該我看的我會自動屏蔽的,你別在把我關起來了,好不好?】
陸歲安微愣,笑意淺淺,【好,我不會了。話說我將你屏蔽的時候你到底去了哪兒啊?】
【不知道是哪兒,我只知道那裡很黑很黑,只有我一個人,待在那兒,只有無盡的孤獨。】
陸歲安調笑,【你知道孤獨是什麼感覺嗎?】
【不知道嘻嘻,但我就是不想待在那兒。】
不得不說,如果他有身體,他會是個活生生的人。
「今天起那麼早,小姐要不要睡會兒?還有很長的路呢。」
陸歲安望著小桑搖搖頭,「不用了,我不困。小桑,你知道國師嗎?」
「國師?」小桑低頭想了一會兒,「是預言很準的長明國師嗎?」
「對,就是他,你知道他的生平嗎?」
小桑抬頭愧疚地望著陸歲安,「抱歉,小姐,我不知道。」
陸歲安拍拍她的頭,「沒關係。」
國師的事情是一國的大事,不知道很正常,就是不知道十三娘知不知道了。
【宿主,她出獄過後你都沒去看過誒,你這是有用就把她揣心上,無用就把她扔地上。】
【額……誰說的,我去過啊。】
【你是指你去接她出獄嗎?】
【不行嗎?】
【行啊,當然行,就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嘿嘿嘿。】
陸歲安疑惑,現在什麼樣子?不過她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