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洞房花燭新郎修門盼生子
2024-08-27 06:21:58
作者: 老陶說事
夕陽即將落下地平線,黃昏時分的小鳥急急飛回樹上棲息了,糯萍的婚宴已結束,從娘家回門的拖拉機已發動,手扶拖拉機昂著呆滯的腦殼,「突突突突」地哼著,從煙囪里吐出一股股黑煙。黑煙嗆鼻,難聞,令人窒息。新娘子糯萍被親人簇擁著上了拖拉機坐在車前,眼眶發紅,眼珠布滿血絲,神情不佳,怏怏不樂。坐在旁邊的新郎張貴胸前戴一朵紅花,喜形於色,時不時嘴一咧,露出那顆大金牙悶笑。坐在後面的是陪伴的姑娘小伙們,他們的歡聲笑語被淹沒在拖拉機的「突突」聲里,感覺上也是默默無聲。
回門到家,張貴送走了接親的陪伴,發現新房的門栓不緊,以前只有父子兩居住,睡覺連房門都懶得關上,現在不同了,新房裡面有新娘,不關嚴實睡不安穩,坐在婚床旁的新娘糯萍也示意修一下門。張貴憑藉小時候跟父親學做過木活的手藝,急忙拆下木門栓,到堂屋木工架子上,俯下身子,使勁地推刨子刨木栓,木卷從刨眼裡盛開出一朵朵花,張貴屁股上的肌肉隨著身子的俯動,不斷的抖動。這一抖動,他立刻想像到了即將和糯萍在床上的一幕,渾身更加有力了。
半小時功夫,新房門關得嚴絲合縫,來不及冼去額頭汗珠的張貴,滿眼通紅地看著床旁坐著的糯萍,糯萍被看得心裡像小兔子一樣怦怦在跳,張貴將耳朵湊近糯萍胸前,溫柔說道:「讓我聽聽,讓我聽聽,裡面是不是躲了一隻小兔子,我非要把它抓出來不可。」於是,張貴急不可耐地伸出手,撲向了糯萍的胸前,並順勢把糯萍重重壓在自己身下,自顧自地享受起來,糯萍在下面一方面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另一方面被男人胳肢窩發出的汗臭熏得屏住呼吸,她此時能做的只有咬牙默默忍受。張貴在上面,把個推推刨的動作演繹得活靈活現,並發揮到極致,不一會兒,隨著一聲聲粗喘和嘆息,倒在一邊呼呼睡著了。
張貴堅持幾個月的床上推推刨,糯萍的肚子開始隆了起來,人逢喜事精神爽,張貴做事更有幹勁了,每天一大早就起床忙煮米線給糯萍吃,為了讓肚子中的孩子也補一補,張貴在米線碗裡會煎上一個荷包蛋,然後就著要當爹的熱乎勁,哼著《甜蜜的事業》的小曲,蹬著永久牌單車,高興地到供銷社上班去了。
在晚上下班的路上,張貴會到農貿市場買一些諸如梨、山楂和楊梅等一些酸性水果帶到家,以監督的口吻對糯萍說:「酸兒子,甜姑娘,多吃點酸的,生出的才會是兒子!」糯萍想著懷孕以來是她與生俱來最幸福的事了,至少每天張貴會甜言蜜語,還會伺候吃喝,心裡的不甘慢慢化為感激,她眼中閃爍著期待,微笑著向張貴點了點頭,拉著張貴的手一同撫摸著自己高高的腹部,仿佛在感受著一家三口未來的幸福。
臨近預產期,糯萍住進了縣醫院婦產科,醫生告訴張貴,這幾天要全天有人在醫院看護,張貴上班時就由糯萍娘來照顧,下班又來替換丈母娘值守。分娩的那一天,糯萍被推進產室,張貴和丈母娘在門口等著,不知不覺,快一個小時過去了,室內還沒有動靜,兩人由期待,慢慢轉為焦慮,繼而擔心起來。
大概又過了十分鐘,門開了,一個護士走了出來,焦急地問:「誰是產婦的丈夫?」
張貴站了起來說:「我是,什麼情況。」
護士說:「產婦現在難產,如果出現意外,是保大人還是小孩?」
「保大人!」糯萍娘心急地搶先說。
「小孩是兒子就保小孩,小孩是姑娘就保大人」張貴略帶理性分析地說。
護士聽了意見不統一,白了張貴一眼,又急忙返回產室。
糯萍娘也氣憤地用食指指著張貴罵道:「你這個沒有良心的!」
就在兩人心情低落,在門外走來走去時,大門「哐」的一聲又被打開,這時,兩人聽到了新生嬰兒的啼哭聲。不一會兒,從室內出來一個醫生,一臉笑意地說:「是個女孩,母子平安,恭喜你們!」
糯萍娘心頭上沉沉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趕緊衝進產室去看望,張貴像個木偶一樣跟著進來,鐵青著臉死一般的難看,糯萍睜開眼就看到這種泄了氣的皮球般的眼神,頭歪朝一邊,淚水就滴在枕頭上,快樂才剛剛開始,悲傷卻早已悄悄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