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臥底之道

2024-10-03 08:09:47 作者: 法蘭克福鹹魚
  「阿爾邦,身為塞拉斯蒂婭公主的親隨,你應該知道最近有一場夏日節慶典要開設吧?」

  說實話,阿爾邦不太能理解皇家侍從隊的特性與習俗,也不理解侍從長為什麼總是喜歡在螺旋樓梯內訓斥下屬。

  此時,多日未見的皇家侍從長正將阿爾邦攔在螺旋樓梯的拐角處,略帶嚴肅地詢問著近日的工作情況。

  看著恨鐵不成鋼的皇家侍從長,阿爾邦翻了個白眼,毫不在意地說道:「是啊是啊,請問長官有何指教啊?」

  皇家侍從長黑著臉,伸出蹄子指著阿爾邦說道:「虧你天天跟在公主殿下身邊,如果要論小馬利亞誰的消息最靈通,恐怕非你阿爾邦莫屬啊!」

  「所以到底咋回事兒啊?長官,你總不能心情不好把我叫到這兒罵一頓吧,不妨把話說明白些。」

  態度說不上不尊重,但也著實算不上良好,阿爾邦平日裡與皇家侍從長並無多少交流,儘管他也屬於皇家侍從隊的一員,不過事實上卻只需聽從塞拉斯蒂婭的命令即可,算是皇家侍從隊的編外馬員。

  皇家侍從長也沒過多在意阿爾邦的態度,反而是皺眉逼問道:「明知最近有慶典要開設,你怎麼還不開始準備禮服?工作的時候就算了,慶典可是有外賓參加的,你萬萬不可失了禮數。」

  阿爾邦恍然大悟,揮蹄敷衍道:「原來是這件事兒啊,這就不勞長官操心了,我自有解決方法。」

  「你有什麼解決方法,難不成公主殿下會送你一套禮服?現在還來得及,我得帶你去定製一套禮服。」

  夏日節慶典進入了籌備階段,坎特洛特和小馬谷兩方政府都忙得不可開交,結果阿爾邦這個公主親隨卻一直無所事事,這是皇家侍從長不可容忍的。

  至少要整理一番形象吧?身為公主親隨,平時工作不穿禮服就算了,可一年一度的慶典卻必須要穿戴禮服,這是硬性要求。

  瞧著螺旋樓梯的裝飾紋路,阿爾邦點頭應付道:「也行,只不過我要向公主殿下請假,皇家城堡里只有我一個親隨。」

  阿爾邦借著請假的理由離開螺旋樓梯,終於算是擺脫了皇家侍從長的糾纏,快步往宮廷的方向趕去。

  塞拉斯蒂婭在阿爾邦的服侍下享用完了早餐,此時這位公主殿下正在宮廷內處理公務,這個時間段是阿爾邦最輕鬆的時候,所以他可以隨時離開崗位休息一小會兒。

  「公主殿下,今天我能請個假嗎?」

  由於宮廷內還有其他正在處理政務的官員,阿爾邦只好湊到塞拉斯蒂婭身邊小聲詢問,防止自己的聲音過大從而干擾官員們的判斷。

  阿爾邦在皇家城堡內也只是公認的性格孤僻,其實本質上也是一位負責的公主親隨,如果只是日常交流或閒暇聊天的話,小馬們還是很願意去主動接觸他的。

  塞拉斯蒂婭停下筆,略帶好奇地看向阿爾邦的眼睛:「阿爾邦,你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去辦嗎?」

  「這不是夏日節慶典臨近舉辦了嘛,皇家侍從長讓我去置辦一套禮服,所以我就想著今天請個假。」

  塞拉斯蒂婭看著不情不願的阿爾邦,緩緩揚起嘴角說道:「你很討厭穿禮服?」

  「這倒不是,我只是覺得穿上禮服有點彆扭,太正式有點不太適應。」

  阿爾邦搖了搖頭,他其實並不反感嚴肅的場合與裝束,只不過太過嚴肅的氣氛會讓他渾身不適應。


  幻形靈社會與小馬社會並無多大差別,如果忽略掉生活習性的話,這兩個物種其實很容易和平相處,就像偽裝成飛馬的阿爾邦能夠很容易在皇家城堡生活一樣。

  可阿爾邦是平民出身,十八年來從來沒有接觸過貴族高層的生活環境,好在塞拉斯蒂婭並不是那種強勢的君主,皇家城堡的氣氛也還算和諧,所以阿爾邦能夠適應這份工作。

  塞拉斯蒂婭仔細打量著阿爾邦的面容,當男孩兒發現自己正在看他時,那雙幽紫深邃的眼眸瞬間閃躲起來,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戀愛高蹄。

  昨天傍晚在皇家花園裡散步時,塞拉斯蒂婭聽到了許多小馬正在討論阿爾邦,雖然她並不想打探其他小馬的隱私,可阿爾邦的過去經歷實在是太令她感到好奇了。

  這位向來高尚的公主殿下首次使用了竊聽魔法,於是塞拉斯蒂婭就聽見了某些極其勁爆的消息,她的親隨阿爾邦似乎在野馬尼亞有過許多情緣。

  阿爾邦的面容確實稱得上俊俏,還未徹底成熟的氣質搭配上俊俏的面容,比一些小姑娘還要長的睫毛加上幽紫深邃的眼眸。

  如果不是天天瞪著死魚眼的話,也確實可以吸引到不少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只不過一百多個前女友實在是太誇張了。

  塞拉斯蒂婭撐著下巴,隱晦打量的眼神逐漸變成了光明正大的欣賞,自己的親隨還是很養眼的嘛,經常看看也不是不可以,畢竟誰會不喜歡一個帥氣的害羞小男孩兒呢?

  「公主殿下,請問您考慮得怎麼樣了?如果不行的話,我現在就去回絕侍從長。」塞拉斯蒂婭倒是心情愉悅了,阿爾邦卻是被看得渾身不自在,趕忙出聲提醒。

  「皇家城堡就有許多分配給親隨的禮服,不必為了一套禮服大費周章。」塞拉斯蒂婭心生妙計,不著痕跡地否定了皇家侍從長帶阿爾邦去市場定製禮服的建議。

  阿爾邦有些詫異,隨即問道:「雄駒和雌駒的禮服不能一概而論吧,我聽說上一位親隨是雌駒,年齡比我略大些。」

  「雄駒和雌駒的禮服尺寸都有,完全不必擔心合不合身的問題,實在不行可以請設計師來皇家城堡里定製。」

  塞拉斯蒂婭站起身,用魔法浮起還在愣神的阿爾邦,優雅地朝著皇室衣帽間的方向走去。

  中樞官員們正在處理政務,完全沒發現他們的公主殿下已經翹班了,仍然在兢兢業業地努力工作著,這副場景讓阿爾邦有些想笑。

  「公主殿下,您還有公務沒處理完,而且小馬谷方面有一些材料和資金的文件需要審批……」

  「沒關係,晚上加班就好,你會陪著我加班的對吧?」

  阿爾邦滿臉無奈,浮在半空中的他完全無法反抗,只好揮著蹄子回應道:「公主殿下,我是您的親隨,您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所以完全不必詢問我的意見。」

  就算詢問了也無法反抗,塞拉斯蒂婭終究還是天角獸公主,阿爾邦只是一個可憐的幻形靈臥底兼飛馬親隨罷了,只想老老實實地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

  塞拉斯蒂婭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笑意,語氣如山澗百靈鳥一般輕快:「我很想當一回設計師,就拜託你來當我的模特咯。」

  從前的時候喜歡給自己的妹妹露娜穿上各種衣服,如今終於有小馬能讓她任意打扮了,塞拉斯蒂婭的心情更加愉悅了。

  阿爾邦在半空中晃悠著,有時候他也會忘記自己的臥底身份,可每當回想起這一層身份時,阿爾邦又會莫名恐慌起來,他早已適應了這種安逸的生活。


  臥底的工作是出賣信任,阿爾邦如今的行為不就是出賣塞拉斯蒂婭的信任嗎?如果有一天暴露了身份,阿爾邦將以何種身份面對如此信任他的公主殿下呢?

  如此想著,阿爾邦有些愧疚起來,他本就不是專業培養的臥底間諜,專業性差的壞處在此刻暴露得一覽無餘。

  塞拉斯蒂婭似乎察覺到了阿爾邦的心情,輕聲安慰道:「如果想念朋友了,你隨時可以回去看看。」

  阿爾邦錯愕地抬起頭,試探性地詢問道:「公主殿下,如果有一天我選擇一去不回,您會責怪我嗎?」

  「當然不會,每隻小馬都有自己的想法,我自然也不會強迫誰留下來工作。」塞拉斯蒂婭臉上的笑容開始勉強起來,語氣卻仍然秉持著優雅。

  是的,塞拉斯蒂婭見證了無數離別,她自己也無法阻止親密小馬的離開,這其中也包括著她的妹妹露娜。

  「不過,如果你決定要離開皇家城堡……離開我的話,我會永遠想念你的。」

  兩千年來身邊有過無數親隨,如今塞拉斯蒂婭仍能記得每位親隨的面容和名字,這其中也絕對會包括阿爾邦。

  阿爾邦搖了搖頭,將亂七八糟的想法趕出腦海,堅定地承諾道:「公主殿下,就像我先前說過是一樣,我想要一直在皇家城堡工作,一輩子都當親隨。」

  塞拉斯蒂婭的呼吸似乎混亂了一瞬,緊接著某種失而復得的感受湧上心頭,輕聲說道:「如此便好,只要你願意干,公主親隨這個職位就留給你好了。」

  是的,阿爾邦既要拯救病入膏肓的幻形靈帝國,也要承擔起塞拉斯蒂婭的信任,臥底也不一定要必須選擇其中一方對吧?

  既然無法成為帝國元帥,那阿爾邦就成為帝國最具傳奇色彩的臥底好了,他發誓絕不背叛任何信任他的小馬或幻形靈。

  以自身為支撐點,掌握好兩國的平衡點,阿爾邦要讓幻形靈帝國和小馬利亞共享和平,即使這個目標很難完成。

  統籌兼顧,這便是阿爾邦的臥底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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