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狂風肆虐的西北地區逐漸進入濕潤溫和的西南地區,雲畫他們已走了有九天,到錦官城據辛承計算還有兩三天的路程。
「小姐,前面二十里有城鎮,有兩家大客棧相鄰,還有房間。」
辛承是帶著一隊人先行勘察的,找到落腳點後又返回接應雲畫他們。
「可算有個正經休息地方了,已經連著三日在野外駐紮了。」
集子眠聽罷長舒一口氣,總算不用睡在荒郊野外了。
雲畫也舒展了下身子,連日的騎馬奔波加上露宿野外,確實是累得很了。
「休整兩刻後上路,趕在晚飯前到客棧。」
命令吩咐下去,隨行的侍衛也都原地就坐喝了幾口水。
「誒,到了錦官城你是如何想的?」
集子眠靠近了雲畫低聲詢問。
「無非也就是找個看我們不順眼的,激一激,看看那邊能給我們收拾爛攤子到什麼地步。」
雲畫抱胸抬頭看天,嘟囔著回答,不細看確實難以察覺在說話。
天色越來越暗,終於在太陽西沉前抵達了客棧。
「客官,小店照您說的把剩餘的十三間房都給您留著了,還有隔壁的十餘間,不知可夠?」
掌柜的一見到辛承,就滿臉堆著笑迎上來了。
「嗯,還要五桌飯菜,挑好的上。」
集子眠直接一錠銀子先交予掌柜,知道這才是正經主子,出手還闊綽,連忙應是退下交代後廚去了。
一伙人先分了分房間,各自回房間休整了一下然後就來客棧大堂等著上飯了。
雲畫來的是最晚的,她換下了騎裝,雖未施粉黛但仍美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於是,當焦豐源看到雲畫的那一刻,心臟的怦然跳動,都在告訴他,就是她了。
這樣美的女子,天生就應該是他的妻子。
「這邊。」
集子眠伸手招呼雲畫過來,他自然是故意的,旁邊那桌上的一個男子的眼睛都要長到表妹身上了。
客棧雖然比較簡陋,但是占地還是挺大的,一層大堂擺了二十張桌子,二三樓房間也有二十個。
「姑娘,在下是錦官焦氏焦豐源,在此相見乃是緣分,不知可有福氣能與姑娘同飲一杯。」
菜剛上齊,筷子都還沒動一下。雲畫臉上看不出變化,捏著筷子的手暗暗使了勁。
集子眠端起酒杯,起身走到雲畫身後。
「焦兄請。」
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雲畫的拒絕,焦豐源只好跟集子眠喝了這杯酒,然後頗有些不甘心的離開了。
「他若是在我們離開前都能安安分分的,到了錦官城我就另選目標,他若是不安生…」
雲畫的話沒說完,但很明顯的意思。
這種事情,自她漸漸接手家裡的產業後,遇到的很多了,她也向來不是一個寬容的人。
「我看啊,他不是個聰明的人,你小心點。」
這樣說著,集子眠絲毫不擔心雲畫,反而是想看看焦豐源的下場。
夜裡,青韻在雲畫房間裡守著,倒是一夜無事。
第二日,雲畫醒的很早,實在是被養的嬌慣了,這客棧又很簡陋,睡不舒服。
下了樓,還沒看到自己人在哪,焦豐源就殷勤地邀請她一起來用早膳。
「不必了,多謝焦公子。」
雲畫禮貌的笑著拒絕了。
不等焦豐源再說些什麼,雲畫帶著青韻繞過他,青韻在他想跟上來的時候架起劍擋了一下,焦豐源的臉色一下變得有些不好看。
「若日夜兼程,明日便能進到錦官城中,若夜晚駐紮,便要到後日了。」
辛承待雲畫放下筷子後過來請示她的意思。
日夜兼程會比較耗費心力,但是雲畫總覺得還是早日進到錦官城比較好。
「明日進錦官城,還是你帶人先出發。」
「是。」
辛承抱拳退下,雲畫剛要起身上樓換衣服,焦豐源瞅準時機過來搭話。
「姑娘也是要去錦官城?不妨一路吧,在下自幼習武定能護姑娘周全,到了錦官城還可以帶姑娘遊玩。」
他仿佛想要努力的裝出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可惜腔調和眼神間的傲慢是遮蓋不住的。
說不定此刻他心中正在偷笑,覺得自己如此有魅力,沒見識的女人一定會乖乖搭上來的。
「不必了。」
雲畫已經練就了皮笑肉不笑這一絕技,通常用於不想微笑但又要顯得自己很有素養的時候,也就是現在。
換好了騎裝下樓,侍衛們已是在客棧外都準備好上路了,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焦豐源也帶著人跟在後面。
不顧他人意願,只遵從自己想法進行交流的行為,雲畫認為就是在騷擾。並且這還是在她有侍衛的情況下尚且如此,那麼出身平凡的美貌女子呢。
焦豐源,錦官焦氏已經暗暗上了雲畫的計劃名單。
辰時一刻上路,迎著初升的太陽,伴隨著微涼的風,是雲畫最喜歡的感覺。
無論是趕路還是休整,焦豐源看雲畫那些侍衛始終都是嚴肅警惕,連個插空的機會都沒有,只得跟在後面跟了一路。
到了夜晚,前面停下了。他以為要駐紮了,就知道她嬌滴滴一個小姑娘,不可能真的日夜兼程趕路,他都有點吃不消了。
結果他這邊準備駐紮營地了,那邊休息了一會又準備上路了。
「少爺,咱們還跟嗎?」
焦豐源的隨從過來問,他也有點受不住了,騎馬騎的臉都白了。
「不跟了。真是個獨特的娘們,小爺我一定要拿下。」
沒了人在跟前,他連裝都不裝了。
「小姐,您起疹子了!」
知柳在給雲畫整理衣服時,才發現她脖頸已經起了小紅點。
有了知柳一提醒,雲畫挽起袖子也看到一片的紅點,然後就是知道後的癢勁也上來了。
雲畫欲哭無淚,原本不知道時沒感覺,現在難以忍住不去抓癢。
集子眠連忙從自己的大藥箱裡找出了先前給她配的藥,隨後又拿了外敷的藥讓知柳給她上。
由於在外,也只給脖頸和胳膊上了藥,但還好發現的早,不然臉上都要蔓延了。
「你這衣服布料怎麼這樣粗。」
雲畫實在是嬌生慣養,衣物都必須是最最上乘的布料,否則就會滿身起疹子。
「那幾件騎裝都沾了汗,我實在穿不下去,想著稍次些的布料應該沒什麼事,結果還是不行。」
說著,她自己都嘆氣。身上這件雖然是稍次些的了,但是卻也是平常人家一生都不一定能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