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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流匪

2024-09-25 15:22:05 作者: 枯茶不枯
  十月初,雲畫前後收到了來自父親母親和兩位哥哥的家書。

  蘇郡雲氏是多年的皇商了,雲畫的父親母親奉旨出使東炎國、羌毅族、讖族等以宋錦蘇繡呈上以示交好之意。

  此次同去的皇商還有幾家,都是當家人,而且大使是由衛國公的次嫡子擔任。這次出使的陣仗,實為北盛開國以來最大的一次。

  父母親的家書中說他們已經到了最遠的墨倫族,在年底前便能回來。

  雲畫算著信件從寫好到現在,至少過了有一月,那麼此時他們應該已經在返回的路上,也許不必到年底,再有一月有餘興許就能回來了。

  將信收好後雲畫又拆開兩位兄長的書信,大哥雲經琅從武,小時候便是教她一招兩式,希望她能強身健體。如今信中也是問她有沒有生病,身體如何。

  二哥雲經珏從文,各式的書法畫技也是手到擒來,一封信中換了十種字體。

  雖都是些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的問話和囑託,雲畫看著看著還是不免露出了笑。

  因著父母親的行跡不定,雲畫提筆準備給兩位兄長回信。

  回復完兩位兄長的問題,她又想起先前林隱之說的義清縣,又落筆寫了一句:「棉城緊靠西北,風沙大,皎皎多感乾澀。想起兄長所說的義清縣,集山淵之精華,是個鐘靈毓秀的地方,想著來年一定要讓兄長陪我去看看呢。」

  女兒家嬌縱的姿態很足,在此後她先是寫了些希望兄長們能保重平安的話,才又寫了自己在棉城的一些見識。

  「知柳,將信給張老爺,托他回烏枝縣時交給兄長。」

  「是。」

  知柳拿了信前腳出去,雲畫剛坐下要放空一下思緒,後腳集子眠拿著輿圖進來了。

  「岬徐附近流匪不斷,目前是否平定也未知,繞過岬徐,雖然多了三天的路程,但無疑是最安穩的。當然,就算你想從岬徐縣過我也不允許。」

  雲畫看他一眼,無言以對。

  集子眠:「岬徐縣距離錦官城不過四十六里,也不知錦官城是否安生。」

  「岬徐縣不比錦官城,錦官城有城牆矗立,且錦官城是富庶之地。岬徐縣的農民原本就因為旱年顆粒無收而不好過,岬徐縣令不作為還鋪張浪費,才會有這次的動亂。」

  集子眠明白,但總覺得有些惶惶不安。

  「其實也不必如此著急,可以年後再去錦官城的。」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雲畫搖了搖頭。

  她拿過紙筆邊寫邊說道:「你知道的,我向來很看重羅顏坊,我的追求就是羅顏坊能為所有人知道。這次正巧林公子給了我們錦官城的機會,不論前路艱險與否,於我而言是等不及了的。」

  而紙上寫的卻是:重點是試探太子對我們的態度及底線。

  確實,林隱之能給出錦官城商鋪的地契,就表明錦官城大概是太子的地盤,那麼自雲畫一行人進入錦官城開始,就一切都在他的監控下,是一個試探的最佳機會。

  與虎謀皮,先要打探清楚到了何種境地才會被虎吃掉。

  自之前雲畫隱晦地提醒過後,他也清楚附近有人蹲守,於是也配合道:「確實,錦官城我們幾次沒能得以駐店,這次正是好機會。好吧,那就捨命陪君子了,到時候真碰上流匪了我一定先讓你跑。」


  雲畫皺眉拍了他一掌,很實的一掌,冷不防受了這一下集子眠覺得內傷都要有了。

  「說過多少遍避讖,你真是一點記性都沒有。」

  雲畫平時輕聲輕語,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但凶起來時集子眠也是真怕,雖然雲畫還小他兩歲,但每到這時他就仿佛看見了自己的親姐痛扁自己的樣子。

  「錯了,真錯了,下次一定記得。」

  在反抗與順從中,集子眠選擇了認錯,他堅信同女子的爭鬥中,唯有先認錯才是真正的正確選擇。

  長陽,勤政殿。

  「近日岬徐一帶流匪猖狂,你們覺得應當如何?」

  聖上一身龍袍加身,威嚴的端坐於上首,五位皇子除卻大皇子抱病、兩位公主以及一些肱骨大臣俱在御前。

  「這群流寇燒殺搶掠,實在是可惡至極,兒臣認為應將他們圍剿,以示皇家威嚴。」

  三皇子傅晟崎率先當了出頭鳥,聖上放在桌下的手把玩手串都快了些,很想嘆一口氣卻又忍住了。

  有幾個牆頭草大臣附和了兩句,五公主傅晟安的心思並不在這上面,倒是六公主傅晟俐若有所思。

  北盛相較於其他國家或民族,是女子地位較高的國家。在北盛,有能力的女子為官比比皆是。所以適齡的公主與皇子同樣,參朝議政,有官職加身。

  傅晟崎聽到幾聲附和,神情越發有些壓不住的倨傲。

  「哈哈咳咳…哈哈咳…」

  一串明顯至極的想要壓住笑聲的輕咳聲在大殿上響起格外明顯,太子傅昭以手虛虛握拳掩唇,頗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太子。」

  聖上無奈地提醒他人前不能過於失儀,那言語中的寵愛卻是任何人都忽略不了的。

  傅昭壓制住嘴角,看著傅晟崎問道:「那三弟是想如何圍剿,派誰圍剿,怎樣以示皇家威嚴呢?」

  他哪裡知道,他只是套用些空話,等到將活攬下來後再同自己母后商議。

  傅晟崎一時無言,看著傅昭這步步緊逼的樣子,還有方才父皇對他的縱容,讓他不由握緊了拳。

  後面的七皇子傅晟堯年齡最小,年僅十二,平日裡雖有舅舅教他那些治國策略,但真到了現在的場面他還是不懂。

  趁著大臣們也低聲交流時候,他也偷偷問四哥:「四哥,為何二哥如此質問三哥,難道是不可行?」

  四皇子傅晟永看看前面有些僵持的兩位哥哥,湊近了他低低回答:「父皇想要得到的是確切的法子,而不是籠統的概念,三哥說的不是不可行,而是就如同你寫文章時那些空洞的話語。」

  這麼一說傅晟堯一下子就明白了,畢竟自己時常因為文章內容的空洞而遭到舅舅的懲罰。

  聖上看看傅昭,得到一絲疑似肯定的回答,他出聲詢問:「那太子可有想法?」

  傅昭拱手道:「兒臣以為,流寇自然是要平定,而且這平定的人選是至關重要的。此人既要能代表天家顏面,需要有一定的軍事頭腦,又不能是手握重兵久經沙場之人,否則顯得朝廷對於區區流匪都要勞師動眾。」

  其實這番話指向性很明顯了,代表天家顏面自然是皇室之人。兩位公主不習武,四皇子和七皇子都相對年幼,大皇子抱病,三皇子經過剛剛一出誰都能看出是個沒腦子的。

  「臣認為,太子殿下,當為最佳人選!」

  兵部尚書齊彎歷率先啟奏,後又跟著一片大臣啟奏的附和聲。

  「既如此,命太子為主將,陳莫為副將,帶軍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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