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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推濤作浪,挑撥離間

2024-08-22 12:06:56 作者: 少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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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風暴來襲之前,會有短暫的寧靜一樣。

  此時此刻,太極殿內的靜,處處都透著詭異的氣息。

  見過大風大浪的老臣子,正襟危坐,面色肅然。

  年輕的侍郎與大夫,面面相覷,心懸在了嗓子眼。

  大殿裡,只有流淌著李氏血脈,以天選自居的皇族之人,瞧著那兩支飛來的長箭,不以為然。

  「哎呀……」平陽王李英,笑著嘆一口氣,挑著眉頭瞧了殿內一眼,起身走到蘇婉瑩身旁,一把將那嵌在台階上的長箭給拽了出來。

  他瞧著箭頭上蒙著薄薄一層乳白色,將箭拿在手裡,於蘇婉瑩的眼前晃了晃。

  忽而,轉身看著依舊專注在吃上的李義,聲音突然抬高了幾分:「見血封喉!」

  極靜。

  舒妃白了面頰,目光不自覺的往自己身側的那根箭上掃過去。

  那箭尾的老鷹尾羽,好似閃過一道粼粼的光。

  此刻,李錦正對著太子的面頰。

  他方才的那一抹陰毒的注視,被這兩支長箭破開了一條口子。

  雖面不改色,但額角上滲出的細密汗珠,還是沒能躲過李錦的目光。

  大殿的屋檐上,傳出一陣腳步聲,殿門之外,飛快的閃過幾個人影。

  不知是誰,高呼了一聲有刺客,引得殿上一片譁然。

  高台之上,龍椅之中的李義,一聲輕笑,慢慢放下了手裡的筷子。

  他森寒凜冽的目光,從太子與靖王的面頰上掃過,而後才接過陳公公遞過來的手帕,左右沾了兩下手心與手背。

  他沉沉道:「都閉嘴。」

  殿內聲音散去,靜的可怕。

  李義一聲冷笑,將手中的帕子扔在面前的桌上:「刺客。」他說,「眾卿家這一個月里,見的還少?」

  他話裡有話,字字如刀:「嚴詔怎麼死的?裴義德為什麼裝病?」他抬手,指著李錦,「還有靖王,人在院中站,刀從天上來。」

  李義歪了一下嘴,笑的格外諷刺:「在這天下的長安城,在這大魏的太極宮!」

  他聲音忽而大了幾分,豪情萬丈的抬手:「有幾個刺客,也值得眾卿家大驚小怪?」

  伴君如伴虎的滿朝文武,怎會聽不出李義這話里裹挾的殺意?

  眾人皆白了面頰,兩手放在身前,頷首不語。

  這屬於大魏帝王的那股強大威壓,讓所有人的背心都透著一股冰冷的寒意。

  誰也不敢出聲,誰也不敢貿然上前。

  此刻,李義睨著已經渾身顫抖的蘇婉瑩,挑眉瞧著平陽王,擺了擺手:「看熱鬧不嫌事大,你下去。」

  接著話音一轉,抬手指著愣在殿中,神情恍惚的蘇婉瑩:「你接著說。」

  蘇婉瑩一滯。

  「說說,誰讓你殺人。」他頓了頓,冷冷注視著蘇婉瑩:「你又都殺了誰。」

  殿外,刀劍拼殺的聲音隱隱傳來。

  殿內,蘇婉瑩額角上落下一滴冷汗。

  她此刻忽然冷靜了下來,目光在李錦和太子的面頰上打了個來回。

  此時此刻,她察覺到了熟悉的謀略味道。

  不僅是蘇婉瑩,太子也一樣察覺出了不同尋常。

  他垂眸,瞧著桌上的飯菜,腦海中卻在竭盡全力思考著破局的方案。

  「我……」蘇婉瑩手攥成了拳,遲疑了。

  她雙唇乾癟,目光驚恐:「我……」

  話還沒說出口,太子起身拱手道:「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李義眯眼:「講。」

  「先是太傅嫡女遇刺,而後殿內求助。」太子回眸,掃了一眼李錦,「之後又是長箭行刺……」

  他遲疑片刻:「兒臣覺得,事出蹊蹺,當從長計議。」

  大殿中,李義沉默了片刻,半晌,探身前傾,問到:「那太子以為,當如何是好?」

  「蘇婉瑩御前失儀,又污衊皇妃,罪加一等,當交由刑部審理。」太子道。


  「兒臣覺得不妥。」李錦沒有起身,望向李義,話音裡帶著些許調侃與戲謔,「蘇婉瑩雖是太傅嫡女,無官無爵,但舒妃娘娘可是從二品。」

  他笑起:「太子殿下這眼裡沒有大理寺啊。」

  「李錦,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太子冷冷道。

  卻見李錦不疾不徐,自顧自斟了一杯酒:「就算我當了啞巴,可這殺人的案子,從來都是六扇門主理,太子就這麼橫了一刀給截住……」他淡淡道,「難不成太子也有份?」

  說完,他直接無視了太子那恨的噴火的目光,看向蘇婉瑩。

  「蘇姑娘,你聽聽殿外。」李錦斟了一杯酒,「刀光劍影,打打殺殺。」

  「大魏最精銳的暗衛,尚且戰的如此艱難。」他輕笑,「你今日若是邁出這殿門,不出一日,定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李錦!」被戳了脊梁骨的太子,站起身,指著他吼道,「你也太放肆了!」

  眼眸里,大魏的靖王,依舊端坐在前,面帶笑意,抿了一口杯中酒。

  「何來放肆?」李錦笑起,「太子殿下都敢在大殿上當眾行刺了,有什麼立場指責別人?」

  「你!」

  「難道太子殿下不認得那支箭?」說完,他從身後拿出一支,箭身帶血,黑了一片。

  李錦將長箭端在手裡,目光極寒,冷冷瞧著太子的面頰:「本王可是認得。那箭與射穿大仵作嚴詔心口的,是同一組。」

  大雪飛揚,京城的夜空上,泛著一抹詭異的紫紅。

  大殿裡,李錦與太子針鋒相對,劍拔弩張。

  「靖王的意思,是本宮殺了嚴大人?」太子挑眉。

  卻見李錦輕笑,不以為意:「是不是,抓了外頭那個,不就知道了?」

  太子抿嘴,死死盯著李錦的面頰。

  誰知李錦擺了擺手,話音一轉:「哦,也不一定。」他望向已經愣在高台上,腦海中一片空白的舒妃,「說不準就變成舒妃娘娘的人了,也說不準,就成了蘇婉瑩的人。」

  李錦的思路一直很清晰。

  太子能在皇城中有恃無恐,有很大一部分,是仰仗著母族的力量。

  「經過那第一局後,舒妃和太子之間,定有間隙。」凌晨十分,宋甄在燭火旁,掃一眼沈文,「沈大人在暗中,假扮成太子暗衛,一路追殺蘇婉瑩。」

  「不傷她性命,但要讓她吃到苦頭。」他說,「要把她逼的走投無路,逼的她只能上殿求一線生機。」

  夜色中,沈文點了下頭,從宋甄手中接過他收起的那兩把連水的飛刀。

  「之後大殿之上,就需要王爺推濤作浪,挑撥離間了。」宋甄淡笑,「要讓蘇婉瑩急於求活,而舒妃急於同太子撇開干係。」

  「那時,連水為了救主,定會再次出手。」他看了一眼眾人,「那是唯一的一次機會,抓到他,便可以將所有的事件,直接指向太子。」

  說到這,他頓了頓:「不論死生,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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