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生一愣。
這滿地都是殭屍，隊長在這裡？
他怎麼聽不懂了？
余淑婉看著余秋生的樣子，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
服了，這個師弟只知道抓殭屍吃飯，用腦子的事情是一點都干不上的。
「先把那兩具屍體燒了。」
余秋生一手拖著一具屍體走到旁邊的空地上，手指捏著一張符紙，一個旋轉符紙就燃起來了。
燒殭屍這件事情，顧玄時本來以為怎麼著也要堆個柴火堆講屍體放上去，結果余秋生只是扔了一張符紙。
顧玄時心裡想著那符紙燒完估計殭屍都沒燒一點，結果在符紙接觸到屍體的一瞬間，火勢大起，大火瞬間將屍體吞沒。
「哇，好高級！」
這不得省下多少柴啊。
「什麼？」
楠州的聲音響在身後，顧玄時扭頭看著站在自己左側方的楠州。
「這個符紙，能燒那麼大的火，真省柴。」
顧玄時說完就看到楠州很輕的笑了一下。
「嗯，省柴。」
顧玄時被楠州笑的有點不好意思，整的他好像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師兄，人帶過去了。」
顧玄時看了看余淑婉又看看地上，剛剛的殭屍已經不在了。
余淑婉：「現在該去看看這裡的村民了。」
顧玄時跟在楠州身後，這個世界的人物都給他一種很高智的感覺……
「顧玄時，你餓不餓？」
顧玄時：……好吧，除了余秋生。
顧玄時剛想說自己不餓，就看到余秋生從兜里拿出幾塊麻糖。
顧玄時：……
「謝謝。」
顧玄時從善如流的接過麻糖放入口中，真好吃。
楠州回頭看了一眼，顧玄時將另一塊麻糖塞到楠州口中。
「好吃嗎？」
顧玄時邀功似的。
「嗯。」
楠州含糊的應了一聲，耳根子有點紅。
地上的殭屍還在掙扎，但是繩子是經過淬鍊的，專門拿來捆殭屍的，就算扭成麻花也掙脫不了。
楠州腳步沒停，徑直走到百日裡老伯家門口敲門。
門嘎吱一聲開了條縫，老伯陰森森的站在門後，怎麼看怎麼有點滲人。
「年輕人，你們又來了啊。」
老伯開口的瞬間，地上的殭屍停止了掙扎，一動不動。
「老伯，討口水喝。」
楠州語氣聽不出任何改變，還是白日一樣平平緩緩的。
老伯看了看地上躺著突然間啞巴的殭屍，眼睛中閃過一抹紅色。
「年輕人，我這裡沒水了，你去別處吧。」
老伯說著就要關上房門，但楠州伸手阻止了他。
「白天的時候不是還給了我一碗摻著屍血的水嗎？」
老伯眸光一厲，看著楠州的目光漸漸變的陰狠。
在楠州看不到的地方，老伯扶著門的手指，指甲漸漸變長，皮膚迅速枯化，泛出一種長期不受陽光照射的蒼白。
但老伯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眼看著老伯的手就要穿透門板朝著楠州的脖子抓去，顧玄時從楠州身後伸出一個腦袋。
「楠州，你在和誰說話呢？」
老伯動作一頓，順著聲音看過去，看到顧玄時的時候很明顯愣了一下。
楠州也被顧玄時的聲音驚了一下，現在的場合太過危險，顧玄時還是離遠點為好。
楠州不著痕跡的擋住顧玄時伸出來的腦袋，他其實心裡也沒底。
這老伯不出意外的話也是殭屍，但是哪種殭屍……
楠州想起白日的時候，這老伯在陽光的照耀下絲毫不受影響的樣子……
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顧玄時前面。
「年輕人，屍血是什麼，我老頭子不知道。你們啊，就是愛瞎胡說。」
老伯說著慢悠悠走出來，繞過楠州就要看顧玄時，楠州把人攔下了。
在楠州警惕的目光中，老伯露出一個和藹的笑。
「小伙子，你讓我看看他。」
楠州不讓。
「你認識他？」
老伯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讓我看看他我就知道了。」
楠州還是不讓，手已經握上了剛剛別回腰間的桃木劍。
老伯突然一笑，楠州揮劍斬出，但老伯眨眼間消失在原地，楠州猛的回過神，老者的手已經伸到了他脖子處。
下一秒就能掐住楠州的脖子。
楠州飛速後退幾步，「顧玄時，離開那裡！」
顧玄時聽話的轉身就跑，步子剛邁出去就被老伯拎著脖領子提了起來。
是真的提了起來，雙腳離地的那種。
顧玄時手腳在半空中撲騰，腦海里不合時宜的想到：要是我老了身體也這麼棒就好了。
但是現在活不活得到他老的時候不知道啊，這怪老頭看起來有點不是人的樣子！
「你放開我！」
顧玄時話落的下一秒，身後的人竟然真的鬆開了手。
顧玄時一個屁股墩落到了地上，疼的齜牙咧嘴的。
屮，讓你放你還真放啊！
楠州的劍自身後襲來，老者轉身用手掌握住了劍尖。
「年輕人，戾氣不要那麼重，和老頭子我聊聊吧。」
老者身上絲毫沒有殺氣，也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楠州閃身到顧玄時身邊將人扶起來，意識到自己不是老者的對手，但還是又一次站在顧玄時身前。
「你想談什麼？」
老者笑眯眯的，似乎絲毫不介意剛剛楠州想用桃木劍削他腦袋的事情。
「比如聊聊地上躺著的這兩個？」
兩分鐘後，老者，楠州，顧玄時三人坐在屋裡的桌子邊。
顧玄時正對著門口，楠州坐在顧玄時左邊，老者坐在顧玄時右邊。
顧玄時正襟危坐，雙手放在膝蓋上，像個認真聽講的小學生一樣。
顧玄時看了看老者，想要往楠州那邊挪挪，老者伸手按住了他一隻手。
「別緊張，我就是一個老人家，我又不會吃人。」
顧玄時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您剛剛和楠州打架的時候那身手可不像個老人家。
「你到底要說什麼？」
楠州很討厭這種受制於人的感覺，尤其是現在他還不能保證顧玄時的安全。
老者被打斷和顧玄時的談話，有點不高興，但還是耐著性子問楠州。
「你們，打算去滄州啊？」
楠州眸子一眯，「你怎麼知道？」
老者指了指外面被余姓二人看著的殭屍。
「他們曾經來找過我，讓我幫忙殺掉你們。」
顧玄時往楠州那邊挪的小動作僵住了，不敢動了。
您老真的是在說殺人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您老是要去砍兩兜大白菜呢！
顧玄時乖乖坐著，生怕老者一個不高興擰他的脖子，雖然自己是殭屍，但好像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殭屍。
「放心吧，我又沒答應他們。」
老者嫌棄的撇了撇嘴。
「老頭子我啊，剛到這裡幾天，前幾天都是住在衙門附近的租房裡的，今早上才搬到這裡。」
搬到這裡？
顧玄時雖然低著頭但心思很活絡。
楠州沒說話。
老者摸了摸自己的長鬍子。
「隊長啊，希望我和他們今晚一起殺掉你們四個。」
「為什麼？」
楠州問道。
老者還是摸鬍子。
「你們住進租房的第一天應該就發現了，一直有人暗中監視你們，但是你們找不到，知道為什麼嗎？」
顧玄時抬頭瞄了老者一眼。
老者似乎很開心顧玄時看他，笑眯眯的湊近和顧玄時講悄悄話。
「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顧玄時大氣不敢出。
老者看顧玄時有點嚇到又撇撇嘴坐回去。
「因為看著你們的是一隻鳥，衙門的人只去過一次，後面都是一隻鳥看著你們，隊長知道你們全部的計劃，下一步是要去找永夜明珠
但是他自己就是殭屍，怎麼可能讓你們去呢？
所以他策劃了今晚的一切，但是沒想到啊……」
沒想到這小傢伙跟著你們。
顧玄時伸長脖子看了看外面的兩個殭屍。
「隊長是殭屍？是不是外面眼睛被戳瞎的那個？」
老者點點頭，「就是他。」
隊長是殭屍，是不怕陽光不怕人的殭屍，甚至還會偽裝自己，有自己的思想。
楠州眉頭緊皺，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孩子，你們還是先去找永夜明珠吧，這鎮裡的人，先別管了。」
楠州不解。
「不管？」
眼睜睜讓楠州看著有人被捆好餵到殭屍口中嗎？
對於第一晚上遇上的被捆在屋裡的殭屍，楠州的猜測其實是正確的，他們都是隊長讓人綁了送來這裡的。
要是殭屍過來，他們就是個殭屍的祭品；要是殭屍不來，他們就能活著。
「孩子，你別太犟，我想你已經猜到了，這城中的人大半都是和隊長一樣的殭屍，但是很多人自己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是正常人。」
老者說到這裡嘆了口氣。
「他們都是受到影響變成這樣的，沒有被殭屍咬，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就變成殭屍。
但他們與死亡和被咬傷之後變成的殭屍不一樣，不怕陽光不怕人，剛開始不具有攻擊性。
但是時間一久就會和隊長一樣，開始喝獸血咬人，和正常屍變的殭屍沒什麼區別。
除了找到永夜明珠，唯一阻止他們屍變的辦法就是殺死所有人。」
楠州眸子一顫。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你是誰？」
楠州看著老者，眼裡滿是探究。
老者笑著摸了摸鬍子，「你不用管我是誰，總之……」
老者最後一句話是看著顧玄時說的。
「我不會傷害你們的，甚至可以幫助你們。
當然，要不要我幫，看你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