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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烏龍的定情信物

2024-09-17 20:56:56 作者: 莫問錢程
  整個軍營內,到處是傷兵!

  劍傷刀傷甚至還有被火燒傷的,有很多都因來不及救治,失血過多而死。

  沈柔這才知道他們的忍飢挨餓根本不算什麼,這裡才是真正的人間煉獄。

  有一個雙腿被砍折的老兵死死抓住她的胳膊,虛弱的說道:「大夫求你救我,我不能死,我還有兩個幾歲的孩子要養,我婆娘是個瞎子,我若真回不去了,他們娘幾個都得活活餓死。」

  沈柔一邊幫他止血一邊安慰道:「放心,你不會死的!」

  可她纏紗布的手分明都在抖,那薄薄的紗布纏一層紅一層,鮮血根本就止不住。

  沒有止血藥,她也束手無策!

  老軍醫走過來看了一眼,沖她微微搖了搖頭,他的意思沈柔明白,是讓她放棄,不要浪費有限的醫療資源。

  沈柔走了,她甚至不敢回頭看那老兵一眼,好在一個又一個的傷者讓她忙昏了頭,直忙到吃過午膳才稍稍安歇了一會。

  下午時分,城牆上突然一陣騷動!

  沈柔也好奇的爬了上去,只見城門外一白衣男子被十幾個人護著,硬生生從東凌人的箭雨中殺出一道口子來,直衝向城門。

  守城副將張青看清來人面孔後,急急大喊:「快開城門,快開城門!」

  城下一片混亂!

  那白衣公子顯然不會武功,騎術也不好,但護著他的人卻都是一頂一的高手。

  雖然他身邊人極力替他攔截那些弩箭,還是有一支射進了他的胸膛。

  那個位置,看的沈柔眼仁一縮。

  離心臟太近了!

  與此同時,城門半開,他隨護著他的侍衛一起沖了進來。

  沈柔見到那人時,是在一個時辰後。

  三個軍醫都圍在他身邊束手無策!

  他身上還插著那支箭,臉白的像張紙。

  見她進來,張青忙迎了上來。

  「沈姑娘,您來瞧一瞧,這箭好像扎進心口了,可有辦法安全拔出來?」

  沈柔看了眼那傷口,好看的眉頭微皺了一下。

  不對,如果那支箭射進了心窩,不該只流這麼少的血。

  她問到:「可檢查過傷口了?」

  所有人都搖頭。

  「沈姑娘,我們不敢輕舉妄動,怕扯到傷口會流血不止。」

  「拿剪刀來!」

  張青慌了:「沈姑娘,你要幹什麼?」

  「把他的衣服剪開,我要確定一下傷口的情況。」

  沈柔的手非常穩,所有人都在緊張的盯著她那雙手。

  待衣服剪開,一枚銅鏡赫然露了出來,正好被那支箭穿透,也正是因為它,這人受的傷並不嚴重,這也就能解釋他為何只流那麼一點血。

  所有人皆是大大鬆了一口氣!

  其中一人說道:「大爺還真是福大命大,蒼天保佑啊!」

  張青咧嘴笑了:「嚇死老子了,大爺若是真出點什麼事,我他媽的如何向將軍交代。」

  他又問沈柔:「沈姑娘,按理說這傷也不重,大爺為何一直昏迷不醒?」

  沈柔將手指搭在那人的腕間,只聽脈搏強勁,這可不像昏迷之人該有的脈象,可人又偏偏不醒,她也有些奇怪。

  「先替他拔箭吧,,人應該過會便會醒。」

  拔箭沒用沈柔,那幾個軍醫便能幹,他們對其他病不擅長,但治外傷還是有一套的。

  不一會那箭便被取了下來,果然扎進肉里不深,拔出來後那傷口只流了一點血。

  沈柔見那人已脫離了危險,便自行退了出去。

  傍晚時,有人過來說那位受傷的公子要找她,她便跟著去了。

  屋內,那人穿了一件白色的裡衣斜靠在床上,散著發,膚色偏白,長相倒是平平,偏那雙眼睛生的熠熠生輝,竟讓沈柔覺得有幾分違和感。

  他開口問道:「請問姑娘可是沈柔沈姑娘?」

  沈柔再傻也知面前這人應是個大人物,她沖他福了福身說道:「民女正是。」


  那人見她有些緊張,寬慰道:「沈姑娘不必拘謹,我今日貿然請姑娘來,是有一物想轉交姑娘。」

  說完他沖守在一旁的小廝道:「周止,去將三爺留下的東西取來,交給這位姑娘。」

  周止得令,不一會就取回來一枚錦盒。

  沈柔疑惑的問:「這是?」

  「這是我三弟江漓留給姑娘的。」

  聽他這般說,沈柔才恍然,原來眼前這位溫潤如玉,謙和有禮的公子竟是江家大爺江硯。

  也對,這周身的氣度,怕是整個幽雲城都找不出第二人。

  她在心中腹誹:明明是親兄弟,江漓那狗東西又凶又冷,還總喜歡對她用強,再看看這位大公子多有禮貌,為什麼都是一個娘生的,差距會這麼大!

  「沈姑娘?」

  聽見那名侍衛喚她,沈柔這才回神,見周止仍保持著遞給自己錦盒的姿勢,她臉上一紅。

  自己怎麼就莫名走神了呢!

  她沒接那錦盒,而是疑惑的問道:「這東西確定是將軍要給我的?」

  江漓那人摳的要命,平時連半兩碎銀子都不會賞,她就不信他會那般好心,還托人給她帶東西。

  「不算是,這是我在三弟的遺物中發現的,那上面寫著姑娘的名字,我覺得有必要將它交給你。」

  「遺物?聽見這兩個字,沈柔猛的睜大眼睛。

  「您是說將軍他、、、死了?」

  江硯痛苦的閉了閉眼。

  「我三弟半個月前在滄州與敵交戰,中了敵人埋伏,不幸···」

  沈柔驚得連連後退數步才站穩。

  她只覺耳中嗡嗡作響,頓覺眼前天旋地轉,再也聽不清面前之人說了什麼。

  難怪她來的路上感覺整個軍中氣氛低靡,原來是因為他們得到了這個噩耗。

  她承認她從未真心喜歡過江漓,她也承認她想逃離他的掌控,最好一輩子都不相見,可她卻從沒想過讓他死啊!

  怎麼就死了呢?

  都沒好好道個別!

  周止又遞上那個錦盒:「沈姑娘,打開看看吧!」

  沈柔顫抖的接過,打開後發現裡面躺著一枚玉鐲。

  那玉通體溫潤,純潔無瑕,一看就價值不菲。

  在那玉鐲下面還有一封信,信封上寫著沈柔親啟。

  她猶豫著打開,只見裡面寫道:「柔兒,今日是你生辰,你家哥哥太兇,我不敢翻牆去見你,這個送你當生辰禮物,你若收到,記得明日午時出來見我,我發現一家極好的菜館,帶你去吃。」

  落款是江漓。

  沈柔看了看那上面褪色的日期,已經是三年前的信件了,而三年前,她與江漓並無半點交集。

  若她沒猜錯,這封信和這玉鐲,本應在三年前交到一位也叫沈柔的姑娘手上,只可惜不知因何原因沒有送出去。

  但江漓竟一直貼身帶著,可見對那姑娘用情至深。

  所以江雲憶說他病中喊著的人應不是她,床上動情時叫著的柔兒想必也不是她。

  她只不過恰巧和他心愛的女人重名罷了,難怪他第一次聽見她說出名字,臉色會那般難看,當時她還覺得奇怪,現在便一切都解釋通了。

  他應該是覺得自己不配叫這個名字吧!

  沈柔將那信折好,又將那鐲子放回去,一併還給了江硯。

  「江大人弄錯了,將軍要贈與的女子並不是我,還望大人將此物給它真正的主人。」

  江硯不解:「可這信上明明寫著姑娘的名字!」

  沈柔苦笑:「我不過是將軍身邊的一個女婢,怎可能是他心上的那個女子,這一切只是個巧合罷了!」

  說完她又沖江硯福了福身:「大人若是沒有別的吩咐,民女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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