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不斷沖刷著沈星辰的身軀,感受到隨著淬體帶來的劇烈疼痛之感,沈星辰這時終於明白,先前師傅所說的生不如死是什麼感覺。此刻猶如有著萬千隻螞蟻,正在啃食他的身軀,這種疼痛之感當真是深入骨髓。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沈星辰渾身都被汗水浸濕,他死死咬著牙,不讓自個發出聲音。
見到他的反應,沐玄微微點頭,隨後他心念一動,示意青霄提升淬體劍氣強度。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沈星辰再也忍受不住,他不禁發出陣陣慘叫,整個人都趴在地上,身體在劇烈的顫抖中幾乎要崩潰。然而,在他即將崩潰的邊緣,一股暖流突然從體內湧出,令他精神一振,大腦逐漸變得清醒起來。
見到沈星辰漸漸適應後,沐玄開口道:「青霄,繼續提升劍氣強度。」
青霄劍身一閃:「你這傢伙,還真是狠心啊,難道你不怕他身體崩潰嗎?」
「無妨,我心裡有數,別看這小子慘叫連連,可他遠遠沒有達到極限。我先前給他吃下的丹藥,大部分藥力都還存儲在體內,用這種方式,可以加快他身體對藥力的吸收速度。」
「小子,你可別怪我,要怪便怪你這狠心的師傅」青霄自言自語道。
青霄將劍氣強度再次提升,如此過去一個時辰後,沐玄示意他停下,籠罩在沈星辰周身的劍氣隨之消散。
沐玄走上前問道:「感覺如何?」
感受到渾身壓力一輕,沈星辰開始大口喘氣,半晌後,他虛弱的開口道:「師傅...我感覺...我差點再也見不到你了。」
沐玄笑著說道:「還能保持清醒,看來這第一次劍氣淬體,效果還不錯。」
隨後沐玄叫來兩位侍女,交給兩人一些藥材,吩咐她們去準備一缸藥浴。
沈星辰浸泡在藥缸內,感覺到身體的疲憊感正在漸漸消退,此刻他雙眼明亮,隱隱間,似乎感受到渾身的細胞都在歡呼雀躍,貪婪的吸收著藥缸中的藥力。
沒多久,沈星辰便是發現,整個藥缸內的藥水變得漆黑無比,同時還散發著一股惡臭。
身邊的侍女忍不住捂住口鼻,沐玄也默默的後退幾步。
沈星辰眉頭皺起,開口問道:「師傅,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你身體內的污垢正在被漸漸排出。」沐玄調侃道:「知道臭還不趕快起來,這缸水此時和糞水也沒有多大區別。」
沈星辰聞言連忙站起身來,身旁侍女立刻上前,為他清洗身體上附著的污垢。
兩名侍女紅著臉開口道:「少爺,不知道是不是我們的錯覺,你的身體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呢。」
「是嗎?」
沈星辰下意識的握住雙拳,感受到身體充沛的力量,他低頭看去,發現全身的皮膚變得更加光滑細膩,仿佛新生的嬰兒一般。肌肉線條也變得更加緊緻有力,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活力。
沐玄滿意地點點頭:「看來這藥浴倒是頗為適合你,相信再過幾日,將你體內的雜質完全清除,便可踏入磨皮之境。」
沈星辰感激地看著沐玄:「多謝師傅,弟子定會更加努力,不負你的期望。」
沐玄擺擺手:「你我師徒之間不必多言,今日便到此為止,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從明天開始,我會讓青霄逐漸加大強度。」
回憶起方才的淬體過程,沈星辰不禁感到頭皮發麻,但想到隨之而來的收穫,他渾身充滿著幹勁。
接下來的幾天,沈星辰每日都過得極為「充實」,在青霄劍氣的淬鍊下,他的身體逐漸適應這種高強度的磨練。每一次淬體結束,沈星辰都能感受到身體的蛻變。
等到第五日,當沈星辰從藥缸中站起時,他驚訝地發現,此時他的身軀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整個人猶如脫胎換骨一般,渾身充滿著力量,更為重要的是,隱隱間,他已經能夠感受到天地間的靈氣波動。
沐玄站在一旁,感受到沈星辰身體的變化,他笑著說道:「恭喜你正式踏入磨皮之境,倒是比我預想的快上幾天。」
沈星辰面露喜色:「師傅,我終於也算是一名修士了嗎?」
沐玄哈哈一笑:「那是自然,不過修煉之路漫長而艱險,等你突破鍛體五境,才算是真正脫離凡人之軀,踏入磨皮境只是開始。」
「師傅,你方才說我突破的速度超出你的預期,是不是說,我的天賦其實還算不錯?」沈星辰略顯得意的說道。
沐玄向他丟去一個眼神:「不要因為取得一絲成就,便感到自滿,論起天賦,這世上甚至有些天才,生來便是養氣境,而你還需要花費數年時間,慢慢提升境界。」
「不過,你能夠如此迅速地適應劍氣淬體,並且在短時間內踏入磨皮之境,已經足以證明你的努力和毅力。天賦固然重要,但沒有後天的勤奮和堅持,再高的天賦也只是空中樓閣。」
沈星辰漸漸壓下心中得意之色:「師傅教訓得是,弟子定會銘記於心。」
沐玄微微頷首:「很好,你要記住,修煉之路,心性比天賦更為重要。只有保持一顆堅韌不拔的心,才能在未來的道路上走得更遠。」
接下來的時日,沈星辰每天都會來到沐玄住處,最開始的一段時間,沐玄每日都會盯著他修煉,等到後來,沈星辰已經完全適應劍氣淬體,沐玄便逐漸放手,讓他自行修煉。不過,他仍然會定期檢查沈星辰的修煉進度,並給予必要的指導。
隨著時間流逝,沈星辰的修為正在穩步提升。
五年後,在沐玄的指導下,沈星辰修為進步神速,已經踏入鍛體五境的最終之境,鍛骨境。
這一日,沈星辰如往常一樣,來到沐玄住處。見到沐玄的第一眼,沈星辰便敏銳的察覺到,今日師傅整個人,似乎發生某種變化,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此時沈星辰能夠感受到,師傅身上散發著一陣若隱若現的威壓,令他不禁感到心神顫抖,平日裡即便是師傅親自出手,打磨自個的體魄時,沈星辰也從未感受過這種極為沉重的威壓,
他擔憂的問道:「師傅,你沒事吧,是不是修煉出了什麼問題?」
沐玄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是在思考什麼問題。
如此一來,沈星辰臉上的擔憂之色更加濃郁。
「師傅不會是要走火入魔吧!」
半晌後,沐玄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沈星辰已經來到院中。
「星辰,你來了,剛好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師傅,我已經在這裡站半天了,你真的沒事嗎?」
「放心吧,我沒事的。」沐玄笑著說道:「這幾日,我在修煉上有所感悟,似乎即將要突破。因此一時間,有些無法控制氣息,才會讓你感到不適。」
沈星辰聞言,心中的擔憂終於消散,他面露驚喜之色:「師傅你的意思,是馬上要突破元胎境嗎?」
沐玄點點頭,抬頭看向天空某處,他伸出一隻手,與此同時,沈星辰頓時察覺到,天地間的靈氣,正在向沐玄手心處匯聚。
「你知道金光境和元胎境有何區別嗎?」
沈星辰面露茫然之色,此時他雖說即將突破鍛骨境,已是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天地間的靈氣,可對於煉神九重境界,他還未真正涉足。
「師傅,我並不清楚,請你為我解惑。」
沐玄出神的看著手中正在匯聚的天地靈氣:「本不打算讓你這麼早便接觸這些事情,但今日剛好有此機緣,便為你簡要解釋一番。」
「如我手中這股靈氣,它乃是最精純的天地之力,金光境修士能夠藉助它進行戰鬥,但說到底,這種方式終究只是在藉助外力。」
沐玄眼神一凜,手中的天地靈氣,似乎在發生某種變化:「而踏入元胎境後,便能將天地之力,內化於己身,將其轉變為自身的力量。」
沈星辰聽得入神,他目不轉睛的盯著沐玄手中那團靈氣,漸漸地,沈星辰驚駭的發現,那團靈氣中,竟有著他最為熟悉的劍氣波動傳出。
「師傅,難道說,等你踏入元胎境後,能夠將天地靈氣化為自身劍氣?」沈星辰想像著那般畫面:「如此一來,與人戰鬥時,豈不是有著源源不斷的力量?」
「叮!」
沐玄手中那團天地靈氣,傳出一聲微弱的劍鳴,正在此時,沐玄神色一變,「砰」的一聲,那團靈氣突然爆裂開來,化作無數細小的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這是...失敗了?」沈星辰不由得一驚。
沐玄點點頭,並沒有因為轉化失敗而感到意外:「畢竟我還不是真正的元胎境修士。」
「星辰,你對我的話理解的很到位。」沐玄緩緩說道:「元胎境修士的確能夠將天地之力內化於己身,但這樣並非代表著,元胎境修士會有源源不斷的力量。」
「能夠做到將天地靈氣轉化為自身力量,是因為元胎境修士體內有一座『元胎』,它不僅能夠儲存和轉化天地之力,還能讓修士的生命本質得到升華。」
「因此在踏入元胎境後,修士的壽命會得到大幅度提升,這也是為何,大多元胎境看上去都是老者。」
沈星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沐玄深吸一口氣,他渾身氣息變得平靜下來,沈星辰能夠感到,那股若隱若現的威壓終於消失,師傅也恢復往日的從容。
「星辰,從今日起,我便要開始閉關,準備一舉突破至元胎境。」
沈星辰面色凝重:「師傅,需要我為你護法嗎?」
「倒是不必。」沐玄哈哈一笑:「等我突破之時,恐怕動靜不會小,我對你有著其他安排。」
沐玄心念一動,召喚出一把飛劍:「稍後我會布置出一座劍陣,在我閉關時,你同樣需要進入劍陣中。」
沈星辰神色一頓:「師傅,難道你要...」
「你猜的沒有錯,在我閉關的同時,我會將你送入劍陣內,這座劍陣雖然極為簡易,但對於你來說卻是正好,它可以幫你打破鍛骨境的瓶頸,突破至養氣境!」
「除此之外,你還可以觀摩這座劍陣,對你日後成為陣法師,有著不小的好處。」說到這裡,沐玄話鋒一轉:「不過,若是在我出關後,發現你還沒有走出這座劍陣,那麼我將會親自出手,到那時,我會讓你提前感受一下,元胎境修士的力量。」
沐玄這番話,讓沈星辰不禁感到汗毛倒豎,他苦笑著說道:「師傅,你這也太狠心了吧!」
「難不成你以為,什麼人都可以成為我的弟子嗎?作為我的弟子,即便你自個願意,我也不會允許你成為庸人。」沐玄淡淡開口道:「我在與你相同年紀時,便已成為宗門內第一天驕,早已步入金光境,只不過...在那之後我誤入一處禁地,之後的五十年內,我的修為不進反退,等到我僥倖走出禁地時,渾身修為消失殆盡。」
沈星辰知曉他這位師傅,修為不俗,實力極強,可此時聽到沐玄這些經歷,他還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難不成你先前說的,有些天才生來便是養氣境,這樣的天才不會便是你吧!」沈星辰不禁咽下一口唾沫:「師傅,難不成你表面上看起來非常年輕,實際上是一位,不知道已經存世多久的老怪物?」
聽到沈星辰這番話,沐玄感到哭笑不得:「即便算上那停滯的五十年,我此時也不到百歲,真實的修道時間,滿打滿算也不超過三十年吧!」
沈星辰倒吸一口涼氣:「難不成師傅你在走出禁地後,只用不到十年時間,便是馬上要突破至元胎境?」
沐玄思索片刻,隨即點點頭。
沈星辰變得激動起來,迫不及待的問道:「原來突破鍛體五境後,修煉起來如此容易嗎?師傅,不說十年,你覺得再過五十年,我的修為能達到你這種地步嗎?」
沐玄斬釘截鐵說道:「不可能!」
沈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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