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燃一咬牙,便往裡走。剛進房,就聽見咯噔一聲,門被人關上了。
臥室里恢復黑暗,窗簾拉得很緊,紀燃幾乎什麼也看不見,聽覺就變得非常敏感,他能聽見中央空調的微弱風聲,還能聽見……秦滿沉穩有力的呼吸聲。
他這才恍然兩人的距離太近,於是下意識往旁邊挪了幾步,卻不小心撞上了擺著裝飾花的小桌子,發出一陣悶響。
秦滿再次抓住他,這次握在手臂上:「小心點。」
對方掌心很熱,紀燃脫口道:「你為什麼不開燈?」
秦滿笑:「誰睡覺會開燈?」
說完,他抬手按下牆壁上的開關,開了一盞床頭的小燈,勉強把房間照亮。
秦滿鬆開他的手,朝床邊走去,他慢吞吞地解開身上的襯衣:「我還以為是誰……就隨便套了件衣服,扣子都沒系好。」
紀燃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就先把上衣脫了。
昏黃色燈光把他上身照亮,給他背部線條打上一層陰影,把男人勻稱有致的肌肉線條襯托得非常養眼。
秦滿坐到床上,一邊腿盤在另一邊膝上,兩手撐著床,身子靠後:「來吧。」
紀燃這才發覺自己的心跳劇烈,就連喉嚨那塊都在微微震顫。
……他是怎麼會跑來秦滿房間來著?
上一次,他雖然酒喝多了,但不至於斷片。那晚的事還能記得一星半點,而此時此刻,當他和秦滿衣衫不整獨處一室時,當時的細節就像是捅破了蜂窩,一股腦冒了出來。
溫熱的臂彎、或輕或重的吻、隱隱約約的喘息聲。
「……」紀燃屹立不動。
秦滿挑眉:「怎麼了,害怕?」
此時秦滿如果給他一個台階,那紀燃可能就這麼下去了。
但秦滿這哪是給台階。
紀燃從不服軟,聞言一揚下巴:「怕個屁。」
他挺直著背,僵硬地走過去,跟著秦滿坐到了床邊。
秦滿看著離自己半張床遠的人,睡意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忍著笑說:「你坐好了,別掉下去。」
一碰到床,紀燃就覺得自己屁股在隱隱發疼。
操,他這回一定要在上面,讓秦滿嘗一嘗那種滋味……
他正想著,一股沐浴露味突然襲來,秦滿手挪了位,撐在他腿邊,人也順勢靠到他臉側,問:「你不脫衣服,怎麼做?」
「還是你想穿著衣服來?」
紀燃覺得自己雞皮疙瘩都被秦滿叫起來了。他一咬牙,道:「你別管我想怎麼樣,躺好就行!」
秦滿聞言,乖乖地躺到床中央,手按著四角褲的褲腰,斜睨著紀燃,作勢還要繼續脫。
紀燃見狀下意識就上手把他按住:「我操……你欲求不滿啊脫這麼著急?!」
秦滿樂了:「確實有一點點,而且……三點多了,我們還得睡覺。」
別說,秦滿這麼躺著,又眼帶意味地看著他,再一聯想那晚的事。
紀燃能感覺到自己……有反應了。
他做了兩個深呼吸。
他媽的,不就是上個床嗎,他紀燃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紀燃狠下心,脫下拖鞋就撲騰上床,兩腿分開跪在秦滿腿側,居高臨下地看著秦滿。
兩人對視了幾秒。
秦滿看著跪在自己身上的人,實在想笑,偏偏又得忍住,難受得緊:「你做啊。」
紀燃:「……你煩死了,別催。」
但是——怎麼做啊???
他不是沒看過片,但真正實踐起來,卻完全不知該如何下手。
腹間突然傳來一陣溫熱,紀燃嚇了一跳。只見秦滿一隻手探進他的白襯,勾著嘴角道:「不會?」
「怎麼可能……我操——」
他話還沒說完,秦滿就突然起了身,咬了一口他的下巴,紀燃能感覺到腹間的溫熱漸漸往下。
紀燃來時太急,西裝褲紐扣沒扣好,秦滿輕易就得了手。
秦滿道:「我來吧。」
紀燃立刻想掙扎:「你鬆手,是我要上你!」
「這沒有東西,做不了。」秦滿另一隻手壓在他背脊後,不讓他逃,繼續舔舐他的下巴。
紀燃覺得秦滿幾乎是貼在他耳邊說話。
他滿臉通紅,推他肩膀:「那就下次!」
「別,我幫你解決。」秦滿突然使上力,把他推到床上,這回是真咬上了他耳朵,「不然你去找別人了,我怎麼辦?」
「我不去找別人!」紀燃喝了酒使不上多大力,姿勢上也不占優勢,壓根推不開,語無倫次道,「我真不找,你別摸——」
秦滿突然挺直腰,垂眼看他。
還以為他聽進去了,紀燃鬆了口氣:「你重死了,起來……手也放開。」
秦滿沒應,他抬手按在紀燃頭上,撥弄了幾下他的頭髮,柔軟的質感從掌心傳遞過來。
紀燃皮膚白,染綠色也不覺得丑,此時他張嘴微微喘著氣,額間冒了些小汗。
秦滿喉頭髮緊,道:「下次別折騰頭髮了。」
紀燃瞪他,嘴硬道:「你這麼能管人,怎麼不去當幼兒園老師啊?」
「好。」秦滿一點兒也不氣,他噙著笑俯身,親了親他的嘴唇,「除了讓你快活,其他我什麼也不管了。」
……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紀燃躺在枕頭上,半眯著眼,看著面前微微喘息的秦滿,腦袋有一片空白,緊跟著是無限的歡愉感。
怎麼回事。
他平時也自己弄過,這次只不過是換了只手……怎麼會這麼爽?
「行了,秦滿你別弄了……」他話還沒說完,原本埋在他臉邊的腦袋突然往下。
紀燃嚇了一跳,瞬間清醒,抓住他的頭髮:「你別,你不用到這個程度,真的——」
秦滿聲音暗啞,還帶著些剛睡醒的慵懶:「別動,乖一點。」
——
賢者時間,紀燃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等身子上的餘興降去。
等秦滿漱完口回來,紀燃才紅著耳朵,悶聲問:「有煙沒?」
秦滿拉開被褥,坐到他身邊:「沒有,我不抽菸。」
「騙鬼呢,你那次……」紀燃話說到一半,停了。
「上次抽的是你的。」秦滿道,「偶爾一回。」
「你那叫偷。」紀燃說完,掀開被子。
秦滿抓住他:「去哪?」
「去車上拿煙。」
「我去拿吧。」秦滿道,「我擔心你被看見……」
「看見又怎麼樣?」紀燃像是被踩著尾巴,語氣一變,「怕我被趕出去?」
秦滿委婉道:「你現在,不太適合出去。」
紀燃擰眉,不解地跟著秦滿的目光,看了眼自己身上。
只見他鎖骨上布滿斑斑紅痕,都是秦滿剛剛嘴巴閒著,一下一下啃出來的。
「操……你屬蚊子的?」紀燃罵了一句,從褲子口袋裡拿出車鑰匙,丟在秦滿身上,「車就停在門口,煙在後備箱。」
秦滿接過鑰匙,正準備離開。
「等會。」紀燃叫住他,「……後面還有方便麵,拿一盒過來,我要海鮮味的。」
這人居然還在後備箱放方便麵。
怪不得今天在飯桌上這麼有骨氣,說不吃就不吃。
秦滿忍笑問:「我能拿一盒嗎?」
「不行。」紀燃沒好氣道,「付錢,一盒十二塊。」
十分鐘後,兩人把煙擰滅,打開自己面前的方便麵蓋子,垃圾食品的香味立刻充斥整個房間。
吃飽喝足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紀燃擦嘴起身:「我走了。」
秦滿問:「不睡覺?」
「要睡也是回我房間睡。」紀燃哼笑一聲,斜睨著他,諷刺道,「難道想被你好兄弟知道我們的事?」
秦滿聳肩:「我無所謂。」
「……」
看他這副模樣,紀燃不知怎麼的,莫名有些窩火。
不就是破個產,至於這麼墮落嗎?連在朋友面前最後那點面子都不要了?
對秦滿來說,賺錢應該不是件難事,而且他還轉了不少錢給他,那錢不說能讓他大富大貴,至少能做一些小生意了吧。
難道是他給得太多,讓秦滿懈怠了?
紀燃:「你太胖,睡著擠。」
說完,他拿起床頭的車鑰匙,轉身離開。
誰知他剛打開房門,就被面前的人影嚇了一跳。
只見門外站著他那位小堂妹。女生手舉著,像是想敲門,身上穿著一套運動服。
見到紀燃,她也傻了,下意識道:「不好意思,我,我想約秦滿一起去晨跑……我敲錯門了。」
「你沒敲錯。」紀燃回頭道,「秦滿,有人約你晨跑。」
小堂妹:「……」
秦滿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抱歉,我還要睡一會,就不去了。」
紀燃道:「聽見了嗎,他說不去。」
小堂妹:「……」
紀燃等得不耐煩:「讓一讓,我要出去。」
小堂妹恍然回神,震驚地瞪大了眼。
小堂妹:「你們……你們……」
「我們什麼我們?」紀燃一甩車鑰匙,先發制人地問,「沒見過兩個男人一起吃方便麵啊?」
小堂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