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本能
「怎麼都躲開了？」
這個時候的琉璃，已經發現了她這次過來的最大問題，就是怪誕們在見到自己以後，都不會主動靠近了，而是有多遠避開多遠。
她立刻意識到，問題出在上次殺得太狠了。
當然，怪誕領域是一個非常大的世界，裡面的數量並不見得會比星海市的人口少多少，但因為多數怪誕都有自己的活動區域，因此這次過來時候遇到的那批，大概率上次就在周圍。
這個時間點，2公里外。
「又來了，這傢伙又出現了！」
「她不是死了嗎？真是陰魂不散。」
「感覺氣息更恐怖了。」
怪誕們在竊竊私語。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點，就是每一次出現，琉璃的實力都要比過去更強一分。
雖然女孩的外貌還是與過去沒什麼不同，但那種危險感，卻足以讓多數怪誕預見到生命逝去的恐怖。
「我知道了，她一定是來尋找那個傢伙的。」
「去通知她。」
於是很快，一個外觀類似貓咪的怪誕跑到了一處校園中，找到了當初那位怪誕小蘿莉。
熟悉的燈具，還有一直陪伴著她的殭屍也在旁邊。
「那個傢伙出現了。」貓咪撓了撓鬍鬚，語氣中帶著幾分嘲笑，就像是在說，瞧瞧你惹來的東西，多麼恐怖，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擺脫她了。
聽到這聲音的怪誕小蘿莉身體一僵，原本抱著白色兔子玩偶的手也顫抖了起來。
「看來，只能轉移陣地了。」殭屍頗為無奈地提出了這個建議。
「倒霉倒霉倒霉。」燈具在屋子內驚恐地跳了起來，一蹦一蹦地繞起了圈。
「離開這裡嗎？」
小蘿莉看了眼懷中的小兔子。
兔子的眼睛閃了一下幽紅的光芒，似乎在回答她一樣。
身為怪誕，有時候一些行為未必是自己願意的，而是某種冥冥中存在的機制。尤其對自然產生的怪誕來說，這種機制更是無法破除。
她的機制，就是受制於懷中的兔子。
兔子才是這隻怪誕的核心，所謂的蘿莉，反而不是主導者。只是這個秘密，她是永遠不可能和別人說的，因為這是她生存的關鍵。
「我不能離開。」她說道。
「為什麼不走？我明白了，是規則對吧？你必須要封閉的房間，要鏡子……做什麼事情都沒有我這麼自由。雖然你比我厲害很多，但真的很可惜，我比你好多了。」
燈具跳來跳去，旁邊的殭屍給了他一拳，這傢伙頓時乖乖安靜了下來。
「我會陪伴你。」殭屍平靜地說了一句。
「謝謝。」
琉璃的氣息接近了，周圍沒有受到地縛影響的怪誕們紛紛避開。
小蘿莉也嘗試退後，但是她能活動的範圍是有限的，每次移動都需要耗費一定的心神。
某一刻，站在街道上，突然停下腳步的琉璃朝著側面看了一眼，見到了屋子內部的小蘿莉。
指尖一抬……
嗖——
玻璃球化作一束光芒，瞬間轟入了房屋內。
逆位3階的實力下，這一發攻擊的威力比過去大太多了。這顆玻璃球也有拳頭大小，其拖出的細長光芒，在夜空中組成了炫麗的景象。
爆炸聲轟倒了整幢房屋，煙塵滾滾中，才發現一隻殭屍死死地擋在了小蘿莉的身前。
它的腹部已經被擊碎了大半，但身體竟牢牢紮根在原地，以至於後方的小蘿莉怪誕只是受到了衝擊波和倒下的磚石影響。
少女身影一閃，瞬間來到了殭屍的前方，對著它的脖子砍了下去。
噗！
血水噴涌間，人頭落地。
小蘿莉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退到了側面尚未完全倒塌的牆壁邊。
嗡——
蘊含著武道靈氣的霸道一劍落下，命中了她的身體。
這位在第九局官方編號中達到機密等級1，名「擁抱玩偶的異化女孩」的小蘿莉，被劍氣擊飛而出，但落下後，迎接她的並不是堅實的地面，而是大量白色的絲線。
不，不是絲線，而是頭髮。
一隻來自莉莉卡的白髮猛獸此時被琉璃召喚了出來，將身上的一部分髮絲分解出來，束縛住了這個女孩。
她懷中的白色兔子突然變成了漆黑之色，恐怖的氣息瀰漫，頭髮的表層也開始以誇張的速度腐蝕。
可是髮絲太多了。
小蘿莉被牢牢束縛住了，因為在身份上不屬於常規的生物，而是怪誕，因此琉璃在消耗了大量精神後，似乎能將她強行帶離這個世界。
於是……她這麼做了。
嗖——
當著所有人的面，小蘿莉和她的兔子一起消失在了眼前。
「救命，她不見了，她不見了。」
遠處的燈具這會恐懼地朝著遠處狂跳，試圖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它並不知道怪誕小蘿莉的名字，這和多數普通底層怪誕間的關係一樣，彼此之間從不稱呼名諱，更不了解各自的底細。
只是在漫長的時間中，大家互相之間形成了某種平衡：從一開始混亂無序的競爭中脫離出來，到現在秩序的局面。
但怪誕之間殺戮從來不會比人類更少，小蘿莉之所以能生存下來，除了她自己的特殊外，還有背後的靠山。
可惜如今，一切都沒意義了。
「該開殺戒了。」
琉璃看到這些低級怪誕一直逃跑，心裡是有點急的。
自己實力已經更強了，可不能因此殺不了幾個敵人，反而提前把高級怪誕吸引過來了。
一發發的【磁鳴】光束轟炸起了遠方的生物，而她本身的速度更快，一路進行著屠殺。
……
「你們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聲音？」
此時已經進入到了某幢建築內的洛迦威停下了步伐，用一種怪異的表情看著身後的三人。
「好像……有？」妹子不確定道。
「的確可能有事，今天很不尋常。」
距離太遠了，而且這邊的建築隔音了，或者說怪誕領域就是如此。
不過當兩人從樓房的另一側出去時，卻發現眼前竟然是一片開闊的空地。
滿地亂七八糟，已經被撕裂成碎片的怪誕中，一名孤獨的少女背對著她們，靜靜地站立著。
洛迦威心中一震。
這女生，之前見過。
下意識看了眼手上的金表，分針竟然比出門前多轉了30圈，也就是跨出來的剎那，時間瞬間過去了半個小時。
在一片沉默中，女孩看向了右側。
她緩緩地往前走了幾步。
就在一隻腳剛要踩在某隻猴子外觀的怪誕上時，這傢伙突然驚恐地跳了起來，一臉慌張、踉踉蹌蹌地跑向了遠處。
也許是受到了刺激，好幾隻似乎在裝死的怪誕也爬了起來，極其狼狽。
可惜跑出沒多少步，最開始那隻猴子就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見到這樣的一幕，洛迦威愣住了。
那是……怎麼回事？
怪誕，在跑？
似乎這位女孩，帶給了它們無邊的恐懼。就像……地上的怪誕屍體，都是她殺死的一般。
以他的人生經驗，怪誕幾乎是不可能害怕人類的，甚至普遍不懼怕消亡，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它們對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少女，產生真正意義上的恐懼。
仿佛就是……趨利避害的本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