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驅邪符

2024-09-23 20:07:30 作者: 用戶38171213
  圓妞再次看向謝淮安時,眼底多了絲同情。

  感嘆一句「男人禍水。」

  但她不敢把紅繩綁定的事告訴謝淮安,更不想把「天道反噬」搬出來,怕被他一怒之下滅口。

  謝淮安等不到合理的解釋,轉移話題道,「你們學校的西密湖死了不少人吧,如果是邪祟作亂,為什麼有人能活著出來?」

  圓妞很想說一句因為她身體裡住著個很牛逼的玄門老祖。

  一開口順道問了句,「為什麼呢?」

  「因為我親眼見到有人不自量力故意跳下去,又安然爬上來,甚至連救援都用不到。」謝淮安唇角勾起嘲弄,要不是魏洋攔著,他差點親自跳下去救人,「只能說明根本沒什麼邪祟作亂,一切都是人在作亂。」

  見他不信,圓妞乾脆閉了嘴,「魂體受損」的話題不了了之。

  這一行信則有,她沒辦法叫醒一頭裝睡的獅子。

  「大師,你說對了,他不信這些,所以不會真心實意找你算卦。」圓妞在心裡嘀咕。

  「沒關係,很快他就會信了。」柒命收起神識,盤腿而坐,「被本命火灼燒過的魂體,很難修復如初,即便續了老夫人陽壽強行活著,也算是借命,身體外溢的陰氣會讓他看見一些不乾淨的東西,而此時在墓地,更容易中招。」

  圓妞還來不及消化這段,已經到了墓園。

  謝淮安乍然見到墓碑上的老夫人,挺拔的身體一頓,神情溢滿悲傷。

  他俯身蹲在墓碑前,感受著凌晨墓碑上的涼意,字句清晰道,「奶奶,你怎麼突然就走了,我還沒跟你好好告別……」

  他情緒低落,悲傷難掩。

  奶奶就他一個親孫子,從小疼著愛著,在謝家最難的那幾年,毅然領養了一個童養媳旺宅旺他,怕他牴觸,從不主動拿童養媳說事,就算死,也沒逼他娶她。

  「她是怎麼死的?」他顫抖的聲音低沉嘶啞,充滿戾氣。

  圓妞擦了擦淚,實話實說。

  「當時,女鬼被我定住,但還需要一樣東西才能徹底制服,我只能封住病房去香積寺求香灰,等回來時,就聽說奶奶不行了。」圓妞黯然落淚,帶著哭音,「我趕去見了奶奶最後一面,她才斷氣,遺囑會在最近幾天宣布。」

  「原來是這樣,」謝淮安終於明白圓妞說的「不需要跟他談條件」是什麼用意,奶奶已死,她總會分到屬於她的那杯羹。

  他緩緩站起,給墓主恭敬鞠躬,「奶奶,但願你不被人所騙,否則我不會放過她。」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圓妞,轉頭的一瞬,意外捕捉到奶奶的遺像眨了眨眼。

  他身體一晃再次看去,兩滴淚從遺像眼角落下。

  「下雨了?」他下意識拿手擋住墓碑,卻發現手背是乾的。

  「謝淮安,難道你沒發現奶奶在哭嗎?」自從女鬼一事後,她發現自己能看見更多東西,奶奶剛才那細微的表情變化也沒能逃過她的眼。

  「謝圓妞,你到底在搞什麼鬼?」男人忽地拽緊她手臂,將她扯得左右晃動,「你不說也沒關係,奶奶的死,我會查清楚,在這之前,你給我老實待著,不准離開我半步!」

  他咬牙的動作很明顯了,精良的黑西裝上落了稀薄的晨露,頭髮也被微微打濕。

  這一男一女在天蒙蒙亮的墓地里糾纏,很是惹眼,被隱蔽的鏡頭一一捕捉。

  圓妞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別墅,剛一頭栽進沙發時,只聽樓上傳來清脆的聲響。

  她腦子不清醒,本能往聲音來源地點沖,打開門時,一句「怎麼了」還沒出口,就見到了平生第一刺激香艷的畫面。

  挺拔冷肅的男人披著浴袍,胸口大開地躺在床沿,精壯的身體有一半掛在床外,眼看要重重摔下。

  圓妞掃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本能地衝過去救人,忽略了她自己的安危,結果腳底一陣劇痛,連人帶身摔向謝淮安。

  兩具身體相撞,身下人發出悶哼。

  圓妞意識到什麼,臉紅地趕忙要起。

  「小心!」一雙灼熱的大手攬住她腰身,用盡全力將她往床內側帶去。

  謝淮安忍住脖子後的鑽心劇痛,一翻身,兩人位置調了個。

  此時的圓妞,後知後覺,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身上的男人眉目清冷,要將她看穿,「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聽說奶奶死訊,他第一時間讓魏洋調查這幾天發生的事,得知一個重大消息,奶奶要他們結婚,而她答應了。

  圓妞尷尬地不行,暗罵自己多此一舉被人誤會。

  眼見著上方高大的男人身體一歪,露出脖子後側的一個小傷口。

  她迅速開口,「你脖子後面,被什麼咬了嗎?」

  謝淮安順手摸了摸,不再顧忌她的靠近,「你幫我看看。」

  他洗過澡,渾身散發著沐浴露的清香,這股清香里,夾雜著男人的荷爾蒙,讓她不自覺臉紅心跳。

  她不自覺擰著自己的大腿,強裝鎮定,「有一個像蚊子包那樣的紅點,可是……」

  「可是什麼?」女孩說話時的氣息一下下拍在他後頸,惹得他莫名煩躁。

  「可是中間開了米粒那麼大的一個口子,口子上的血是黑色的。」

  圓妞還在好奇到底是什麼東西造成的這種傷口,柒命悠悠感嘆,「桃花債。」

  圓妞不明所以,光這麼個名字已經夠引人遐思,「大師,能說清楚點嗎?」

  「還不是泄露天機的時候,」柒命一句話堵得圓妞不敢再問,天道懲罰什麼的,她已經領教過了。

  只能問,「有沒有危險,需要去醫院嗎?」

  「這東西醫院解決不了。」

  她的心一沉,「那怎麼辦,大師有辦法嗎?」

  這一次,回答她的是無邊的寂靜,好像她身體裡的那個玄門老祖消失了。

  她這一愣神的功夫,謝淮安居然緩過來了,在房間裡東找西找。

  「你在找什麼?我來幫你。」

  圓妞想從床上爬起來,被謝淮安冷冷嚇回去,「你確定腳底傷成這樣還要幫忙?」

  她這才發現深灰的緞面床單上,瀰漫著一團團血腥味。

  是她的血!

  而此時,魏洋帶著秦宴破門而入,見到床上躺著的女孩時,一愣。

  隨即自然打招呼,「謝小姐,又見面了。」

  「少廢話,」謝淮安打斷魏洋,轉而對那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冷白皮男人道,「你過來。」

  男人一眼望去,凌亂的床單,濃烈的血腥味,頓時想像力發揮到極致。

  「怎麼弄的?」秦宴眉頭一挑,很是耐人尋味。

  「啊,我的腳受傷了。」圓妞尷尬地想扣腳指頭,一動,痛得五官扭曲。

  謝淮安停下尋找的動作,面無表情道,「嚴不嚴重?」

  「這個,不好說。」秦宴帶點邪氣。

  男人深眸一眯,一想到要不是謝圓妞,被紮成刺蝟的將會是自己,神色不耐,「一句話,能不能治,不能治就滾。」

  秦宴也是只老狐狸,平時開不動他玩笑就算了,這麼好的機會哪能放過,笑裡藏刀道,「出血多,傷口深,一牽扯就痛,說明玻璃碎屑滯留在肉中,所以——」

  謝淮安定定等著他的總結。

  秦宴不怕死道,「你對人女孩能不能溫柔點,要麼不玩,一玩就選這麼狠的,再深點韌帶都要斷掉。」

  「我看你的想斷掉,敢不敢讓我試試?」

  謝淮安一記冷眼警告他,正要動手收拾,秦宴趕緊找補,「這麼開不起玩笑,女孩會傷心的,是不,妹妹。」

  圓妞被熱絡點名,有點膈應。

  「不要亂認親戚,」謝淮安制止秦宴,「你可以走了。」

  秦宴收起玩笑不恭,取出醫用器械替圓妞清理玻璃碎屑,不敢再多一句廢話。

  等包紮好,又笑嘻嘻地過去攬謝淮安肩膀,「真生氣了,為個妹妹?」

  謝淮安忍住趕人的衝動,眉頭深深蹙起。

  「你也受傷了?」秦宴眼睛很毒,一眼就看見他後脖頸的「蚊子包」,微露驚訝道,「這什麼?被什麼東西被咬了?」

  門外的魏洋關心道,「有毒嗎?」

  兩人同時看向那微微腫脹的大號「蚊子包」,秦宴道,「傷口周圍並不腫,不像有毒性,有沒有噁心嘔吐頭暈之類的感覺?」


  謝淮安搖頭,「你看我的樣子像有嗎?」

  秦宴和魏洋同時失笑,老闆還是那個死要面子的老闆。

  可就在秦宴替他簡單的消毒處理後,要面子的人毫無預兆倒地,劇烈的喘息來得驟而猛,好像下一秒就要斷氣。

  「老闆,你怎麼了?」魏洋嚇得不輕。

  秦宴臉色突變,動作迅速地檢查他的身體,一無所獲。

  「怪了,你老闆他平時對什麼過敏嗎?」秦宴問魏洋,「尤其是蚊子蟑螂之類的小蟲子。」

  魏洋無語,「老闆做事向來一絲不苟,怎麼可能容忍蚊子進辦公室?別更提蟑螂了。」

  「他剛才吃什麼了嗎?」秦宴又問圓妞。

  「吃了點同事帶的夜宵,但我不記得了。」圓妞下意識回答。

  「那些都是老闆平時愛吃的,肯定沒問題。」魏洋補充。

  秦宴犯難,「吃用都沒問題,那是什麼問題?」

  此刻的謝淮安直挺挺躺著,只有呼氣沒有進氣,看得圓妞心驚肉跳。

  他要有個好歹,她答應奶奶的事就要落空了,心裡莫名焦躁。

  蟲咬嗎?

  不知道怎麼,她腦子裡迸出「桃花債」三個字。

  總覺得謝淮安一定是惹了什麼東西。

  桃花跟女人有關,他剛接觸過的女人,除了自己,不還有一個夏心顏?

  「是夏心顏。」她隨口就說了出來,「她不是進過謝總房間嗎?說要放個什麼驅邪符?」

  圓妞是對著魏洋說的,因為魏洋帶夏心顏上過樓。

  魏洋都是懵圈的,不明白話題怎麼跟夏心顏搭上邊,很快反應過來,「我去找那東西。」

  話落,魏特助像只偷盜的老鼠,把老闆的臥室翻個底朝天,最終一無所獲,「怎麼會這樣,她明明進來過的。」

  圓妞想了想,「會不會是保姆清理掉了?你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

  「不可能,」魏洋隨口否認,「老闆不喜歡家裡有外人走來走去,請的都是鐘點工,而且,最近家政公司的人沒有過來,說是夫人不讓。」

  圓妞一下子就想到鄭晚屏要在別墅里搞么蛾子,自然不會同意外人上門打擾。

  「那麼,東西一定還在臥室里,我們再找找。」

  圓妞想起那張明媚張揚的臉,想起她深夜來訪時,對謝淮安的殷勤和情愫,開始在床上翻找。

  「老闆不會允許床上放人和被子之外的東西。」魏洋道。

  「你知道謝總的習慣,夏小姐也知道嗎?」

  圓妞一句頂得魏洋啞口無言。

  「那你看見她放哪了嗎?」圓妞又道。

  「沒,我上來時,她已經藏好了。」魏洋恨自己大意。

  圓妞抓住重點,「藏那麼快,一定是很顯眼而且好找的地方。」

  她不顧謝淮安還躺在床上,用力抽走枕頭。

  果然,一枚精巧的小布袋子藏在枕頭下面。

  圓妞撿起東西細細查看。

  秦宴和魏洋則被她一通分析牽引著鼻子走,沒想到一下就被她找了出來,暗自端詳她白皙水嫩的臉孔,發現圓潤得微微帶著嬰兒肥的臉蛋張揚著不一樣的風姿。

  是個很能幹的童養媳呢。

  魏洋被跳出來的想法嚇一跳。

  秦宴則收起玩鬧的心思,跟她一起觀察那枚驅邪符。

  「是空的,裡面的東西不見了。」圓妞有點失望。

  「這不恰恰說明裡面的東西很有問題?」秦宴順勢接話,「你說,裡面的東西會不會鑽你們謝總脖子裡去了?」

  圓妞總覺得有點噁心,先不論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凡能鑽進皮肉里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絕不可能,」魏洋篤定反駁,「理由很簡單啊,夏小姐很喜歡我們老闆,怎麼可能暗地害他?」

  「有多喜歡?」秦宴來了興致。

  圓妞也屏氣凝神,很想知道答案。

  「超級無敵喜歡,女人對男人近乎痴迷的喜歡,」魏洋想也不想地總結出來,「她是市長千金,通過老闆親媽的關係進來的,那麼高的學歷,那麼好的家世,甘心做老闆身邊的小小秘書,能不喜歡嗎?」

  「喜歡就不會害人?」秦宴說出圓妞的疑問,「愛不成就毀掉的女人多得是,誰能保證那女人不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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