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其他類型> 短篇合集系列2> 第51章平行時空——if番外篇10

第51章平行時空——if番外篇10

2024-09-21 12:14:58 作者: 伊莎or貝拉
  無人在意的角落裡,嚴月朝望著淒冷無邊的月色,默默出神了一整晚。

  她似乎太過分了,太不地道了,即使她並非嚴小姐,可吃住都靠人家,算起來,若是對方反應過來後,說不定便是一頓教訓。

  嚴月朝內心百感交集,既擔憂小命安危,又有些愧疚自責,不知怎麼想到對方那般神情,心口詭異地滯澀,泛著微微的刺痛,還有些心悸。

  白日裡喝藥無人盯著,她心存僥倖逃掉,俞大夫跟著回了陸府,更是無人針灸。

  管家心軟,勸了又勸,拿自家小姐沒辦法,只是派人去陸府偷偷報信。

  到了夜裡,嚴月朝睡下後心神不寧,做起了噩夢,夢裡刀光劍影,被人一直追殺。

  驚恐下醒來,悶出了一身冷汗,她恍然起身想去沐浴,卻見朦朧的燭火下,光影明明滅滅,窗邊立著個身姿纖弱的人。

  她細瞧,美人一身月白衣裳,烏髮只一根白玉簪挽著,目光輕輕落在她身上,沉默著,像是揉碎月光下零落的梅花。

  這黑寡夫漂亮實在漂亮,可昏暗的夜裡有些嚇人,像個吸人精氣後索命的艷鬼。

  她鬆了口氣,拿過身上的帕子擦汗,一邊心虛地解釋:「陸公子,昨日的話是我的不是,多有得罪,望你別再氣壞了身子……」

  青年的目光又落到那帕子上,那帕角還是他繡的「月」字,原來她一直還留著,竟是那般險境都未丟了。

  他回了陸府,醒來後心裡依舊煩悶,又放心不下,這才趕來,又問妻主未曾喝藥,更是氣悶不已。

  他心裡寬慰了些,面上還冷著,款款走過去坐在榻邊,接過帕子替她輕輕擦拭,溫聲道:「妻主知錯便好,你尚且失憶,青桓怎會真怪罪了去?」

  陸青桓一副溫柔作派,又正值心有愧疚,嚴月朝不好駁了人家遞下的台階,只能點點頭。

  打著妻夫情深的幌子,青年步步緊逼,她沐浴回來後,人已經做好了同床共枕的準備。

  美人水靈靈地躺在榻上,還特地留出空位,一身雪白裡衣含羞半露。

  「妻主,我們就寢吧。」

  嚴月朝猶豫了半晌,眼見對方臉色鬱郁,眸光瀲灩生光,小孔雀就要發飆了,她才慢吞吞爬上去,全身僵硬地將就了一晚,好在對方並沒有動手動腳。

  翌日一早,嚴月朝迷迷糊糊被親醒,由夫郎伺候著穿衣梳洗,接下來一日被盯著用膳喝藥,恍然過了好些日子,沒再起多大波瀾。

  她從些許迷茫,經歷過許宣的點撥與林亦雪的翻牆探訪後,又與管家確認,才算是真正認可了自己的身份。

  她也知自己從前愧對誤會了痴情的夫郎。

  陸青桓見妻主的態度逐漸軟化,眼中少了許多防備,骨子裡那股小孔雀的嬌氣逐漸顯露出來,也任由她被找回的消息傳出。

  嚴月朝回了翰林院任職,雖然失憶,但介於之前的風波和功勞,得到了大多數人的寬容,工作手把手教學,並不繁重。

  散值回府後,她有了許多時間陪夫郎,頭疾逐漸好轉,失憶或許只是短暫的阻礙。

  兩人這段日子氣色好了許多,相處愈發濃情蜜意,比起從前更似一對璧人。

  嚴家母父回府後,又跟著陸青桓見過早被打點過的陸家眾人,嚴月朝先是小心翼翼跟在夫郎身後,後來大概心裡也有了數。

  陸家人自見了嚴月朝不比以往的冷淡,雖眉眼氣質變化不大,可還是能窺見幾分少年心性,與阿珏也恩愛非常。

  不凡的家世,貌美痴情的夫郎,尚在腹中的孩子,輕鬆清貴的差事……

  有幾日,浸潤在這如鏡花水月般的日子裡久了,她偶然夜裡噩夢驚醒,想起從前的幾樁往事,總有些不安。

  榻上,嚴月朝躺在那半天睡不著,盯著窗欞出神,即使溫軟在側,不敢動彈,依舊不時輕輕嘆口氣。

  陸青桓睡得不深,迷迷糊糊睜開眼,見自家妻主醒著,似乎面有憂色,手還搭在對方腰上,兩人親密得很。

  他恍神湊上去貼面親了親她的唇角。

  被抹溫熱一碰,香味濃了三分,嚴月朝回過神來,垂眼映入一張芙蓉月色的臉,眸中閃過幾分茫然,安定了些許。

  陸青桓俯身撐著身子,伸手撫上妻主的面頰,語氣含著抱怨,又有些擔心,「妻主怎還未睡下?可是近日有什麼心事?」


  嚴月朝眼眸微動,忽而起身,直直盯了他片刻,沉吟不語許久,方才面色嚴肅地開口:「青桓,你是喜愛那個從前的她,還是如今失憶的我?或許兩者大不相同,給了你某些錯覺。」

  聞言,陸青桓眉目微翹,面色輕鬆,還以為她知曉什麼不得了的事,原來是吃味了。

  他跟著起身,又狀似無意般,如同一直慵懶高貴的貓主子,水靈靈地落入妻主懷中。

  滿足了,他想了想,還是解釋道:「於我而言並無分別。那時,青桓一見鍾情了正狀元遊街的妻主,即使你百般推拒,青桓仍舊痴心不改,年少意氣,甚至借了賭局的名頭鼓氣,終得償所願。」

  說到此處,語氣不免有些低落,「後來,妻主因此誤會於我,故而雖新婚燕爾,還是因此生了嫌隙,你不顧青桓而出京採風修書,不料遭了那般大難。」

  陸青桓抬起眼,仿佛表決心一般,字字句句清晰無比,「妻主的樣貌,氣質,為人處世之道一直如此,除去多了幾分少年心性,妻主一直是青桓心中的那個清風朗月般的狀元郎。」

  嚴月朝聽完這番話,心裡安定下來,無論從前,還是如今,或者以後,她都是自己,不會改變什麼。

  「我知曉了,不會再去追究過往,如今與夫郎相守便好。」

  陸青桓望著她,眉目昳麗,含著淡淡的笑意,輕輕嗯了一聲,腰間的手慢慢縮緊。

  之後的日子,他月份越大,嬌縱的小性子也越發見長,常常找碴般吵一架。

  好在夫郎還算好哄,嚴月朝能夠招架得住,實在不行便賣賣慘,擠點眼淚騙人,他很快便消氣了。

  有時白日來不及哄,陸青桓自知近日口是心非的壞毛病,到了夜裡依舊彆扭地黏上去,哼哼兩聲,表示自己大度給妻主台階下,身體倒是誠實得很。

  憋了許久,又有顧忌,他急著與妻主好好親近一番。

  可嚴月朝雖不似從前那般守禮冷淡,可如今失了憶,性子純真,於床榻之事再羞澀靦腆不過,紅著臉被逼至床腳,像個被惡毒公子強迫的小女郎。

  陸青桓只覺得好笑,逗趣一般,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

  嚴月朝是在孩子出生後不久,尚未取名,反倒恢復記憶後,她為其取名立夏,願她性子活潑卻不太過張揚,如同將將盛開的荷花,妍麗明媚。

  原本妻夫濃情蜜意,陸青桓察覺到近日妻主冷淡些,不似平日親密,話也少了許多。

  過了幾日,他實在受不住冷待。嚴月朝散值後,與幾個同僚在外吃酒,晚了些回府,遠遠看過立夏後,便宿在書房一晚。

  陸青桓等了一整晚沒等來心心念念之人,心裡怨氣撞鈴,猜疑她是嫌了自己如今圓潤了許多,不似從前貌美身姿,有了別的心思。

  翌日一早,篤定了嚴月朝休沐,早早過去堵人,徑直推門而入,進了書房還怕她是與別的小賤人有了首尾。

  眼見她一身裡衣,躺在書房的小榻上,簡陋狹小的地方,只可縮在床邊上,他又有些心疼,那股氣暫時斂下。

  陸青桓溫聲喚她,端過醒酒湯,「妻主醒醒,昨夜太晚,定然頭疼得厲害……」

  嚴月朝醒來,實感頭疼,眉頭輕蹙,眉目雖冷,可又瞧著有些乖順喝下醒酒湯。

  陸青桓見此,高興了些,還是不忘抱怨耍起小性子,「妻主這幾日是怎麼了?莫不是嫌我不似從前貌美身姿,故此冷落敲打,還是外頭有了別的人?」

  嚴月朝頭疼得厲害,見他作起來,眼皮更是一跳,只好軟聲安撫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昨日怕勞累了青桓,才在書房將就了一晚。」

  「你明知我是個君子端方之人,怎會與外頭的人有牽扯?青桓安心便是,我嚴家家風一向清正,不容私穢。」

  陸青桓乖順地垂眼,輕輕應聲好,細品那番話,福至心靈,品出嚴月朝的不尋常。

  莫非她恢復記憶了?

  他抬眼,眸中閃過幾分不安,「妻主還在為從前那賭局的事怪罪於我不成?」

  他那時才猜出幾分不對勁,細想便知被聽了那番話,當真了。

  她被猜出來了。

  嚴月朝訝然挑眉,不禁揉著眉心失笑,「只不過有些不適應,你我妻夫的情分不會因那般小事損傷,即便是真的,你妻主我又非眼盲心瞎之輩,瞧得出你是真心鍾情於我……」

  她頓了頓,見夫郎眼睛一亮,牽過他的手細細撫摸,「那時我出了意外,流落荒野,想必你維持嚴府,又執意尋我,日夜必定艱難。」

  「是我有愧於你與孩子,哪日我若當真出了事,我倒願你能護佑自身,回陸家也好,重新找個鐘意的女郎也罷,總好過做個黑寡夫來得開心……」

  陸青桓原還心裡寬慰,聽到後面,當即坐不住,眼尾一激便濕紅,站起身來,「妻主這是何意?今日你還安好,這會兒便念起了明日說不準的壞事,字字句句看似勸我,為了我好,可分明是想著拋下青桓這個累贅!」

  嚴月朝嘆了口氣,起身抱住他,輕輕拍著人顫抖的背脊,「是妻主的不是,不會有那一日的,你我如今妻夫情深,又有了立夏,我自會好好教導她,日後共享天倫之樂。」

  陸青桓小聲啜泣,手也緊緊攬上去,「妻主知道就好,若是日後再提,我一定饒不了你!」

  他心裡知道,倘若真有那一日,他便是守寡都守不了太久,處理好身後事,他必定會追隨妻主的腳步離去。

  (完結)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