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柔柔好看的眉心一緊。
他在說什麼？
「你何必要倒打一耙。」
「這不是事實嗎？」他笑得無奈又嘲弄，「怎麼著，這話只能你說，對調個位置，你就覺得委屈了？」
「我……」
她怎麼不知道，關韋原來這麼能強詞奪理。
說不過他。
她不說了。
「誰來給我安排工作，找安秘書嗎？」夏柔柔扭過臉去，不看他。
關韋指了指角落裡的桌子，「你的工作不需要安排，就時刻盯著我就行了。」
「那你走哪兒，我就要跟你到哪兒嗎？」她覺得這樣不現實。
關韋很認真地點頭，「沒錯。」
「上廁所也跟？」她皺起眉頭。
「我不介意。」
夏柔柔無語：「我介意。」
「咱們兩個，有什麼可介意的。」
夏柔柔：……
一上午的工作，很無聊。
不過，她自己訂了個計劃。
比如說，幾點給他量血壓，幾點給他查血糖，幾點餵他吃維生素。
詳細地制定完表格。
她就貼在了自己的電腦上。
然後，她又在網上買了個定時小鬧鐘。
以便提醒她，每天要幹的事情。
差不多中午的時間。
關韋起身叫她，「走，吃飯去。」
「是要跟邵婉清一起吃嗎？」她其實並不想去。
「還有邵爺爺，還有安秘書。」他怕人太少，她不願意去，「又不是什麼私密的聚會。」
有安秘書在。
夏柔柔排斥的還不那麼強烈。
「哦。」
關韋訂的餐廳，像是那種私人會館。
夏柔柔沒到過這麼高級的地方。
小碎步的跟在一行人的最尾端。
安秘書忙著點餐，忙著照顧邵洪籌和邵婉清。
夏柔柔就傻傻地站在一旁。
大家都坐下了，她便找了個角落，也坐了下來。
看到她沒上桌，關韋喚她，「過來坐下吃飯，坐那兒幹什麼？」
「我不餓。」她知道自己，其實，沒有資格上桌。
關韋的臉色一沉，「怎麼會不餓，別搞特殊。」
夏柔柔：……這怎麼就是搞特殊呢。
他難道看不出來，她很尷尬，很不願意在桌上看他和邵家那位千金小姐，眉來眼去的嗎？
「夏護士，你來坐下嘛，關總人很好的，來，一起吃。」安秘書小聲勸著。
邵婉清也扭過臉來，看向了夏柔柔：「夏護士，一起吃吧。」
大家都叫她。
她再不過去，顯得自己太不識抬舉了。
夏柔柔只好坐到了桌上。
她選擇坐到了安秘書和邵婉清的中間。
邵婉清和關韋很有話聊。
關韋也很耐心，每當她講起什麼，他都會認真傾聽。
他在邵婉清面前展現的，都是從未在她世界裡出現過的。
夏柔柔心裡挺不是滋味。
飯吃得如同嚼蠟。
邵洪籌又提到了，想讓邵婉清和關韋相處看看的建議，「你們年輕人難得談得來，我很欣慰啊，關韋，婉清極少有這麼談得來的朋友，你算一個，要珍惜哦。」
關韋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只是笑了笑，沒答應，也沒有不答應。
「關韋哥，爺爺幫我在海城辦了一個演奏會，請你去看。」邵婉清把一張票，遞到了關韋面前。
夏柔柔偷偷看了一眼票面。
是在海城的大劇院，小提琴獨奏音樂會。
好高雅啊。
她只聽說過，沒有見識過。
「就一張？」他問。
邵婉清微愣，忙從包里又拿出幾張來，「我都忘了，你還要送朋友呢，呶，關韋哥，請你的朋友們也來捧場哦。」
關韋安然收下，「一定。」
夏柔柔低頭吃飯。
好像這些事情都與她無關。
但她又不得不承認，她的丈夫在接受別的女人的邀請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一種不被尊重，一種視若無物的侮辱。
她試圖開導自己，反正都要離了，何必計較。
但，見不到是一回事，當著她的面，她真的很難不計較。
深吸了口氣。
她起身，「不好意思各位，我吃好了，去外面透透氣。」
她在眾人詫異又平靜的目光中，離開了包廂。
她大步來到了院子。
空氣很涼，風很冷。
私人會館的風景卻美得撩人。
風吹紅了她的眼眶。
她卻不能流淚。
「夏護士。」安秘書走過來，「怎麼在這兒吹冷風啊，去裡面吧，關總還得好一會兒呢。」
「沒關係，我想在這兒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她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安秘書好心安撫道，「你第一次陪著出來，可能會有些不適應，其實，關總這樣的應酬很多，一般用餐的時候，也會聊東聊西的，時間會很長，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我理解。」
「那你別在外面吹太久冷風了。」安秘書準備回包廂，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回頭道，「如果你不想回包廂，可以去車裡等，司機在車裡。」
「謝謝你安秘書。」
「不用。」
安秘書離開後。
夏柔柔決定聽取她的建議，去車裡等。
風很冷，她裹起自己的衣服，快步往門口走去。
司機正在小憩。
看到夏柔柔回來，也沒說什麼。
其實，車子裡也不暖和，但好在空間不會讓她緊張和侷促。
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司機接到了安秘書的電話，說是用完餐了，讓他把車發起來。
夏柔柔這才感受到了久違的暖意。
她動了動發木發麻有些失去知覺的腳，乖乖地下了車。
等著關韋和邵家爺孫上車後，她才坐到了最後排。
突然關韋又起了身，「我好像落下今天要吃的藥了。。」
「關總，我幫您去拿。」安秘書連忙說道。
「不用。」關韋看了一眼夏柔柔，「夏護士，你跟我去一趟。」
突然被點名。
夏柔柔有點懵，「什麼？」
關韋沒有重複。
自己下了車。
安秘書提醒她道，「關總要吃的藥忘到包廂里了，你趕緊的去看一眼，提醒他把藥吃了，這是你的工作。」
夏柔柔哦了一聲。
小跑著追著關韋跑了過去。
「關總，維生素嗎？我幫你去拿吧。」夏柔柔剛要往包廂跑，被他扣住手腕，拖進了男士洗手間裡。
沒等她反應過來。
他的唇就吻了上來。
她驀地瞪圓了漂亮的眸子。
想推開他，推不動。
他嘴裡的酒氣，如數過渡到了她的口中。
關韋極少有這麼衝動和不理智的時候，是喝的有點多，把她當成邵婉清了嗎？
「你親錯人了，我不是邵婉清。」夏柔柔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推搡他，「你放開我……」
「你老實一點。」他是喝了點酒，但還沒醉到識不清人的程度。
夏柔柔眼眶紅透了。
他還衝她吼上了。
「關韋，你當著我的面跟邵婉清打情罵俏的也就算了，你還要欺負我，你能不能做個人。」
「我欺負你什麼了？」關韋把她壓在光滑的牆面上，指尖緊緊地捏著她的下巴，「我親我自己的老婆，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