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柔柔氣的要死。
在關韋拉開副駕駛門,讓她上車的時候,她重重的把門從外面甩上。
「你很威風是不是?你又把我的工作弄丟了,你知道我沒有工作,意味什麼嗎?貸款還不上,飯吃不上,你是不是看到我喝西北風,你就開心了?」
關韋臉色難看。
他看著眼前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眉心懸針,「我還真的是搞不懂你的邏輯,明明可以過安心的日子,為什麼非要折騰,折騰出一身的傷,還想死抓著不放,你有受虐傾向啊?」
「對啊,我就是有受虐傾向,所以才嫁給你了。」
夏柔柔轉身就走。
但因為受了傷,一瘸一拐的,他又不忍看下去。
快走幾步,打橫抱起她,強行塞進了車裡。
夏柔柔抬手就去開車門。
他比她早一秒落了鎖。
「你最好老實一點,要不然,一會兒開到半路,我就把你推下去。」他瞪著眼睛威脅她。
夏柔柔承認。
她被嚇住了。
以她和關韋現在的關係,他是能做出這事來。
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想法,她沒再跟他計較,「那麻煩關總,送我回家。」
「回家自己處理身上的傷嗎?」他車子打火,未看她。
她也不想理人,沒有回答。
他扭過臉來,「問你話呢。」
「不然呢。」真的是明知故問。
車子在路上開得不算快。
夏柔柔一臉的惆悵。
她彷徨地望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想著,接下來,要去哪裡再找份工作。
許久,二人都沒有說話。
差不多快到小區的時候。
關韋突然開口,「給我做私人護理的工作,依然奏效。」
「不用了。」她可沒命賺那十萬塊錢。
「你現在這麼缺錢,骨頭還這麼硬,看來,還得餓兩頓,才行。」
男人譏誚地笑了一口。
夏柔柔殺人的心都有了。
她突然就沖關韋吼了起來。
「如果不是你去找院長,我現在還是一個有工作的人,你怎麼那麼愛多管閒事?你把我工作搞丟了,你還在這冷嘲熱諷的,你能不能做個人?」
「我冷嘲熱諷?夏柔柔,我在向你提供工作崗位,還是高薪的工作崗位,不比你那福利院,被老頭老太太欺負強?」
關韋也不慣著她。
嚴聲厲色的,「夏柔柔,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私人護理工作,你要,還是不要?」
「不要。」她寧願餓死,也不會再做這份工作。
她瞪著他,像一個氣鼓鼓的河豚。
一瞬間,他氣消了,還覺得她可愛得過分。
不由得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不打緊,夏柔柔更生氣了,「開車門,我要下車。」
「急什麼,都住一個小區。」
她不說話了。
她說不過關韋。
她以前真不知道關韋這麼能氣人。
有人說,夫妻雙方在婚姻當中,都是偽裝自己的。
如果哪一方不想偽裝了,露出真面目。
要麼是已經拿捏住了對方。
要麼就是已經要離了。
她和關韋屬於後者。
夏柔柔現在真的想時間過得快一點,再快一點。
回到家後。
她靠在入戶門上,摸著身上的傷,感慨自己的倒霉。
門外傳來了邵婉清的聲音。
「關韋哥哥,你回來了,我今天嘗試著煲了湯,你嘗嘗,合不合你的胃口。」
邵婉清的聲音嬌俏溫婉。
很有賢妻良母的味道。
關韋喜歡這樣乖巧懂事的女人。
她知道的。
進門時,關韋回頭看了一眼對門。
夏柔柔也離開入戶門,走進了客廳。
處理完身上的傷後,她剛準備要休息休息。
手機響了起來。
是夏母打來的。
「喂,媽。」
「柔柔……」聲音里是哭腔。
夏柔柔心一下拎到了嗓子眼,「媽,怎麼了?你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柔柔,你爸他撞了人了,自己也傷得不輕,你趕緊來醫院,快點。」
「媽,你別急,我馬上到。」
夏柔柔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聽電話里的動靜,一定是不容樂觀。
她打了輛車,很快趕到了醫院。
被撞的那一方,來了很多的人。
他們家的人也都在。
除了哥哥,夏溫溫和自己的媽媽,姨媽,舅舅,舅媽都到了。
「夏柔柔,你怎麼才來啊,爸出了這麼嚴重的事情,你磨蹭到現在,你可真是孝順。」
夏溫溫上來就是指責。
夏柔柔不想理她。
徑直走到母親面前,「媽,到底怎麼回事?」
「你爸今天去市場買菜,回來的路上,就跟一輛電動車撞上了,他的車子也衝進了綠化帶,撞到了路燈上,現在還在昏迷,而對方……」
夏母邊說邊哭,泣不成聲,「……也是一死一傷。」
夏柔柔只覺得腦袋一陣嗡鳴。
怎麼會發生這麼嚴重的車禍?
「爸的車子不是入了保險嗎?」至少可以賠對方的。
「你爸他今天是開著那輛沒有保險的三輪車去買的菜,你也知道他這個人,向來節儉,就為了省幾個油錢,所以……」
夏柔柔明白了。
車子沒有保險。
自己和對方的賠償,治療,都得自己出。
現如今,夏家哪有錢啊。
兩家人,都在圍著商議這事怎麼處理。
交警也在劃分這場事故的責任。
夏溫溫走到夏柔柔的面前,抱懷道,「媽剛剛沒跟你講,我這麼跟你說吧,沒個幾百萬,這事完不了,你好歹也嫁了個有錢人,這錢你來出吧。」
「柔柔,我聽溫溫說,那個關韋其實不是個假有錢人,是真有錢人,這真的是太好了,你爸他這次有救了。」
姨媽一臉的慶幸和寬心。
舅媽也過來來握住了夏柔柔的手,「你爸啊這次傷得很嚴重,咱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就算是掏光了家底,也不可能拿出幾百萬來,幸好你們家有錢,真的是謝天謝地了。」
夏柔柔苦笑。
她都要離婚了,哪裡會有錢。
就算是有錢,也是人家關韋的錢。
又不是她的錢。
這時夏母擦了擦眼淚,走了過來,「柔柔和那個關韋要離婚了,咱們家指望不上他,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什麼?要離婚了?」姨媽和舅媽同時大驚失色,剛剛有了盼頭,這泡沫說破就破了,「柔柔啊,這個節骨眼上,你可不能跟他離婚啊,要是離了婚,咱們拿什麼賠人家,你爸又靠什麼治療啊?你可別傻啊。」
夏柔柔不說話。
夏溫溫不冷不熱地又來了句,「你們得問問她,是她想離,還是說人家把她拋棄了?」
「柔柔,不管是你想離,還是他想離,現在都不是時候,怎麼著也得讓他把這事的錢出了,再談離婚,要是他堅持離,也要把財產給你一半,那樣你爸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