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靠山吃山

  除了墨兒和念兒的成長，小山村最吸引林翰的是山間永遠用不盡的資源。

  和鄉親們一起出去，隨手一采就是能吃的果子；出門一下午山上整點野菜，就是一頓晚飯；不小心受傷了，鄉親們能很快找到治療傷口的草藥，「我也不曉得這個草叫什麼名字，我們都是這樣用的」。

  林翰看著這些，目瞪口呆，「林大哥，怎麼了？」

  以前在太醫院，自以為已經熟知每種藥材的用法、劑量，卻從沒想到，在這樣一個醫療條件落後的地方，有這樣一群人，可以僅靠先輩傳下來的「常識」，治療生活中的大部分病痛。

  其實，這時的林翰也才40歲出頭，在太醫院裡資質並不是最老的，還有很多的學習空間。

  在每一步都是資源的箐寨，林翰如魚得水，每天除了上課教書，都沉浸在整理各種草藥的樣子、藥效、劑量上。

  他期待，可以有一天將這些東西整理成冊，山村里豐富的資源，不該只留在人們的常識里。

  他期待，有一天可以把這些東西帶出去，造福更多的人。

  如果，真的可以帶出去就好了——葉家謀逆，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京都已是那般場景，不知現在情況如何？和沈兄的妻女走散，不知沈夫人和沈兄家大女兒沈念情況怎樣？是否還活著？……

  「林哥、林哥……」

  王二打斷了林翰的胡思亂想。

  「王大哥——誒，現在沒事，進來坐，孩子們在一處玩著，不礙事」。

  「林哥，我這幾天老想你說的京都，你說，我在這裡活了大半輩子了，也沒出去走走，不知道外面是怎個樣子，我這幾天啊，就老想出去看看——」

  「王二，你給我回來。」話沒說完，被王二老婆王丫的聲音打斷。

  林翰連忙說，「嫂子快進來坐」。

  「林哥，你說說他，總想去個什麼地方——京都？娃娃現在才一歲，我一個人可照看不來，家裡還有這麼多事要做。林哥，你是文化人，你曉得事理，你說句公道話」。

  「你說這娘們，讓林哥看笑話了，我又沒說現在就要走，你爭這個什麼勁呢？」王二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我是想著，等安娃子再大些，能上學塾了，到時候也能幫家裡做點事，我也能出去闖闖，一來是真的對林哥說的京都好奇，二來也想給安娃子做個榜樣，他爹，是有勇氣的！」

  王丫沒好氣地講，「哎呀你看你早說嘛，我就不至於來林哥家鬧這麼一場，平白丟個人。我也不是就不讓你出去了，就是擔心現在走，我一個人咋個看安娃子嘛！」

  林翰在旁邊，一句話也插不進去，不過也不用插，這天天「吵架」的兩夫妻，一會兒工夫就自己把問題解決了。

  「王大哥、王大嬸，喝茶。別讓孩子看笑話了！今晚就留在這吃飯吧，正好墨兒也愛和曜安玩」。

  「那行，林哥，我們就打擾了」，王丫還是忍不住要說，「林哥你說說他，不著急走，天天擱家裡搗鼓這個搗鼓那個的，又不給個準話，你說我能不著急嗎？我也不是那不講理的人」。

  就這樣，一邊喝茶、一邊整了些家常菜，招呼孩子吃了，直到月亮到了頭頂，兩人才帶著孩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