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顧南淵牽著林若萱的手,緩步走入宴會廳,眾人見他們夫妻二人攜手而來,頓時將目光投了過來。
兩人並肩而立,顧南淵氣質冷峻沉穩,而林若萱一身雅致裝扮,眉眼間帶著幾分溫婉從容,頗有一股相得益彰的意味。
「這裡有空位,咱們坐這兒吧。」顧南淵低聲說道,攬著林若萱在一處靠近老夫人和霖王妃的空位上坐下。
宴會氣氛熱鬧非凡,眾人有說有笑,推杯換盞。
席間,霖王妃突然笑著看向林若萱,眼中閃過一抹促狹:「大娘子,我聽說世子這些年都不肯定親事,倒是十分堅定的喜歡你。既然你們夫妻情深,那下一步,是不是該考慮添個小世孫了?」
這話一出,席間瞬間安靜了幾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若萱身上,連老夫人也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林若萱愣了一下,雖然面上還保持著平靜的微笑,心裡卻止不住泛起波瀾。
她垂下眼瞼掩飾住內心的不安,輕聲道:「霖王妃說笑了,我們成婚不過幾個月,這事不急,還得看緣分。」
她的聲音溫柔有禮,但在座的人都能看出她有些無措。
顧南淵坐在一旁,察覺到她指尖的不安,眼神一沉,笑著開口為她解圍:「霖王妃說得對,子嗣是大事。不過這事急不來,畢竟若萱還年輕,我也不急。倒是英哥兒今年也不小了吧?」
霖王妃一聽,果然被引開了注意力,笑著點點頭:「可不是,英哥兒這孩子,年紀雖然不小,性子卻沉穩得很,我對他可有不少期待呢。」
顧南淵接過話頭,似乎不經意間說道:「我聽說皇上有意為太子選伴讀,東宮的伴讀可不是普通人能勝任的。不知霖王妃是否考慮過,讓英哥兒去試試?」
霖王妃眼中露出驚喜,語氣中帶著試探:「東宮伴讀可是個難得的機會,但也要看皇上的意思。你和太子殿下向來交好,若真有合適的機會,還得你這個舅舅幫著提點一二。」
顧南淵笑著頷首:「霖王妃放心,英哥兒若有意,我定會盡心盡力幫他爭取。」
霖王妃聞言,頓時笑意更濃:「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英哥兒若能入東宮伴讀,將來必定更上一層樓。」
她語氣中滿是欣慰,連旁邊的老夫人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宴席上再次熱鬧起來,話題也逐漸圍繞著英哥兒說了起來。
林若萱趁著眾人談話的功夫,輕輕鬆了口氣,側頭看了顧南淵一眼,眼中帶著感激。
他卻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低頭對她笑了笑,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宴會散場後,林若萱和顧南淵回到院子。
林若萱正打算換件輕便衣裳,卻見鎮國公夫人身邊的嬤嬤匆匆而至,禮貌地朝兩人福了福身,柔聲說道:「世子爺,主母有要事想與您商量,特地讓我來請您過去一趟。」
顧南淵挑了挑眉,顯然有些意外。
他轉頭看了看林若萱,低聲說道:「你先在屋裡歇著,我去去就來。」
林若萱點頭笑了笑:「去吧,莫讓母親久等。」
顧南淵隨著嬤嬤來到鎮國公夫人的院子,一進門,便見母親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捧著茶盞,面色慈愛中帶著嚴肅。
「母親。」顧南淵微微躬身行禮,神態恭敬,「聽說您有事找兒子,不知是何事?」
鎮國公夫人放下茶盞,目光在顧南淵身上打量了一番,隨後輕嘆一聲:「南淵,母親找你來,是有件極重要的事想和你談談。」
顧南淵直起身來,緩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語氣平靜:「母親請講。」
鎮國公夫人目光微微一凝,語重心長地說道:「南淵,你今年也不小了,成婚已有些時日,可你們夫妻之間遲遲沒有動靜,母親心裡有些著急啊。」
顧南淵心下一沉,臉上卻未露聲色,只是淡淡一笑:「母親多慮了,我和若萱成婚不過數月,孩子這事,還得看緣分,急不來。」
鎮國公夫人皺了皺眉,語氣中透著幾分不滿:「你們年輕人,總覺得一切都不必急,可母親不這樣想。顧家人丁興旺是好事,但唯獨你這一房,肩負著顧家的傳承責任,不能人丁冷落。」
她頓了頓,語重心長地繼續說道:「母親也不是要你們多生幾個,只要先有個嫡子,往後隨你們去都行,可大房絕不能沒有嫡子。」
顧南淵聽著母親的催促,眉宇間浮現無奈,卻也難得耐心:「母親,這事兒兒子知道分寸。不過若萱才剛嫁過來,擔子太重了難免讓她心生不安。您若是有什麼話,說給我聽便好,千萬別讓若萱感到壓力。」
鎮國公夫人見兒子一再護著林若萱,心中多少有些寬慰,但還是忍不住說道:「母親也不是要苛責她,只是提醒你們夫妻都要有個長遠的打算。既然你說隨緣,那母親就不多逼了。但切記,顧家的嫡子,一定要早些有,不可耽誤。」
顧南淵點點頭,語氣中帶著篤定:「母親放心,我們心裡有數。想來用不了多久,便會有好消息。」
鎮國公夫人聽到這話,臉上的神色緩和了許多,滿意地點了點頭:「你能這麼說,母親也就放心了。那你回去吧,別讓若萱一個人在院子裡等太久。」
顧南淵剛從鎮國公夫人的院子出來,迎面便看到顧九郎站在不遠處踱步,臉上掛著一種討好的笑。
他手裡拎著一個酒壺,似早已等候多時。見顧南淵出來,顧九郎立刻加快腳步迎了上來。
「哥!」顧九郎眉眼彎彎,滿臉熱情,「你可算出來了,我正尋思著該怎麼把你拽出來喝兩杯呢!」
顧南淵站定,看著顧九郎這幅模樣,眉梢輕挑,似笑非笑:「找我喝酒?你平日裡沒事可不這麼殷勤。說吧,又惹了什麼麻煩,想讓我幫你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