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小娘如此,林若曦更加生氣了,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見林時遠已經滿腹心事的離開了書房。
那邊已經離開書房的林時遠正摸索著手中的盒子,他看著手裡握著的白玉簪子,一時心中複雜:「知秋,你拿著我的腰牌去庫房,挑兩樣首飾出來,記住,速度要快。」
「是。」
知秋自然清楚自家老爺這是什麼意思他連連點頭,直奔庫房,翻箱倒櫃的找著合適的首飾出來。
林時遠倒也沒有明目張胆的等著知秋,只是這一行人這會兒到底速度慢了些。
就在林時遠以蝸牛的速度即將到達清雪小築的時候,知秋終於抱著一個黑色的,刻著些暗紋的盒子趕過來。
林時遠並沒有責怪知秋過來的慢,而是直接將白玉簪同樣放在那黑色盒子裡,這才整了整衣袍,昂首挺胸的走進清雪小築。
林時遠進清雪小築的時候,林若雪正在房間裡默默流淚,她一個出嫁多年,也曾做過歐家主母,如何不清楚自己這樣做會給家中帶來什麼?
正是因為心裡明白,所以才會更加愧疚,心中也存了死志。
也正是這個原因,林時遠來的可謂是恰到好處,當春蘭秋菊二人面帶喜色的過來告訴林若雪,林時遠過來的時候,林若雪積攢了許久的委屈和惶恐不安,終於在這一刻,全部都傾瀉出來。
她跪在林時遠的面前,嚎啕大哭越發的讓林時遠心疼起她,也更加後悔自己如今對於這大女兒的關注著實少了許多。
不等林時遠後悔完,林若雪便又一次哭道:「父親,父親,您就允許女兒暫且住在家中吧,等女兒生產完,便立時找個廟,絞了頭髮做姑子去!絕對不耽誤家中姊妹的名聲!」
「胡說八道!」
林時遠看著林若雪懇求的目光,只覺得心臟發疼,這可是他自幼就捧在手心裡的女兒,他精心培養出來的,出嫁之前落落大方的嫡長女,如今卻如此小心翼翼,只求他能夠給她一個容身之處。
想到這些,林時遠便老淚縱橫,他捂著眼睛,用掌心擦去眼角的淚水,假作生氣:「你這個丫頭,你是林家的女兒,怎麼就生了孩子就要走了?就是你一輩子住在家裡,也不會有人說一句話!」
「爹……」
見林時遠如此認真,林若雪只覺得心中的重擔全部都消失了,她越發的忍不住,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林時遠看著林若雪哭的傷心,又是一聲嘆息:「傻丫頭,你姓林,清雪小築就是你的院子,沒有爹爹張口,誰也別想把你攆出去,你幾個妹妹年紀小,若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她們做不了主。」
「謝謝爹爹,我這做姐姐的,當然不會跟妹妹們計較。」
「好好養胎,以後這孩子,也跟著林家姓!」
林時遠見林若雪的情緒好了許多,心中欣慰不已,又道:「這裡面的東西都是些老物件兒,寓意也好,就是不喜歡,也能壓箱底兒,收著吧。」
……
林若萱自打提醒了林時遠,叫他不要忘了林若雪以後,便直接回到自己的傾慕軒去了。
倒不是她不關心林若雪,實在是這一次的事情本來就是為了激發出林時遠對林若雪的憐惜,和父女之情,她就是去了也沒用,倒不如直接回自己的院子。
哪知林若萱才回到傾慕軒沒一會兒,椅子都沒有暖熱,那邊劉小娘最為倚重的魏媽媽便已經追了過來。
「姑娘,現在可怎麼辦?那老貨站在外面,鬧騰著要進來呢。」
綠翹皺著眉,一臉的厭惡,和忿忿不平,恨不得立時得了林若萱的同意,直接大掃把將人攆走。
見她如此,林若萱搖頭一笑,將手中的遊記翻了一眼,又道:「行了,彆氣了,你這氣性可是比你家姑娘我還大呢,去把她帶進來吧。」
「姑娘!」
「快去。」
見林若萱執意如此,綠翹也只好老老實實的將魏媽媽帶進來。
那魏媽媽一見林若萱,立時便笑嘻嘻的,將一副厚臉皮的模樣展示的透透的:「八姑娘,你之前在主君的書房裡說的每月五百兩,可還算數?」
「好你個老貨!我家姑娘今日明明已經給了五百兩了!」
「綠翹姑娘切莫生氣,那五百兩是給主君的,不是給我家小娘的,再說了,如今我家小娘管家,總不能叫我們家小娘去找主君要這五百兩吧?」
說到這裡,魏媽媽便又嘻嘻笑道:「好姑娘,你平日裡那般大方,如今總不至於連五百兩也拿不出來吧?」
「你說什麼呢!」
綠翹漲紅了臉,氣的連話都有些說不出來:「我們姑娘明明已經給過了!你,你怎麼這麼厚顏無恥!」
綠翹只來得及說這一句,便被林若萱訓斥了一頓:「綠翹,主子還沒說話,你倒是激動起來了。」
林若萱說著,又似笑非笑的看向魏媽媽:「既然小娘說這銀票還沒送過去,那便再送一次就是了。」
「還是八姑娘深明大義,那這銀票……」
「呀,你看我,我如今手裡還真沒什麼銀票,不如劉小娘和魏媽媽且略等一等,等我湊齊了這五百兩,一定親自把銀票給二位送過去,如何?」
見林若萱如此低聲下氣,魏媽媽的心都跟著飄起來了,她正要拿喬,卻冷不丁撞上林若萱的眼神,頓時便嚇得一個激靈,連聲道:
「既然這樣,那八姑娘可別忘了,這到底關係著大姑娘在府里的生活不是?」
「魏媽媽說的是。」
林若萱倒是沒有生氣,只認真的點點頭,對著一旁忿忿不平的綠翹道:「綠翹,你去送送魏媽媽。」
待綠翹帶著一臉的不情願跟著魏媽媽離開房間以後,林若萱這才有心情細細的品著茶。
嗅著茶水的清香,林若萱的思緒越飄越遠,她隱約記得……外祖父的手裡如今有一匹汗血寶馬,叫她和母親惦念非常,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