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前世今生,林若萱對於汗血寶馬都有著別樣的感情,畢竟在她兩歲的時候,劉小娘就看她不順眼,硬是仗著自己有孕,將她趕到了外公家長住。
這一住就是十年,她也從一個懵懵懂懂的小娃娃,長成了一個喜歡舞刀弄槍的,與林家姑娘全然不同的「潑辣」女子。
也正是因為這十年的記憶太過深刻,她的性子也早已養成,所以她才會如此的惦念外公家的汗血寶馬。
林若萱坐在銅鏡前看一眼鏡中模糊的自己,叫上還在獨自生悶氣的綠翹,直奔靜雅堂。
「母親!」
林若萱還沒進屋呢,聲音便先傳進孫蓉的耳朵里了。
孫蓉聽著外面歡欣的聲音,半是無奈,半是寵溺道:「這丫頭,也不知道先前教的規矩都忘到哪兒去了!」
「母親又在偷偷說女兒的壞話!」
林若萱穿著一身繡了金線的石榴裙,看起來明媚陽光,如同一團火焰一般,偏生,這「火焰」又好似扭股糖似的,一把撲進孫蓉的懷裡,拉長聲音喊道:「母親~」
「說吧,你這小祖宗,又闖什麼禍了?」
「母親怎麼能這樣想我?」
林若萱微微瞪大眼睛,見孫蓉絲毫不為所動,又嘿嘿笑著蹭到孫蓉的懷裡道:「我聽說外公新得了一匹汗血寶馬?」
「原來是為了這個?」
看著林若萱討好的笑容,孫蓉是又氣又無奈,她戳著林若萱的額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你呀你,平日裡叫你學規矩的時候,你總是一拖再拖,如今你外祖父不過是得了一匹好馬而已,你就立時過來了!你何時能把這點兒能耐用到你的規矩上,我也就放心了。」
「母親~那汗血寶馬可是極為珍貴的,再說了,我學那勞什子規矩做什麼?那規矩認識我,我卻不認識它呢。」
林若萱說著,又一次挽起孫蓉的手,哀求道:「母親,好母親,你就給外公書信一封,外公必然會同意的,母親~」
「好了好了!」
孫蓉被林若萱纏的頭疼,她平素又極為疼愛這個女兒,再加上當年沒有護住她,叫她一人在外祖家住了十年,孫蓉心中也是愧疚的。
在這許多原因之下,孫蓉終於答應了林若萱:「我只管幫你修書一封,你外祖答不答應,我可就不知道了。」
「有母親出馬,我又是外祖最喜歡的孫女,這匹汗血寶馬,簡直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看著林若萱得意洋洋的表情,孫蓉只是無奈的搖搖頭,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麼。
她們母女二人正是溫馨的時候,那邊清雪小築的春蘭忽然急匆匆的要求見孫蓉。
孫蓉雖鬧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卻也還是讓春蘭進來回話。
不等孫蓉問個清楚,那邊的春蘭就已經跪下來,哭道:「大娘子,八姑娘,你們救救大姑娘吧!」
「我大姐姐怎麼了?」
因為上一世,林若萱間接害死了林若雪,這一次重生以後,她的心中便帶著誰也不知道的愧疚,一直試圖補償林若雪,如今聽說林若雪出事,她比任何人都要著急。
春蘭抹著眼淚,抽抽噎噎道:「我們姑娘今兒跟主君說了會兒話,就回房裡歇著了,沒過一會兒,三姑娘和五姑娘就帶著人過來,闖到姑娘的房裡,鬧著要送她去廟裡做姑子去。」
她越說越傷心,哭的也更為大聲起來:「姑娘性兒好,一再解釋說她把孩子生下來以後,自己會走,可……可三姑娘和五姑娘絲毫不顧姐妹之情,一點兒也不聽姑娘辯解,定要今天就把姑娘帶走,我實在是沒法子了,只好過來求求大娘子和八姑娘!」
「豈有此理!」
林若萱才聽了個開頭,就已經火冒三丈,如今聽完全過程以後,更是氣的不住的冷笑:「大姐姐再怎麼樣,也是林家的嫡長女,豈是幾個庶女就能拉扯的?綠翹,你去把信送去外祖家,春蘭帶我過去。」
「萱兒!」
孫蓉嚇得臉色煞白,她死死的抓住林若萱的手,長長的喘著氣:「萱兒,護好你大姐姐,剩下的交給母親,好不好?」
「母親。」
林若萱看著孫蓉,略閉著眼,她向來知道母親性格柔弱,護不住自己,所以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的性格都極為跋扈,她回握住孫蓉的手:「母親,你放心,我不會弄死她們的,前提是大姐姐沒事。」
「什麼?」
孫蓉面色一變,正要再說,卻見林若萱已經拿起林時遠放在武器架上的紅纓槍,氣勢洶洶的去了清雪小築。
她癱軟在地,口中呢喃道:「完了,完了……」
林若萱不知道孫蓉在她走後的反應,她只知道她在看到清雪小築里的場景時,怒火滔天。
只見林若曦和林若穎一人穿著寶藍色曳地裙,一人穿著蔥黃綾棉裙,看起來青春靚麗。
二人皆是雙手環胸的站在一旁,林若穎更是一臉嫌棄的指揮道:「快點快點,趕緊拖走,這樣的人留在我們林府,豈不是要壞了我們所有人的名聲嗎?一個被休的棄婦,不說自我了斷了,至少也有點眼色,自己去廟裡吧?」
「五妹妹,五妹妹求你了,我,我一定走,你讓我在此養好胎再走好不好?」
「不好!你們動作怎麼這麼慢?還不快點!」
「快點做什麼?快點去尋死嗎?」
林若萱手持紅纓槍,身著石榴裙,一雙紅色繡鞋全然不似旁的大家閨秀那般柔弱。
她快步走到林若雪的身邊,一腳便將那拉扯林若雪的狗奴才踹開,叫了春蘭過來扶著林若雪,自己卻是殺意滿滿的看著林若曦和林若穎:
「三姐姐和五姐姐好大的威風,竟是做起父親的主來了。」
「八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若穎眼神有些閃躲,旋即又理直氣壯的陰陽怪氣起來:「你如今可是尋了一門好親事,我們可不一樣,我們本來就沒有定親,如今還被一個棄婦所拖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