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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師父

2024-09-19 02:42:28 作者: 沉金華園
  「師父他,有兩把刷子。」

  一陌瞳仁里映出了師父翩飛的衣角,一身道袍,輕盈飛舞。

  一陌那一瞬突然有了一種欲望。

  道。

  實力。

  兩者都給她留下憧憬。

  何勝看著那雙高家雙刃,咂吧著嘴。

  似乎十年前他剛工作時,也有一個人耍得一手好劍。

  李太白說颯沓如流星。

  形如一個真正的俠客。

  「一陌,你師父堅持不了多久了。」

  「什麼?」

  一陌的心裡咯噔一下。

  「論劍法身手,你師父勝於獠,可修為比的是境界。」

  幾百米外,空虛子的身手逐漸變慢,利爪與兵刃相撞間,他逐漸力不從心。

  「高蜀,你老了。這把雙刃劍還是那個人耍的好。」

  一個法印打在劍上,劍身嗡鳴,持劍者更是後退幾步。

  「我老了,自然不如年輕的時候了。」

  空虛子擦把汗,依然迎了上去。

  「可只要我有口氣,咱們就不死不休。」

  饕冷冷一笑:「老東西。」

  「師父他慢了。」一陌說這話時已經不是方才的驚艷,而是轉成了一種憂慮。

  「快走吧,我送你出去。」

  何勝拿著車鑰匙轉身離開,可後面的人似乎沒聽見一樣一動不動。

  「走啊?」

  一陌看向何勝,「我不走。」

  「要走你們走吧,我不會走的。師父還在這裡。」

  何勝沒見過這麼犟的人,他拉著一陌胳膊想把人拽走。

  一陌掙開,「何隊長,你快帶著你受傷的隊員走吧。我不會走的。」

  她很堅定,她一向是個固執的人。

  認準了的事八匹馬也無法拉回。

  何隊長有些煩躁,」留在這,你會死。」

  一陌笑,「何隊長,我若怕死剛剛我就不會上前幫你。」

  何勝愕然,最終他還是鬆開了拽著她胳膊的手。

  「隨便吧,死了我會給你燒紙。」

  「那就謝謝你了。」

  何隊長組織隊員撤離,臨走前他看向那個方向。

  狗大的少女拿著把刀衝上前去。

  義無反顧。

  這一幕,似是故人來。

  「隊長,咱們就這麼撤了?不管他們了?」

  何勝搖搖頭,「你們先把老錢送醫院,他的傷口出血太多了。我留在這裡。」

  「隊長—」

  何勝擺擺手:「你們在這也幫不上什麼忙,回去多找些人手過來,記得多拿點兵器。」

  頓了頓,他又說:「算了,我給你們印章,你們寫個條子,你們去兵冢里取武器。」


  老劉他們驚訝道:「去兵冢里取?」

  兵冢,裡面存放的都是一些邪乎又遠超自然科學的武器。

  威力很大。

  他解下隨身攜帶的印章丟給老劉。

  「去吧。事從權急,我辟邪有權利先取後批。」

  老劉拿了印章一刻也不敢耽誤,立馬開車走了。

  何勝撿起地上的砍刀。

  「就當是為了他吧,留下來。」

  多了兩人加入戰局,按理說形勢應該可以逆轉,可惜如同何勝所言,他們比的不是人數,而是修為境界。

  末法時代的神將從來都不是草包,一掌下去,一陌最先退出戰局。

  「師父···」她掙扎著想要起來,卻發現四肢無力。

  「你不要動了,他這一掌有可能傷到了你的五臟六腑,你擱那等著吧。」

  空虛子對何勝的話表示認同。

  「徒兒呀,你早先就該走嘛。」

  一陌咳出口血,將頭搖成波浪鼓。

  「師父,徒弟怎麼能丟下師父逃命。」

  ······

  一陌站在台階盡頭往下看,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法院可以有無盡的台階,她卻不能再有一個師父了。

  那一戰,師父最終贏了。

  代價是命。

  師父死了。

  或許用道門的話稱作羽化更為貼切。

  師父常說羽化登仙,道門所有人的夢想。

  她望向天,師父我給你燒錢,多燒點,要是登不了仙有錢也好辦事。

  一陌不能離開這座城市,姐姐姐夫家也被隔離開來。

  官方說那裡出現了投毒事件。

  估計不久,那裡會拆遷。

  這不是她該操心的事了,一陌回到了店裡,打開電視。

  老頭臨死前喘著氣說他寫了遺囑,這裡以後就屬於她一個人了。

  多此一舉,誰稀罕他的房子。

  淚水已經掛滿了一陌的臉,她甚至已經聽見電視裡說了什麼。

  「各位市民請注意,昨日晚間十二點位於我市前進中路十八號的彩戶藝術館發生一起惡性殺人案,犯人用電鋸追趕砍殺藝術館裡的工作人員,造成一死七傷。目前,該罪犯尚未抓捕歸案。請各位市民出行注意安全,請勿夜間單獨出行。」

  「近日,我市未成年犯罪造成一死三傷案已在中級人民法院審判完畢······」

  「嗚嗚嗚嗚嗚嗚嗚······」

  電視音量開到最大,若有若無的啜泣從主持人標準而又官方的話里透出。

  她睡了一覺,電視卻依舊響。

  「等你死了,我不給你燒香!」

  睡夢中,一陌的腦子裡都是這一句話,起風了,窗戶沒有關嚴,一陣風過堂,一陌睜開雙眼。

  夢很好。

  可惜夢裡身是客。


  「師父,我現在就去給你燒香,給你燒多多的紙錢。」

  一陌在店裡翻出個尿素袋,她收拾了店裡所有的金元寶,黃紙錢,塞了整整一麻袋。

  晚上了,路上的人還是很多,從這個方向遙望過去,是市中心的燈紅酒綠。

  叮鈴鈴、叮鈴鈴···

  師父的諾亞。

  「餵。」

  手機那頭傳來了何隊長的聲音。

  「喂,一陌。」一種有些焦急的聲音。

  「怎麼了?」

  「你知道那個電鋸殺人的新聞嗎?」

  電鋸殺人?一陌仔細回想,「我好像在晚間新聞里聽到過。」

  「對,殺人場所是個美術館,現在那個美術館憑空消失了。」

  「憑空消失?」

  一陌摸了摸胳膊,突然感到渾身發冷。

  「何隊長,這你確定你不是在講鬼故事?」

  何隊長:······

  「那個藝術館位於前進中路,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師父的店也是你現在的住處,就在那條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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