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旭心弦一緊,直覺告訴他,這個出現黑暗中的影子,他的主人…
不會是今日進來的人。
吳旭連滾帶爬跑到門口,他推門,結果發現一個令他絕望的事。
「開門,開門啊!吳昊,開門!」
屋裡一片黑暗,更無人回應。
吳旭慌的要死,他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
「開門!吳昊,吳昊!弟弟,弟弟,開門啊!」
…
「艹,你再不開門我就打死你!」
說著,吳旭抬腳開始踹門。
一下、兩下…
「艹!艹!」
…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啊—」
陰風陣陣,吳旭清晰無比的聽見了後背不足一米之處的哭泣聲。
他在黑暗中的所有動作都不得不停頓下來。
吳旭僵硬著轉頭,就在身後兩步遠,他看見了一個沒有臉的人。
同樣的,這個無臉男也沒有眼黑。
它長的驚人的手臂即便拿著梆子折起來也幾乎要垂到地上。
暗夜裡,它安靜盯著眼前的人類。
許久,它笑了,露出滿嘴尖牙。
詭異瘮人。
「這位貴賓,天乾物燥,小心火燭啊—」
又是帶著哭腔的提示語,吳旭能聞到它身上腥臭無比的氣味。
他癱坐在地上,早已失去了所有力氣。
「不要,不要過來!」
打更人微笑向前走去。
一步、兩步…
到最後他的影子完全覆蓋住吳旭,將他整個人吞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啦啦啦—」
一陣慘叫聲後,一切恢復死寂。
翌日,天終於亮了。
提心弔膽一夜的眾人抓緊起了床,每個人都帶有疑問出了門。
一陌也是。
她一打開門就看見院子裡聚集了一伙人,大家低著頭七嘴八舌討論著什麼,時不時裡面還摻著人的哭泣聲。
一陌出了門,她吸吸鼻子,語氣變得沉重。
「血的味道。」
「有人死了,你說會是誰?」
一陌:「昨晚那個東西進了咱們這裡,後來他走了。何隊長,你知道他為什麼走嗎?」
何勝搖頭,他的聽力不如一陌,昨晚只顧著強逼自己閉眼。
一陌嘆息道:「因為吳旭。」
「他?」
「就是因為他。昨天晚上那個打更人都要暴動了,卻突然聽見外面有人的說話聲,因為這個他才走了。」
一陌說:「吳旭也算是無意幫了咱們。」
否則打更人接下來會做出什麼舉動她可真是不確定。
何勝問:「那他?」
一陌無奈道:「聞到院子裡的血味了嗎?99.99%的概率是吳旭落下的。」
一陌雖然對他有些憐憫,但更多的是慶幸。
沒辦法,死道友不死貧道,別人作死好過自己去死。
「我哥哥他真的死了嗎?」
一陌他們湊過去看,人群中吳昊哭哭啼啼,滿臉悲痛。
「看他哭的多麼傷心。」
何勝目光有些複雜,不知道該不該同情吳昊。
「何隊長,可不要以為他們兩個感情有多好。昨天晚上就是他把他哥關外面的。」
嗯?
「啊?」
何勝微微驚訝,原以為這二人是骨肉血親,再怎麼也不會到骨肉相殘的地步。
「真的是他,我都聽見了。吳旭死之前一直在敲門哭著求吳昊給他開門,他應該是沒有開,要不然吳旭能不能死還不一定。」
何勝從最開始的意外到坦然接受。
「親兄弟明算帳,何況是生與死,這些年我見過的兄弟反目成仇也不少了。」
「吳昊這麼做也不是完全狠毒,畢竟是他哥哥自己作死將那個東西引來的,他如果不早點下手…」
一陌頓了頓說:「等那個東西來了,死的是誰真的很難說。」
照吳旭的脾氣手段,若是吳昊不先下手為強,他就等著遭殃吧。
「我哥哥昨天晚上回來晚了,我聽見一聲慘叫,剛準備去救他結果就看了那個怪物…」
吳昊邊哭邊訴,字字懇切。
其餘人其實未嘗不知道實情,只是沒必要說出來引別人記恨而已。
只有一人冷哼一聲,對著自己哥哥說:
「哥,明明是他害死了自己哥哥,還有臉哭這麼傷心!」
張殊依舊是那副淡漠模樣。
「阿晴!不要說了,別招惹他,他可連自己哥哥都敢下手。」
說是這樣說,不過張殊語氣不咸不淡,沒有絲毫將吳昊當回事的意思。
「切—,什麼東西!」
越望望盯著地上一攤碎肉血沫,神色暗沉。
「你哥哥屍體就剩下這麼多了嗎?」
吳昊哭著點頭:「今早我是第一出來的,我出來時院子裡只有這些東西。」
一地碎肉沫混著半個院子的血。
所有人都能想像到那個男人昨夜經歷了什麼。
「搞什麼,什麼鬼地方,剛來第一天就開始殺人!」
…
「昨天晚上要不是咱們都把燈熄滅了,說不定咱們也得倒霉。」
「這太陰間了吧!」
「怎麼辦,下一個會不會輪到我們!」
…
一陌沒有吭聲,她的心裡同樣有了壓力。
這裡,人死的太容易了。
僅僅第一夜,便有人被殺。
越望望道:
「各位,大家都看見了,已經有人死了。我提議咱們不如團結起來,分頭行動找去線索,回來大家都把自己的線索共享,然後一起分析出去的方法。」
「畢竟如果大家一直分散,誰也不知道鬼什麼時候盯上咱們,尤其現在還有落單的人。」
越望望看有人猶豫,接著說:「有能力的人也不要想著這是一種吃虧,大家仔細想想,如果咱們少一個人,是不是剩下了人的危險性便多了一分。畢竟這個地方可不會保最後活著的人一直活著。」
不得不說,越望望說話很有條理,也很打動人。
眾人剛來第一天便看見有人死去,神經正是繃的最緊的時候,這個時候其實眾人心裡最需要抱團取暖。
「可是…」一個看起來柔弱的女人舉手說:「外面那麼危險,萬一遇到什麼意外該怎麼辦?」
王舒實在是害怕,吳旭的死時刻告訴她這裡的東西會搶著機會殺了她。
她不想死。
越望望看著她,目光變得冷淡:「你如果不想加入,那我們也沒有與你共享線索的義務,你便自生自滅吧。」
越望望不是個心軟的人,相反她鄙視有不勞而獲想法的人。
「憑什麼!大家都是人類,你怎麼能這麼冷血…」
王舒不樂意了,憤懣不平數落著越望望。
一陌差點就笑了。
一個男人實在聽不下去了,直接指著她罵道:「憑什麼?憑我們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而你蛀蟲一個,還想不勞而獲,當我們都是傻子嗎?要享福,滾回你自己家。我們又不是你爹媽,你沒有貢獻,誰管你死活!」